地星終於到了,飛船停下來,靜靜地懸浮在地星上空。
血高潔帶着一顆期盼的心進入張鴻的艙室,頓時發現張鴻還是張鴻,沒有成爲被她掌控的修士,她的面色就變得很難看,說:“張鴻,你怎麼沒有服用高級補血丹和毒液修煉?”
張鴻心中暗笑,一臉委屈地說:“我修煉了啊,高級補血丹現在只剩下一顆了。”
他還拿出一顆高級補血丹來,晃動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難道剩下的這一顆就是情人丹?莫非他還真具備逆天運氣,服用的都是真正的補血丹?”血高潔哭笑不得,暗中懊惱,臉上卻浮出燦爛的笑容,嬌聲說:“我錯怪你了,嗯,很好,只要這樣努力修煉,你總有一天會成爲一名大神通修士的。”
張鴻沒有搭腔,只是說:“師姐,地星到了?”
“到了,走吧。”血高潔一馬當先踏出船艙,匯合也已經走出艙室的衆人,飛出飛船,懸空而立。
地星果然很龐大,絲毫不亞於道星。
除了一望無際的大海、高聳雲天的山峰、一個巨大的人和妖獸混雜居住的大城市外,其餘地方都被血葡萄所覆蓋。
血葡萄是一種藤蔓植物,翠綠可愛,爬滿了每一寸土地,藤蔓間掛滿一種紅通通的果子,竟然有地球上的西瓜大小。
還真是美麗之極,也旖旎之極。
不過,美麗中蘊含了巨大的風險,因爲所有血葡萄處都佈置了無人能看出端倪的殺陣,一不小心,踩住一個血葡萄,那就是死路一條。
那座寬廣無邊的城市周邊高聳着一圈高大的平臺,無數人和妖獸正在平臺上搏殺,法寶漫天,殺氣直衝雲霄。而平臺兩邊,站滿了觀戰的修士和妖獸,個個一臉瘋狂,看上去怪異而又震撼人心。
“走,我們先下去看看,然後纔出手,這次但願有好的運氣,你們都能得到一些年數久遠的血葡萄。”雲飛霞收起飛船,看着下面的大型場面,也微微激動起來。
八人呼啦啦地降落下去,站在人和獸稍稍稀疏之處,目光死死看着那些在擂臺上搏殺的人和妖獸。
一旦有人或者妖獸死亡,他們的體內的血就憑空飛起,灑在那無可計算的血葡萄上,至於屍體,憑空化成了飛灰,被風吹拂到大地上,做了血葡萄的肥料。
而勝者就被一道光芒籠罩,瞬間被移動到某個血葡萄區域,採摘三個血葡萄。
如果對自己的血葡萄不滿意,還可以繼續打擂。
但是,攻擂後,就是守擂,兩相循環,不能總是攻,也不能總是守。還有一個不成爲的規矩,那就是攻擂者的修爲不能超過守擂者。
這完全就是一個絞肉機,不停地滅殺妖獸和修士,直到把這個宇宙中的人和妖獸全部滅殺爲止。
但是,人和妖獸都趨之如騖,因爲獲得三個能增強靈根屬性的血葡萄對他們有重要意義,能讓他們修煉的速度加快,成仙的路就要平坦得多。
或許,他們都抱有一種僥倖的心裡,自己能夠殺死對方,不會死亡,可惜,每一次交戰,一定會死去一個,血葡萄完全是用命和血換來。
好殘酷,好狠毒。
這是赤裸裸的陽謀,讓人和妖獸慾罷不能。
“設計這種方法的仙人該死,總有一天,我會殺入仙界,滅殺操縱這事的仙人。”張鴻目疵欲裂,心中憤怒到極致。
“我去攻一次。”那名唯一的男性精英弟子一臉殺氣地說完,身上猛地冒出一套血紅色盔甲,一閃便站立在擂臺之上。
此人是歐遊扇的弟子,名叫焦達天,金丹後期修士,牛高馬大,氣勢極爲強悍。
守擂者是一名元嬰後期妖獸,雖然它是人形,卻頭生雙角,高達三米,目光凌厲如劍。
現在見上來了一名身後浮現二十七個血色光圈的煉血門弟子,他的臉上露出謹慎之色,卻還是猛地踏出一步,把他元嬰後期修爲的威壓全部放出來,颳起一股恐怖的狂風,向焦達天衝擊而去。
“鏗鏘~”
焦達天的手中攸地冒出一把長達三米的血劍,用手指彈了一下,任憑威壓加身,也毫不在意,冷冷說:“煉血門,焦達天。我和你無冤無仇,爲的是血葡萄,死後請不必怨恨。”
“妖族牛笑天,殺你不是我本意。”牛笑天氣勢滔天,反脣相譏。
“此人是一頭牛修煉成人形,應該力量大到可怕的地步。”張鴻目不轉睛地看着,暗中爲焦達天擔心起來,他對焦達天還不太瞭解,但此人似乎是一個豪爽漢子,金丹後期修爲就挑戰元嬰後期妖獸,膽量也大得可怕,讓他也頗爲心折。
“焦師兄殺它只要一招。”血高潔在張鴻耳邊說,“我以後也要把他收進**,張鴻,你要努力了,否則,我的**第一寵男就和你無緣了。”
“小心你被雷三裡收爲**。”張鴻傳音給血高潔,同時暗暗打量雷三裡,卻見他裝出一副膽怯摸樣,眼神卻在不停閃爍,似乎在醞釀什麼毒計。
“胡說。”血高潔給了張鴻一個嗔怪的白眼。
“殺~”
臺上兩人猛地大喊一聲,瘋狂向對方衝去。
牛笑天頭上的兩隻角突然飛起,先一步射向焦達天的胸膛和下腹。焦達天的神情微灑,身子毫不停頓,手中的血劍閃電般劈出三劍。
“嚓嚓~”
兩隻牛角分成兩半,掉落在地,滾動了兩下就不動了。
第三劍化成一道血光,一下劈在牛笑天的頭上。
隨之,兩人交錯而過,速度快得讓人眼睛都看不清。
焦達天冷冷一笑,轉過身來。
牛笑天也轉過身,可惜身軀已經被劈成兩半,連元嬰也從正中分開,死得不能再死。
“嘩啦~”
鮮血飛濺,激射長空,被移出擂臺,灑在大地上。
兩半屍體瞬間化成飛灰,被一股莫名其妙出現的狂風吹拂到遙遠的地方。
一個黃色光罩攸地出現,籠罩住焦達天,把他移出了擂臺。
而擂臺處及時顯示出了一個三的數字,說明焦達天越三級殺獸,分配到三級區域取三顆血葡萄。
所有觀戰的妖獸都震驚了,一起用忌憚的目光投向幾位煉血門修士,殺氣一股股冒出來。
張鴻也看得心神皆顫,焦達天竟然厲害到如此程度?他出劍的速度已經快得不可思議,完全讓人沒有辦法躲避,好傢伙,這就是精英弟子的實力嗎?
自己有沒有辦法抵擋如此的快劍?
葉落可以知秋,僅僅金丹後期的焦達天就如此厲害,那麼元嬰中期修爲的雷三裡又該是何等強悍?
張鴻對雷三裡的忌憚又提升了十倍,再一次盤算自己要如何對付雷三裡,修正自己早就擬定好了的方案。
“焦師兄厲害。”其餘精英弟子鼓掌慶賀,就連雷三裡也微微一笑,似乎爲焦達天的勝利而開心。
“我也去殺一隻元嬰後期修爲妖獸。”另外一名精英弟子見獵心喜,一閃上了另外一個擂臺。
此人名叫雪飄飄,是血滔天的衣鉢女弟子,金丹後期修爲,還真是肌膚勝雪,身材玲瓏,尤其當她身上冒出一副血色的盔甲,手中握着一把細長的血劍,更是顯得英姿颯爽,美麗無雙。
擂臺上同樣是一名元嬰後期妖獸,此獸應該是巨像所修煉而成,因爲他有一個長長的鼻子,還有兩隻長長的獠牙,身高有五米,魁梧雄壯,僅僅是散發出的威壓和氣勢就已經讓人膽寒。
一人一獸相對而立,互相盯視,通名後,就開始廝殺,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
或許是見了剛纔焦達天恐怖得厲害,妖獸極爲謹慎,身子竟然靈活地移動,不敢在一個地方停留片刻,目中射出死亡的光芒,須臾不離雪飄飄手中的血劍。
“死吧~”
雪飄飄展開一套奇妙的身法,如同雪花飛舞,根本看不透她的軌跡。
而在無數觀戰妖獸和修士的目中,雪飄飄竟然化成了漫天的雪花,把擂臺上每一寸空間都覆蓋住了。
那把血色的長劍竟然化成了無數血光,在空中縱橫交錯,似乎連空間也被切割開來。
“轟隆~”
血劍和妖獸的長鼻相交,發出一聲雷霆般大響,妖獸的鼻子竟然抵擋不住,被砍出一個深達五寸的傷口,血飆射出來,瀰漫了擂臺。
“啊~”
妖獸狂叫一聲,猛地化成了一隻高達八米,長達幾十米的超級巨象,瘋狂衝向雪飄飄,那一隻長鼻竟然化成了漫天黑影,瞬間把雪飄飄圈在其中。
兩隻獠牙突然飛出,閃電般射在吃了一驚的雪飄飄胸脯上。
“轟隆~”
兩聲巨響,雪飄飄的嬌軀向後倒飛,身上的血色盔甲瞬間化成了血色光芒,但她手中的血劍還安然無恙,狠狠一劍劈在卷向她脖子的象鼻上。
“轟~”
血光突現,偌大的象鼻竟然被砍斷了一截。
巨象痛叫一聲,但毫不退縮,身子騰空而起,一隻前腿帶着萬鈞之力,狠狠揣在雪飄飄的胸膛上。
“啊~”
雪飄飄淒厲地慘叫一聲,吐出了一股血箭,閃電般射在巨象的頭顱上,竟然射出一個深深的血洞。
“轟隆~”
巨象龐大的身軀砸落在擂臺上,一頭雪白的小象從屍體中冒出,瘋狂地衝了過去,張口吐出一股白色的火焰,噴在幾乎難以動彈的雪飄飄身上。
雪飄飄的身軀頓時被點燃,熊熊燃燒起來,但她還是沒有死,手中的血劍脫手射出,正中小像的頭顱,深深沒入。
小象淒厲慘叫一聲,雙目中流出了血淚,然後身軀冉冉消散,死得悽慘無比。
雪飄飄在擂臺上痛苦地打滾了一會,血甲又浮現出來,把全身覆蓋,任憑白色火焰燒灼,冷冷一笑,一股狂風突然從她體內颳起,把身上的火焰吹拂開去。
她艱難地取得了勝利,被一道黃色光芒籠罩,消失在擂臺上。
至於巨象的身軀和血液也眨眼間消失,似乎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而擂臺處及時顯示出一個三的數字,說明雪飄飄越三級殺獸,分配到三級區域取血葡萄。
如此淒厲的搏殺,所有修士和妖獸都看得心驚膽寒,有的甚至打起了退堂鼓,血葡萄儘管珍貴,但性命不是更加珍貴嗎?
張鴻也沉默下來,要他爲了三粒血葡萄,去殺一隻無冤無仇的妖獸,他還真不願這樣做。
“啊,像大哥竟然被人殺死了。”有妖獸驚呼起來。
“他們是煉血門修士,戰鬥力很強,我們要小心,不要和他們近身搏殺。”
。。。
突然,一隻更加魁梧的妖獸降落在衆人面前,殺氣沖天地問:“就是你們的人殺了我的兒子嗎?”
“不錯。”雲飛霞踏上一步,凌厲地看着他,冷冷喝道。
“今天,你們全部要死,一個也活不成。”妖獸很狂妄很囂張。
“好大的口氣,雲長老殺你就如同殺一隻狗。”雷三裡突然在後面冷笑着說。
“好歹毒的雷三裡,這是要借刀殺人了。”張鴻心中凜然,雷三裡露出獠牙了,想來這次血滔天這一方的人全是他的目標,是一個也不想放過的。
“哈哈~”
巨象所化成的大漢發出一陣比哭還難聽的聲音,死死盯看着雲飛霞,喝道:“我去守擂,你來攻,敢不敢?”
雲飛霞愣住了,她只是帶這一批精英弟子來打擂罷了,她自己是不打算上臺的,現在還真是騎虎難下,而且這隻巨象的修爲她竟然看不透,至不濟也是出竅期後期修爲,甚至可能是分神期修爲,她沒有任何殺死他的把握。
“如果你不敢應戰,今天你們插翅難飛。”大漢殺氣騰騰地說完,一揮手,喝道:“小的們,把他們圍起來。”
無數巨象所化成的大漢從四面八方飛來,把衆人團團包圍,還真是殺氣騰騰,氣勢兇橫到極致。
在地星,沒有人和妖獸願意在擂臺下搏殺,因爲這樣得不到任何血葡萄,死去後只是白白地做了血葡萄的肥料。
大漢也是用這樣的方法來逼迫衆人打擂臺罷了。
“雲長老,我相信你能殺死他。”雷三裡裝出一副不忿的樣子,大喊道。
“你給我閉嘴。”雲長老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即刻滅殺他,但是,他是雷九天最喜歡的孫子,她還沒有這個膽量這樣做。
“雷三裡,有本事你自己上去打擂。”血高潔感覺情況不妙,嬌斥。
雷三裡頓時閉上嘴巴,裝出一副說錯了話的樣子,無聲無息了。
“好毒的心計,好毒的人。”張鴻冷冷看了雷三裡一眼。
“既然打擂就要有死亡的準備,技不如人,死了也就死了,你竟然想要圍攻我們?莫非欺我煉血門人少嗎?”雲飛霞盯看着大漢,鄙視地說。
“我只是預防你們逃跑罷了,並沒有要圍攻你們,你們既然來到此地,定然是爲了打擂,現在你們的人殺了我兒子,現在我守擂,你竟然不敢攻?”大漢冷笑,“你也是元嬰後期修爲了,竟然如此膽小怕死?”
“我膽小怕死?”雲飛霞氣得渾身顫抖,身上流露出恐怖的殺氣和威壓,“既然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很好,我們擂臺上見真章。”巨象所化的大漢一閃飛上擂臺。
“我去殺了他。”雲飛霞身上冒出一套血甲,手中出現一把血色砍刀,閃爍着血色的光芒,散發出一股懾人的氣息,一步跨上擂臺。
巨象所化的大漢連名也不通報,身子一晃,便化成了三個大漢,一個手中拿着一根合抱粗細的木棒,晶瑩剔透,似乎是非同小可的寶物,另外一個手中握着一把散發出恐怖氣息的長槍,最後一個手中也有法寶,竟然是一把軟刀,來回急速晃動,散發出血腥氣息。
三個大漢並肩而立,嘲弄地看向對手。
“不好,此妖獸是分神期修爲。”血高潔一臉驚恐,“雲長老危險了。”
“不必擔心,雲長老能對付他。”雷三裡眼眸中閃過一道促狹的光芒,瞅了血高潔那鼓鼓囊囊的胸脯一眼。
“雷三裡,就是你這個超級紈絝,胡說八道,讓雲長老落入險境,我告訴你,如果雲長老被殺死,我們都會有危險。”血高潔氣急敗壞地說。
“危險,什麼危險?”雷三裡一臉迷茫。
“滾開,不要站在我身邊。”血高潔冷喝一聲,拉張鴻走開了一段距離,心中對他極端厭惡。
“臭婊子,很快我就會把你變成我的**。”雷三裡在心中惡狠狠地嘀咕着,卻裝出一副尷尬和羞憤的樣子,一語不發。
擂臺上,雲飛霞滿頭大汗,心中一片絕望,她能對付比她高出一個境界的修士——出竅期後期修士,但分神期修士就不是她能對付的了,不由得深深後悔不應該這麼衝動。
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畢竟雙方上了擂臺,就必須不死不休。
她盡力鎮定心神,一拍腰間的靈獸袋,便有無數拳頭那麼大的血蝙蝠飛出來,瘋狂向三個大漢殺去。
同時,她把身軀一搖,化成了無數黑影,在擂臺上急速奔逃,不想和他正面對戰,否則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