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棄這話說出,玉虛子等只是一愣,但不遠處的袁寶琴卻是渾身一震。她剛纔聽到任天棄的聲音就覺得似曾相識,但那裡敢把那個臉上長滿紅斑,一臉無賴像的少年與這個丰神逼人,俊美絕倫的男子重合在一起,然而聽到他這麼一自報姓命,然後說話又是那樣的口吻,心中已確定了十之八九,這樣的意外,頓時讓她芳心之中又是激動,又是震撼,另外還有些驚喜交集,只過了一陣,她忽然想起了幾個月前所見到過的那花如玉,鄧雅嬋說她忽然失蹤,容貌似乎與此時的任天棄有些彷彿,但又不敢確認,想起當日曾在花如玉面前脫得只剩肚兜褻褲,臉上頓時好一陣滾燙,只希望是自己多疑。
玉虛子聽他如此一說,眼神一閃,冷冷一笑道:“任天棄,原來你就是曾經來本門投過師的那個奇醜男子,想不到你會換了一付面容,想來是高人所爲了,而你一夜成丹,應該也非僥倖,的確是帶師求藝,是不是?”
任天棄笑道:“錯,不是換了一付面容,這就是我的本來面目。”
玉虛子這時忽然大聲道:“狂妄之徒,自以爲偷學了些我玄木宗的飛劍之術,就跑到這裡來班門弄斧來了,好,不教訓教訓你,你還不知道這玄天門是什麼地方。”
他說罷這話,又道:“許仲聞何在?”
這時只見玄木宗裡走出來一人,正是曾經帶任天棄去仙劍殿的玄木宗大師兄許仲聞。
許仲聞走到玉虛子面前道:“師父有何吩咐?”
玉虛子向任天棄一指道:“此人隱名瞞姓,帶師學藝,已經犯了我玄天門的大忌,你去將他的四肢廢了,然後將元丹擊碎。
許仲聞本來就對任天棄瞧不慣,聞言便道:“謹遵師父之命。”
說着話,已經走到場中,他已經到了煉劍成氣的地步。一張嘴,就要吐出劍丸來。
任天棄也不知道棄天劍能不能應付這樣的劍氣,正要印證自己所學,當下也捏了劍訣,也要召引棄天劍出鞘。
然而就在這時,卻聽袁寶琴尖叫了一聲:“且慢動手。”
只見她飛快的奔了過來,一下子跪在青雲子的面前道:“掌門師叔,這個人我認識。曾經還冒險救過弟子的命,他絕不是壞人,請掌門師叔下令放過他罷,他是個好人,真的是個好人啊。”
原來,袁寶琴聽到玉虛子叫許仲聞廢了任天棄四肢及擊碎他的元丹,知道這許仲聞是玄木宗的傳功大師兄,已經達到了煉劍成氣的地步,只在玉虛子之下,而瞧任天棄背後的劍。也不過練成了飛劍之術。那萬萬不會是許仲聞的對手,真交起手來,他就是不死。日後也只能一息殘存,心中一急,也顧不得許多了,跑去哀求青雲子,盼他能開恩放過任天棄。
青雲子心地倒是純善,見到任天棄的俊美容貌,心中也有幾分喜歡,但這男子的確是大犯玄天門之忌,衆弟子睽睽之目,自己豈能胡亂作主。便一嘆道:“任天棄先投於玄木宗的門下,又學過玄木宗修行的妙法,玉虛子師弟就算是廢了他,也是宗內清理門牆,我豈可干涉。”
靜真子見狀,也大聲道:“寶琴,還不快起來,這小子就算是過去救過你,但他現在對本門不敬。那也該受到教訓。”
袁寶琴那裡會讓任天棄處於險境,只還在一個勁兒的哀求着。
任天棄見她爲自己如此,心中也大是感激,朗聲道:“袁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有事的。”他心中想的卻是萬一到了最危急的關頭,就將陸壓留給自己的那塊玉晶令牌拿出來,料想這些人只會乖乖的磕頭,不敢拿自己怎麼樣的。”
這時許仲聞已經等着不耐煩了,說了一聲:“小子,你當心了。”將頭一仰,就吐着一枚淡青色的丸子來,那丸子發着亮光,頃刻之間,便化成一柄青劍,就和那日玉虛子與任世傑相鬥一般,只是他的這青氣要黯淡一些。
任天棄不敢小覦,捏着劍訣,默唸引咒,那棄天劍已有感應,忽的發出一聲清鳴,飛了出去,迎頭便擊在那青色的劍氣上,若是按平常的飛劍與劍氣相鬥,劍氣必然會震開飛劍,然後向敵人刺去,但這一次,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許仲聞冷笑着,剛施展劍訣想要震開任天棄的那柄不起眼的廢劍,卻見到空中黑光一閃,竟將他的青色劍氣衝了個粉碎,在空中四散,然後就消失了,而那黑光發出厲叫之聲,朝着他的頭頂飛至。
那劍的速度真是如電光一般,許仲聞這時已經躲避不及,眼瞧着就要被對方的廢劍穿破頭部,不由只得閉眸等死。
然而那劍要刺到他的額頭,就在三寸遠的距離硬生生地停住了。卻是任天棄想到陸壓對自己有授藝之恩,不必傷他的後世弟子,便饒過了他。這棄天劍已可以讓自己隨心所欲的收發自若,心中也大是高興。
這場比鬥,卻把玄天門五子瞧得駭然大驚,要知道以他們所見所識,飛劍是絕然勝不過劍氣的,卻不想這姓任的弱冠少年竟用飛劍擊敗了許仲聞的劍氣,而且勝負不過在眨眼之間,實在是太意外了。
玉虛子雖然驚詫,但也沒把這才練成幾個月內丹的小子放在眼裡,走了上前道:“臭小子,看來這幾個月你有些遇合啊,怪不得如此狂妄,好好,我倒要瞧瞧你還有些什麼本領。”
他一邊說着,一邊張開嘴,也吐出了一枚劍丸,化成了一柄青劍,只是青光流轉間,比那許仲聞要強盛得多。
任天棄見過玉虛子出劍,父親也是傷在他手上的,心中頗有些緊張,引動着棄天劍飛了出去,正好撞在那青色的劍氣上,情景也和剛纔相似,玉虛子地劍氣仍然不能透出棄天劍向他攻來,不過他的飛劍也不能撞散玉虛子的劍氣,一柄有形的黑劍便與一柄無形的青劍在空中纏鬥在了一起,一時間難解難分,只見到那青光不住的繞着黑劍盤旋,而黑劍則嗡嗡作響,不時將那青光的光芒壓得黯淡。
瞧着這名弱冠少年竟能與精修了一百多年的玉虛子抗衡,青雲子等人越發駭異,而一衆玄天門的弟子也都是目瞪口呆,人人屏息靜氣的來瞧這一場大戰,而袁寶琴這時也是櫻脣微張,當年那個又醜又沒什麼本事的無賴少年,忽然變成這麼一個身負絕學的俊美男子,實在讓她芳心如潮洶涌。
玉虛子久鬥任天棄不勝,衆目睽睽之下,臉面上也掛不住,忽然叫了聲:“乾坤無極,九劍奪命,疾!”
就隨着他的語音,那青色的劍氣,頓時一分爲九,留着一柄繼續與任天棄的棄天劍纏鬥,其它八柄劍就向着任天棄飛來。
袁寶琴見狀,頓時驚叫起來。
他這一手,任天棄是見過的,一聽他的劍咒,自己的劍訣也是一變,棄天劍頓時回撤,在他的身前一橫,然後急速的舞成了一道黑光便如一個黑色的盾牌將他的身子遮擋住了,玉虛子的九道劍光射在上面,就要被遠遠的彈開,但他知道自己若是放棄,那等於說就是認輸了,咬着牙,仍然指揮着九劍連綿不斷的向任天棄攻擊着,而任天棄卻是以不變而應萬變,將那棄天劍越舞越快,一柄柄的青光劍打在上面,然後四射而飛。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如此鬥法,大是消耗內元,額頭上皆是沁出了汗珠。
青雲子見到此景,正要出聲叫停,心中莫名其妙的猛的一跳,這對他這樣的修真之士來說,可是不吉之兆,連忙靜下心來,沉眸推算究竟,但那莫名的心跳卻是越來越快,正在大難立即發生的預示,頓時一下睜開眼來,猛然喝道:“不好,這裡有危險,大家速速離開這裡。”
然而就隨着他這聲音,空中忽然響起了無數的鈴鐺之聲,連綿不絕的傳入耳中,環視而去,卻見好些弟子捂住了耳朵,又有些功力差的弟子已經倒在了地上。
他閱歷極廣,一見到這般的狀況,臉色大變道:“是魔剎教的追魂鈴,衆弟子快快打坐,清心靜氣,閉住身體各竅,勿使魂魄出去。”
他說了這話,玄天門的弟子都連忙盤膝閉起身上諸竅來。
任天棄是最熟悉這鈴聲的,只是過去只聽到一個鈴鐺聲,這次聽來卻至少有數百個之多,那就是說魔剎教來的人很是不少了,他們忽然來襲玄天門,也不知有何用意,不過他今非昔比,內丹強盛,又是半仙之體,魂魄與常人有異,那追魂鈴對他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這時玉虛子見到不對,頓時收了木行劍,四下張望着。
正在這時,山崖上紅影迭現,竟上來了三四百名綠衣人,分四面將玄天門的二百名弟子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