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年輕人一點兒禮貌都沒有!”顧笙一臉鄙夷。
馬慶坤冷冷看着顧笙,自顧自的說道:“你剛買下天天日報,我們報社的印刷廠就被人燒了,怎麼會這麼巧?”
“而且在港島有幾個人敢動我們馬家的產業?”
“除了你,不會有別人了!”
“嘖嘖!馬家,好大的名氣啊!”顧笙嘖嘖有聲的譏諷道,隨後戲謔的看着馬慶坤:“是我讓人燒的又怎麼樣?”
“我可沒承認啊!我就是有點兒好奇,就算是我燒的……你咬我?”
“靚笙,伱到底要搞什麼花樣?”馬慶坤一拍桌子怒道。
顧笙眼中兇光一閃,抓起菸灰缸就砸了過去。
砰!
菸灰缸落在馬慶坤腦袋上,直接將他砸的頭破血流,捂着腦袋差點兒栽在地上。
“幹,我他媽剛纔就說你一點兒禮貌都沒有了,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你爹沒教你要懂禮貌?那我教你啊!”顧笙直接翻臉指着他大罵。
馬慶坤的保鏢剛有動作,天養生猛的伸腳在牆面一蹬,整個人竄過來衝着一個保鏢脖子便是一腳橫掃,勢大力沉,如同鐵棍掄過來一樣。
那個保鏢伸手一擋,整個人被踢的退了兩步,只覺得手臂疼痛不已。
然而天生天養生腳下不停,一腳接一腳踢出,兩條腿如同巨斧一樣掄開,隨後一腳踹在一個保鏢胸口,將他蹬出,接着反手扣住馬慶坤的脖子。
“都站在那,別動。”天養生一臉冷漠的看着幾人。
那幾個保鏢頓時不敢動了。
“你們別亂來!所有人都知道我們進來了!”一個保鏢色厲內茬喊道。
顧笙起身走到桌子前,撿起菸灰缸又猛的砸在馬慶坤腦袋上。
砰!
砰!
兩下砸下去,馬慶坤腦袋已經跟血葫蘆差不多了。
“學沒學會怎麼禮貌?”顧笙將菸灰缸隨手一扔,俯視被砸的眼冒金星滿腦袋都是血的馬慶坤。
“你到底要做什麼?”馬慶坤捂着腦袋擡頭看顧笙,眼中帶着驚懼。
這個王八蛋說翻臉就翻臉,而且絲毫顧忌都沒有。
“我他媽問你學沒學會禮貌啊!”顧笙拎着他領子把他拽起來,一巴掌抽過去,馬慶坤半邊臉都嗡嗡的。
接着又一個耳光。
“顧……顧先生……”馬慶坤雙手捂着腦袋連忙喊道。
顧笙胳膊一揚,馬慶坤被嚇得渾身一抖,眼中都是驚懼。
“早這樣不就好了!”顧笙眼中的兇意一收,笑嘻嘻的摟過馬慶坤的肩膀,順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血。
“來,讓馬公子坐下。”
顧笙吩咐一聲,傻福直接按肩膀將馬慶坤按在椅子上。
“你要怎麼樣?”馬慶坤有些驚恐的看着顧笙回到椅子上坐下。
馬慶坤現在頭上全是傷口,看着顧笙說翻臉就翻臉,喜怒無常的樣子心中懼意更深,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他來之前設想過很多自己應該怎麼和顧笙談,他也曾想過自己的父親和叔叔以前是怎麼與人談事。
然而真的面對顧笙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對方面前跟只綿羊沒什麼區別。
“我要怎麼樣?是你要怎麼樣啊!”顧笙看着馬慶坤嗤笑:“沒頭沒腦的跑來質問我?你他媽是哪根蔥啊?”
“沒送你去坐土飛機已經是給你爹面子了!”
“我現在不太高興……你看怎麼辦纔好?”
“我……”
“別急着說話,你好好思考一下!”顧笙打斷他,然後又叼上一根菸,翹着二郎腿。
然後覺得手上有些黏,甩了幾下,又拿起毛巾擦了擦。
馬慶坤捂着腦袋,心中飛快轉動着,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先離開這裡再說。
他有點兒不太敢這樣直面顧笙了。
對方根本不在乎他的身份,也沒有任何顧忌。
先離開這裡,再想辦法對付他。
“是我沒弄清楚情況,對不起,我願意補償作爲賠禮!”馬慶坤一臉痛苦的放低聲音道。
顧笙打了個響指。
看,人被打一頓就聰明禮貌多了。
“說說看。”
“我願意出一百萬……”
“一百萬?你他媽以爲我是古惑仔啊?”顧笙直接打斷他,嗤笑道。
隨後好整以暇的看着馬慶坤道:“既然你想不出,那我幫你想一個。”
“你們馬家既然都跑路了,還在港島留一攤子做什麼?不如全都賣給我,然後你也去灣島當個富家翁。聽說灣島的妹子很水啊……”
“你看怎麼樣?”
馬慶坤一臉震驚之色的看着顧笙。
只見他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從他臉上完全看不出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東方報業!
馬慶坤腦袋裡猛的閃過一個念頭。
對方是想要東方報業!
不過讓他不明白的,是顧笙之前從來沒找馬家談過。
正常人如果想要東方報業總會找他談吧?談談能不能買下來。
然而顧笙根本就沒找過他,連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他直接去買了天天日報,然後轉身讓人把東方報業的印刷廠給燒了。
他到底是爲了什麼?
“我做不了主……”馬慶坤想不通,只能推脫道。
“這麼點小事都做不了主?做不了主還來找我做什麼?換個能做主的來啊!”顧笙撇撇嘴,隨後冷笑道:“反正機會我是給你們了!”
“港島這裡的生意,你們留着也沒什麼用。”
“傻福,給他條手巾,讓他走之前把臉擦擦。這弄的像什麼樣子?他就這麼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打他了呢!”顧笙揮揮手。
馬慶坤接過毛巾將臉上的血擦了擦,然而血仍然在往下淌,根本止不住。
傷口更是火辣辣的疼痛,讓他大腦眩暈。
馬慶坤暗暗咬牙,看了顧笙一眼,然後帶着幾個保鏢離開。
回到車上,馬慶坤就在喉嚨裡發出如同野獸一般的聲音:“靚笙!”
先去醫院治療,隨後馬慶坤回到家中給灣島打過去電話。
將事情說了一遍。
“爹,那個靚笙是看上我們馬家在港島的產業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次就燒了印刷廠,下次還不知道會做什麼!”
馬慶坤的聲音中滿是恨意。
“靚笙?倒是聽說過,港島的後起之秀啊,聽說如今風頭很盛!”
金馬馬志海慢條斯理的說道。
“長江後浪推前浪,看來我們馬家這個名字真是沒什麼人理會了!”
“你先不要急,也別輕舉妄動!不用再去見他。”
馬志海將電話掛了,纔將杯子砸了。
“欺人太甚!”
好歹他也是在港島縱橫了那麼多年,竟然自家被人欺負到頭上了!
他打算先找人先問一下,瞭解一下情況。
……
“老闆,他們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馬慶坤等人走後,天養生坐到不遠處的沙發上,擡頭看顧笙。
目光中帶着幾分探尋,要不要乾脆先下手爲強,幹掉他們算了。
“就是讓他們不善罷甘休啊!他們要是沒什麼反應,那我可就不開心了!”顧笙笑眯眯道。
天養生眼中更加疑惑,完全不知道顧笙是在弄哪一齣。
“你要是能想明白,你就是老闆了!”顧笙哈哈笑道。
他現在身份畢竟不一樣了,是做生意的,總不能強取豪奪吧?看上誰的生意就幹掉誰,名聲就壞了,而且早晚惹衆怒。
不過要是對方找他麻煩,那就別怪他發飆了!
顧笙準備等兩天看看,如果對方反應太慢,就找人槍擊自己……算了,槍擊傻福吧。
然後自己就能順理成章發飆了。
我他媽喝着啤酒唱着歌,沒招你沒惹你就派人來槍擊我,耶穌也忍不了啊!
到時誰也挑不出自己問題了。
這就叫做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還叫師出有名。
顧笙看了一眼傻福,傻福撓撓後腦勺,就覺得後腦勺有點冷。
看顧笙心情似乎不錯,天養生看向阿武問:“你懂麼?”
“我要是懂,我就是老闆了!”阿武的回答簡單直接,讓天養生微微一愣,隨後搖頭失笑。
“太悶了,出去轉轉!”
顧笙起身帶着人往外走,穿過正熱鬧的酒吧大廳,來到銅鑼灣的街道上。
下午下過雨,街道上還有水跡,在燈光下映出反光,地上一世界,水中一世界,盡顯繁榮。
外面的空氣比酒吧裡好多了。
“最近的遊客好像多了不少!”顧笙兩手插在兜裡滿街溜達,隨處可見遊玩的人羣,還有不少灣島、島國來的遊客,甚至是英國的揹包客。
“我們這裡治安好啊!”樑笑棠在後面說道。
畢竟看起來就很安全。
而且銅鑼灣也有段時間沒發生什麼搶劫金店、當街交火的案子了,連古惑仔搶地盤都沒有。
顧笙在街角的報刊攤前站了片刻,報刊攤老闆是個20多歲的青年,身材不高,但很粗壯。
報刊攤老闆看到顧笙後瞳孔一縮,隨後若無其事的低下頭繼續整理雜誌。
他從監獄出來後,聽到最多的就是面前的這個人,洪興龍頭靚笙。
他曾經也是洪興的人,叫大頭,曾經跟太子學過拳,跟陳浩南也是好友,後來爲社團頂罪進去了幾年。
等他出來時,蔣天生墳頭草都幾丈高了,陳浩南也死在灣島,連屍體都沒運回來。
他便將以前的一切斬斷,在這擺了個報攤。
不得不說,銅鑼灣確實很安全,只要你每個月交了錢,肯定沒人來找你麻煩,一般人也不敢在銅鑼灣惹事。
因此他對顧笙的感官很複雜。
不過顧笙壓根就沒留意到他,站在報攤前看了片刻,拿了本風月雜誌一邊走一邊看,同時頭也不擡的吩咐:
“笑棠。”
“讓人通知咱們所有地盤上的報刊攤和報亭,以後客人再去買報紙,就讓他們賣天天日報給他們!”
“他們之前一天能賣多少天天日報?以後起碼要給我翻一倍,賣完天天日報再賣其他報紙。”
“劉勇泉賺大了!”樑笑棠笑道,那劉勇泉還握着5%的股份呢,按照顧笙這麼弄,那5%的股份以後可值錢了。
“你得讓人能賺到錢,別人纔會跟着你。爲什麼你們都跟着我?因爲我能讓你們賺到錢!”顧笙擡起頭笑道,他對自己的情況很清楚。
他就是喜歡用錢砸人。
這世上沒什麼是錢搞不定的,如果就,那就是錢還不夠。
而劉勇泉也是同樣,其他富商看到靠向自己能賺到錢,自然就會跟着自己走,趕都趕不走!
“而且那傢伙挺有意思的,我很喜歡他!”
顧笙打算過一陣讓阿東和他合作弄些A鞋出來。
他不是做女鞋的麼?做A鞋肯定沒問題啊,如果賣得好再做大的。
顧笙很喜歡和這種專業人士合作,他們負責管理和銷售,他們幫你賺錢。
“唉,這個正點啊,形這麼正,臉蛋也不錯,這是哪個出版社的?”顧笙將雜誌扔給樑笑棠:“給他們老闆打電話,把這個模特叫過來!”
……
大馬,一處堂口之中,上方供着關公像和香爐。昏暗發紅的燈光下,煙火繚繞。
上百個青壯正站在堂口裡。
“今天晚上抽生死籤,十個人裡面抽一個,去港島做件事。”小華記的龍頭卡拉蘇一隻手拿着茶杯,對衆人說道。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都是各憑運氣,誰也怪不得誰!”
在場衆人都閉口不言。
“好了,抽籤吧!”卡拉蘇見沒人說話,便點頭。
隨後衆人輪流上前抽籤。
有人抽到生籤後長出一口氣,有人抽到死籤後面色慘變。
“龍頭,我上面還有老母,下面還有孩子,我不能死啊,龍頭!”一個漢子突然跪倒在地哀求起來。
其他人紛紛露出鄙夷的目光。
“既然入了這個門,就不可能只拿好處。平時社團養着你們,結果辦事的時候一個個怕死不敢做,那大家就散了算了。”卡拉蘇聲色俱厲道。
“我……真不能死啊……”那人苦苦哀求。
“他這樣的派去了也派不上用場。”旁邊有人小聲道。
卡拉蘇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臉上帶着幾分惱怒,起身一腳將他踹翻,指着他喝罵:“你不能死,其他人就能死?”
“受了幫裡這麼多好處,結果現在貪生怕死……好,既然你不想去,那就不用去了。”
“把他手筋給我挑了,把人關起來!過兩天等事情辦完,就把他趕出去!”
一番喧囂過後,剩下的人都是面色凜然,隨後又補了一個人,湊夠十個。
“沒人跟他一樣吧?”卡拉蘇問道。
“大不了一死,怕死混什麼黑社會!”一個青年冷聲道。
“把安家費發下去,你們有什麼事要做的就抓緊做。”卡拉蘇吩咐道。
“後半夜出發。”
衆人拿了錢便紛紛離開,其中幾個拿了錢送回家裡,還有些就直接跑去花天酒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