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意思?”起初,股東們的臉色都十分難看,而當他們把計劃書都閱讀完之後,所有的人都擡頭看向了紀然,在經過了短暫的沉默之後,居然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向紀然問出了同一個問題。
“嗯?”紀然的眉頭一皺,“我的計劃書不是寫得很明白嗎?你們看不懂?”
沒有人想到紀然居然會這麼回答他們。
一些人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一些人露出略微生氣的表情,還有一些人一臉不屑地瞪着紀然。
紀然搖了搖頭,接着說道:“我雖然說了有什麼問題你們只管問,可你們現在問的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奇葩?”
說完,紀然揮了揮手,“要是實在問不出其他的就別問了,直接按照計劃書裡說的做,最好是這兩天就完成交接工作,最多一週之後,我就要看到所有的平臺正式上線,明白嗎?”
“啪!”紀然的話這纔剛說完,幾名股東同時冷哼一聲,把計劃書往桌上一扔,而後毫不客氣地向紀然喝到,“我們不同意這麼做。”
“沒錯!”當即,有其他的股東開始應和,“我們的主營業務一直十分穩定,並且也在持續發展,你突然要削減我們的經費,你知不知道這代表什麼?”
“我知道啊?”紀然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可我不在乎。”
“哼哼,我還以爲紀然真是個天之驕子呢,這麼一看無非就是運氣好而已。”一名股東學着紀然的樣子,半躺在會議椅的靠背上,一臉不屑地看着紀然,“按你計劃書裡寫的,削減我們主營業務的經費之後,我們每個月至少會有近千萬的利潤流失。”
“沒錯!”馬上又有另外一名股東接着向紀然冷哼道:“這還不算什麼,你還要貿然進入其他行業,你知不知道這其中的風險有多大?你懂你想要經營的業務嗎?你有那方面的人才嗎?”
在經過了這幾人的口誅筆伐之後,其他的股東們也開始動嘴了。
自然,他們無一例外全都是反對紀然計劃書中的做法。
蔡氏集團主營業務是代理加工業務,做的是汽車零件,雖然沒有藉此順勢發展出一個汽車品牌,但是卻發展出了其他的一系列關於汽車的周邊業務,比如汽配維修,清潔保養,汽配銷售等等,而且做得極大,全國的各個角落都有分店,甚至連國外都開了過去。
此次他們大力收購方真集團,其實就是想要利用方真集團的科技人才,正式進入到汽車這一行業了。
然而在紀然的計劃書中,紀然卻要削掉除了代理加式之外的其他周邊業務。甚至在計劃書里名確提到了,把汽車研發的經費完全撤掉,削掉那一塊,這等於是紀然不僅僅要把蔡氏集團的這些老股東們的財政寄託砍掉一大半,同時把他們此前商議好的新的經濟來源完全斬掉。
他們怎麼可能會同意?
雖然紀然的計劃書裡提到了其他幾項新的經營業務。
可在他們看來既可笑,又不現實。
別說紀然提出來的那幾項業務,他們公司裡並沒有相關方面的人才,能做起來根本就是未知數。
更何況換成是誰,把原本賺錢的那一塊剔除掉,然後投入到自己完全陌生的行業,也不知道能不能賺到錢,誰都會覺得好笑。
這些股東們七嘴八舌,不斷的向紀然圍攻,可紀然卻沒有說話,只是半躺着看着他們。
孫景和傅冬暖兩人也沒有說話,紀然的計劃他們早就知道了,兩個人對紀然都是無條件信任,哪會反對什麼,而且他們也知道,紀然想要做的那幾方面,只要紀然肯做,那就絕對能賺錢,而且遠遠比現在要賺得輕鬆許多。
這些個股東,雖然身價都上千萬,但卻不知變通,孫景和傅冬暖兩人,其實都有些看不起他們,至少在他們看來,普通的人在見到了這一份計劃書之後,最正常的反應應該是好好的商量商量,而不是直接開口拒絕。
說白了,這些人就是怕自己的利益鏈受到損失而已,同時又有點自持身份。
整個會議室十分的吵鬧,可紀然也連一個字都沒有說。
這些股東都覺得自己這一拳是打到了海綿上,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一個個終於不再說話了,只是全都悶哼不已。
見終於安靜了下來,紀然這才攤開了雙手,“我想請你們搞清楚,這份計劃書我不是徵求你們意見的。”
“你們同意的,有問題就直接提出來。”
說着,紀然也冷哼了一聲,而這一聲,讓所有的人腦了裡都一炸,並且不由自主地在腦海裡響起了一首詭異且又霸氣的背景音樂,讓他們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至於要說不同意?對不起,在座的誰也沒有資格,你們所有的人加起來也沒有辦法否決我的提議,別忘了,我纔是最大的股東。”
紀然伸出一根手指,在辦公桌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就算你們不同意,但都得給我乖乖聽話,埋頭幹活,如果怠慢了,對不起,我會在法律合理的前提下跟你們說再見。”
所有的人心裡都咯噔一跳。
他們一個個都簽過勞務合同,一個個手裡都有股份,但的確不代表他們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如果自己真的因爲抵抗紀然而不好好幹活,只要紀然上點心要讓他們破產,他們真的覺得這對於紀然來講不是一件難事。
別忘了,他可以以一百五十億的價格成功收購了市值至少是三百多億的蔡氏集團的男人啊。
不少人都暗自嚥了口唾沫,眼中露出了忌憚的神色。
看到他們這樣子,紀然笑了笑,又靠着會議椅的靠背半躺了下去,隨後纔不急不慢的說道:“當然,你們如果真的覺得沒辦法跟我合作,現在就可以辭職,我會用一個你們滿意的價格買下你們手裡的股票。”
所有的眉頭都挑了挑,紀然這話聽着對他們有好處。可只有他們才知道自己虧大了。
他們手裡的這些股份,價值比賣給紀然他們的時候漲了一些,可依然還是沒有漲到讓他們回本的程度。
現在賣,那是血虧。
更何況,以紀然的名聲,蔡氏集團現在所有的業務已經恢復了正常,兩者結合,在短時間內蔡氏集團的股票會極度不合理的上升許多。
如果真要賣,也得是那個時候賣。
錢,有時候就是這麼重要,力量也是這麼強大。當關繫到眼前最近的利益之時,所有的股東都乖乖的閉上了嘴。
紀然要開展其他的業務可能會虧本,可那是以後的事。他們可忍受不了現在自己就虧個精光。
“還有沒有人不同意?”紀然掃了所有人一眼,冷冷問到。
“我還有一個問題!”只是這時,一名戴着眼鏡,看上去有快到退休年紀的人站了起來,“你有沒有想過,剔除掉汽車周邊業務之後,那些下崗的從業人員怎麼辦?就算是給他們相應的賠償,可終究是讓他們失業了。這是不是太不人道了點?”
當所有的股東們都在擔心自己的利益會受到損害之時,只有一個人提出員工的問題。
紀然,孫景和傅冬暖都朝着那人看了過去。
那是一名年紀不輕的中老年人,從表面上看差不多到了該退休的年紀。
戴着一副圓形黑框眼鏡,雖然年事已大,但雙眼清澈,給人一種十分深邃之感。
紀然仔細地打量了他許久之後,才淡淡的開口問道:“您是?”
“你可以叫我陳逸之!”那人先是向紀然介紹了一番自己,然後又接着開口說道:“一個企業能做大做強,說到底還是看人,你要開展其他的業務不是不可以,但你考慮過我們公司其他的員工們沒有,按你計劃書裡所做的,至少有兩三百名員工要面臨失業的問題。”
“而像汽配,維修那一塊,基本上都是一些老師傅,從業一般都有個一二十年了,一個個也都成家立室了,你開了他們,他們需要再找一份工作可沒有那麼容易。”陳逸之一口氣說了許多。
其他的人也應和了起來。
“要是真的把那些業務去除,導致了這麼多人失業,外界會怎麼說我們?”
“就是,前兩天就應該口碑的問題導致股價下跌,如果一口氣開了這麼多人,我們的股價肯定又會跌不少!”
一個個又七嘴八舌了起來。
可是紀然看着他們,卻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這些人現在一個個都開始以員工爲藉口了,可他們的嘴臉卻瞞不過紀然,紀然看得出來,他們依然只是想要藉此把自己的利益爭取到最大化而已。
冷冷地哼了一聲,紀然朝着陳逸之看了過去,“陳老你說得對,這方面我的確欠缺考慮。”
沉吟了一聲,紀然接着開口:“不過,即使是如此,我還是想要照着計劃書上的規劃來做。”
陳逸之的臉色稍變,只不過這時紀然又向他開口,“如果陳老你有心的話,倒是可以想想這情況需要怎麼處理纔不會讓員工們的損失不那麼大。”
“這?”陳逸之呢喃了一聲,似乎沒有想到紀然會用這種處理方法。
他看着紀然,只覺得紀然的表情十分堅定。
他知道,今天紀然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了。
他能做的,也只有儘可能的爲可能會面臨失業的員工爭取利益而已。
無奈的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我只能等會兒再好好想想。我也會弄一份詳細的計劃書,到時候你再審覈審覈。”
可哪知道紀然卻突然擡手打斷了他的話,挑嘴一笑,淡然說道:“不用等會兒了,你現在就說說該怎麼辦吧?或者給我一個大體的規劃,我看看行不行。”
陳逸夫看着紀然,似乎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
削掉一片業務,處理好失業人員,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只要算出花多少錢就能夠處理好的。
見紀然盯着自己,他搖了搖頭,實在是吃不準紀然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開口說道:“具體如何做的確需要再好好考慮考慮,但大體的思路是希望你在給予他們賠償的同時,也爲他們安全相應的工作崗位。”
“你要削掉的那幾塊業務,基本都是老員工,我們不能讓他們心寒。”陳逸之想了一會兒,“我們公司和一些有相應業務的公司有過合作,但這麼大規模的人員轉移可能需要董事您親自去談。”
“呵!”紀然冷笑,“親自去談?陳老你覺得我有這個時間嗎?”
紀然這話,別說陳逸之了,連孫景和傅冬暖的眉頭都輕輕皺了起來。
孫景和傅冬暖兩人對紀然自然是十分了解,他雖然爲人冷漠,但絕不冷血,今天這句話,是以前的他絕對不可能做出來的,但兩人卻都沒有開口,他們本能的覺得,紀然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至於陳逸之,在愣了好一會兒之後,猛地一咬牙看向了紀然,“哼哼,我還以爲你紀然真是個天之驕子,沒料到也只是一個普通商人而已。”
“罷了罷了!”陳逸之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這件事情,不需要勞煩董事你了,我去奔波就好,同時我想要申請提前退休,稍後我會遞上辭呈,這個公司,已經完全不適合我了。”
陳逸之眼色清明,朝着紀然禮貌的點頭示意之後,掃了在座的其他董事一眼,“哥幾個,老哥哥我就不陪你們了,這些年沉沉浮浮經過了不少,我也該退休了,咱們有緣再聚。”
“陳大哥!”陳逸之絕對是這家公司最有資格的元老之一,甚至在坐的還有幾名股東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如今他這麼一說,不少人都動容了。
“您別衝動啊,現在要是申請提前退休的話,您手裡的福利可就少了許多啊。”
有人勸着陳逸之。
也有人看向了紀然,臉色極度不好看。
只不過紀然卻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陳老自己想要辭職的,看我幹什麼?覺得看不慣,你們可以一起走啊!”
紀然攤開雙手,聳了聳肩。
人情世故,終究敵不過金錢。
有了紀然那句話,誰也沒有再說一個字了,只是任由着陳逸之緩緩地走出會議廳。
紀然也在這個時候拍了拍手,當所有的人都回神看向他之時,他才冷冷地笑了笑,“你們也看到了我做事的決心,有問題就趕緊問,沒問題散會,大家都按各自的執行開始做事。”
從開始,紀然表現得十分霸道,到現在他的冷漠,讓其他的那些股東們都不再說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