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王丹。你在哪兒呢?電話接通後,我着急的問道。但是電話裡卻一時半會都沒人說話,過了半天,我才聽到王丹神秘兮兮的說:小明,屋子裡有人,你趕緊走。
什麼?屋子裡有人?不可能啊,我敲門了根本沒人的。你在屋裡?我問電話裡的王丹。說着,又敲了幾下門。
我說不清楚,你快走。王丹說着,就掛了電話,我跑下樓,看到一個吉普車開車燈行駛了過來,按了幾下喇叭,停在我的面前。我趕緊上了車,但是卻發現旁邊開車的人竟然是張斯雨!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回頭看去,後座坐着的幾個人竟然是死去的王嬸兒以及周叔...他們的臉上全都流着血。
我大叫一聲,立刻拉開車門跑了下去。在地上摔了好幾個跟頭。但是這時張斯雨卻下車了,我看見她的臉上充滿了幽怨之氣,渾身都流着血,她伸着手朝我走了過來。
啊,啊...我像一個受了強烈刺激的精神病一樣,向後退着。但是這時她卻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回頭一看,面前的人竟然變成了王丹。
怎麼是你,怎麼是你。我嘴裡不斷重複着。她見我這幅模樣,一下子就哭了,抱緊了我,說:小明,你怎麼了,是我,別怕。
就這樣,她抱着我,讓我半天才緩過神來。我才知道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而抱着我的這個就是真真切切的王丹啊。我怎麼了?我究竟怎麼了?我也不知道。
我和王丹上了車,進到車裡,我還心有餘悸,朝後車座看去。原來後面坐着的是謝印,他的旁邊根本就沒有人。
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我的精神狀態一天不如一天了嗎?我問王丹爲什麼不能回家。這時坐在後面的謝印開口了:京八街的第二個風水眼已經被改了,家裡不安全。
那去哪裡?我問,謝印每到一個路口指了指方向,一直讓王丹把車開到他家。
到了謝印的家,才發現他家的院子很大,整個園子裡都是各種花草樹木,有一條小路,走進去就能看到一個不大的房子,而謝印就住在這裡,這滿園子的花草樹木也應該是他養的。
進了屋子裡,謝印按了一下開關,打開昏黃的燈泡。對我說:小明,第三口風水眼一旦更改,後果禍福旦夕都是個未知,你想好了,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敢保證就能安全。
發生什麼事?我問,他看着我凝重的說: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其實我問這句話和沒問都是一樣的,因爲還是那句話,事到如今,我已經別無選擇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謝印點了點頭,說好,然後把地圖平鋪在桌面上,用記號筆點出了一個點,告訴我這就是第三個風水眼的位置,這個很重要。我這一看,不對啊,這第三個風水眼的位置,不...不就是飯店嗎!
這個地方叫做陰齋,是商朝時期發生改變的...那時候...謝印剛要說,我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因爲這個故事以前王大師也給我講過,所以我打斷了他。
有具體位置?我問?這次謝印竟然出乎意料的說:有,不過只是個提示,至陰至腥,至怨至昏。別的我就不知道了,還得你自己去找。
說完後,謝印走了出去,從園子裡挖出來了一個罐子,拿進屋子裡來,放在桌子上,把上面的布拆開。我好奇這裡面是什麼,沒想到謝印掏了半天,只拿出來了一個像驢蛋蛋一樣的東西,但是這驢蛋蛋裡是紅色的,透紅透紅的,就好像有血在裡面一樣。
謝印把這東西交給我,說找到那個風水眼後,把這驢蛋蛋擠爆,灑在那上面,隨後因爲京八街的三口風水眼都被改變,將會動盪不安,發生什麼事情你一定要隨機應變,但萬萬記住,切不可感情用事。
說完,謝印看了看錶,看見已經是後半夜了。於是說讓我先休息,休息到天亮,然後就去。
第二天天亮後,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上到下都非常不安。我看着王丹,總是有一種不捨之情,我真的不想走,王丹也深情的看着我。我永遠都忘不了她最後看我的那雙眼睛。
王丹開車把我送到了京八街附近的那個公交站點,下車的時候,我緊緊抱住了她,不願意鬆開。
你想親我嗎?王丹說。
什麼?我沒反應過來,被問的一愣。王丹突然吻住了我,在清晨的陽光在,在清晨的雪花上。
最後,她還是開車走了。我站在這,邁動了雙腿,向京八街走去。哎,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搞得這麼難過幹嘛,真是的。我安慰着自己。
謝印昨天對我說,原來這個飯店叫做陰齋。我也覺得這個名字更貼切它,因爲這裡哪裡是飯店,分明就是鬼的飯店,所以應該叫做陰齋。我到了陰齋後,先回到了寢室,發現門沒有鎖,於是我直接進去了,進去之後也看見沒有人在裡面。
楊雲搬來這住了,那麼他去哪兒了。我看見這收拾的乾乾淨淨整整潔潔的,但是牀上還有一個屁股印兒,我過去摸了摸,發現還是熱乎的。看來他剛走沒多久。
真是不巧,我又來到了廚房門口,發現門被鎖着,看着那個小木桌子上,也沒有手套了。我在想,謝印說的至陰至腥,至怨至昏的地方應該是哪兒呢。但是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很熟悉,但幹想也想不起來。
我搬來了一個小板凳,坐在廚房門口。突然情不自禁的回憶了起來,回憶到我第一天來的時候,正擔心被人騙了,這時候老闆娘從衚衕裡走出來接我。那時候真是又傻又青澀,想想都覺得傻。
哎...一轉眼啊,時間過得真快,一切都變了。
坐着坐着,我突然看見天上的一塊烏雲快速的飄走了,怎麼回事,從來沒有見過雲彩飄的這麼快的。我站起來,來到了後門,拉開門走進去,然後推了推以前老闆娘睡覺的屋子,但是發現門被一個小鐵絲綁住了,推不開。
媽的,這小鐵絲很軟,我幾下就給弄開了。推開門,走進去,裡面的香水味和灰塵很重,搞得我連連咳嗽了好幾聲,看着面前這個落着紗簾的紫色大牀,真是不堪回首啊。我趕緊走出去關上了門。
我又推了推通往前廳的門,但是剛進去就看見一個人坐在桌子上,呆呆的看着外面。
我朝他走過去,是楊雲。他擡起頭,看着我問:你怎麼來了?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說。這時他也搖了搖頭,道:呆的久了,也就習慣了。
恩,我依舊什麼也沒有說。不過想起老闆娘的事情,我覺得他應該會知道點什麼,於是問道他:你知道...老闆娘的從前麼?
他聽到這個問題,先是看了看我,然後對我說:你真想知道?
當然,其實和一個長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說話還是很有意思的,我想起若是以前,一定會大驚小怪。但是經歷了這麼多我才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算什麼,所以很是心平氣淡。
故事很長,其實前世因果這些東西都很亂的。一句兩句說不清楚,總之,其實有些事情,從你一生下來那天起,就已經註定了。她叫裴衣,以前的你,雄心壯志,野心昂昂,喜歡征戰四方,喜歡殺戮,只有這樣,你纔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成就感,那就是你,大名鼎鼎的冬生將軍。
她其實是很捨不得你的,但是男人嘛,有理想,有抱負,就應該去支持。後來,兵敗了,江山賠了,你戰死沙場,被刪除史冊,歷史上再也沒有你的隻言片語。那是你前世的因,便要接受後世的果,她便封存自己,等了你上千年,如今,發生這一切,她都不惜自己,只爲了你。
我聽着,這一世,我和老闆娘情深意重,這一切都叫作緣。從前我沒法領會那種豪邁和感情,所以我只能淡淡的聽着。
那你是誰呢?我問他,他搖了搖頭,說:我只是你的雙胞胎兄弟,你不必管我是誰,因爲我說了,前世和因果這些東西是很亂的。不明白的時候,你也不會懂,真正懂了的時候,你又淡然了。
好,那就不問。我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