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直接奔着王海森的病房就去了,阿武拎着果籃,和傻福跟在後面。
“你們是什麼人?”病房裡的護士正在忙碌,看到顧笙幾人立刻詢問。
“看朋友啊!沒你事了,先出去吧!”顧笙直接越過護士,先打量一下病房。
單人豪華病房,房間面積不小,連沙發都有,畢竟是有錢人嘛。
隨後纔看向渾身都是夾板,還插着氧氣管王海森。
在顧笙進來的一瞬間,王海森原本微微眯着的眼睛先是睜開,隨後瞪大。
眼中的恨意和懼意不斷交錯。
他昨天傍晚醒過來,不時醒來睡去,一直到半夜纔想起來發生了什麼事,然後沒多久就看到那個人又站在自己面前。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他確信就是靚笙找人做的。
“王校長,一段時間沒見,怎麼這麼憔悴啊?”顧笙臉上洋溢着笑容,直接在病牀旁邊的沙發坐下。
“聽說你醒過來了,真是可喜可賀。咱們這麼熟,我來探望探望你!我可不是空手來的,還帶了禮物!笑棠,還不把果籃拿過來?”
顧笙直接從果籃裡拿個蘋果扔給樑笑棠:“去洗洗。”
看着顧笙跟在自己家一樣,大大咧咧的坐在那,王海森心裡又氣又急又怕。
怕的是自己都已經這樣了,對方還不肯放過自己。
“笙哥!”笑棠將洗完的水果扔過來。
顧笙咔嚓咬了兩口,滿嘴果肉含糊不清道:“這麼重的車禍都能醒過來,你王家的祖墳冒青煙了啊!”
“不過身上骨頭碎了那麼多,想恢復到正常人那樣已經挺難了,甚至能不能出醫院都不好說,畢竟你得罪了那麼多人……所以我天天跟小弟說,做人一定要安分守己,千萬不能做壞人。”
“王校長,你說是不是?”顧笙帶着幾分戲謔的看着王海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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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兒子過兩天就要上庭了,你猜他能判多久?”
“我跟你說,監獄裡面的基佬可不少,你兒子進去後,保證能夜夜做新娘啊!驚不驚喜?刺不刺激?”
王海森頓時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坐起來,然而剛剛一動就疼的悶哼一聲。
想要說話也說不出來。
“對了,上個月監獄裡死了個人,你知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顧笙突然想起個事,笑嘻嘻的對王海森道。
“他晚上趁別人都睡覺,用牀單把自己吊死在牀上了,那牀離地才半米高。你說這人蠢不蠢?把自己吊死在牀上,哈哈哈哈!”顧笙一邊拍着大腿一邊大笑道。
肉眼可見的王海森開始急促呼吸,渾身都在顫抖,臉色發紅,眼中也佈滿了血絲。
“笑棠,他這是怎麼了?”顧笙有些疑惑的看樑笑棠。
“可能是也覺得那人太蠢了?”樑笑棠深思,再深思。
“我就說這個笑話好笑嘛!”顧笙拍着腿大樂,眼看王海森呼吸越發急促,眼看着就要過去了。
“媽耶,看樣子他好像笑過頭了?”顧笙有些驚訝。“快,去給他喊醫生。”
樑笑棠連忙跑到門口大喊:“醫生,醫生,病人不行了!”
醫生還沒來,另外幾個人卻飛快推開樑笑棠,快步衝進房間。
是姚若成得知王海森醒了,帶着兩個警員想要來詢問王海森車禍的事。
結果剛要走到門口就看到樑笑棠衝出來喊醫生。
衝進病房,姚若成就看到王海森躺在牀上,臉上漲紅,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整個人不斷急促呼吸,好像喘不上氣一樣。
“姚SIR,真巧,在哪都能遇到你。要不要這麼有緣啊?”顧笙笑眯眯道。
“顧先生,你對他做了什麼?”姚若成臉色極其難看的看向顧笙。
“姚SIR,別污衊我啊!我就是給他講了個笑話,沒想到他笑的那麼開心,眼看要把自己笑死了……這事我下次可以講給別人聽啊!”
顧笙拍着腿笑道,下次又有新笑話可以講了。
“對了,你是不是想問我爲什麼在這?”
“我來看病人啊,畢竟我和王校長這麼熟,你看我還帶了果籃。”
顧笙覺得自己就一直就講懂人情世故的。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商場不止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嘛!
眼看一羣醫生護士衝進來。
“你們是什麼人?趕緊離開……”
“病人心率多少……”
顧笙從果籃裡又拿了串香蕉,往外走了幾步,掰下一根後將剩下的扔給樑笑棠拿着。
“姚SIR,別杵在這裡打擾醫生救病人了!萬一救不過來算誰的?”
顧笙拿着香蕉一邊走一邊吃,嘻嘻哈哈的帶着人揚長而去。
上了車,顧笙才吩咐樑笑棠:
“讓人留意點兒,有什麼消息就通知我。”
當天下午消息就傳回來,人救過來了,不過送到重症監護室了。
顧笙都覺得王家祖墳還真是冒青煙了。
……
當天深夜,一艘船在大馬的一個海岸靠岸,從上面下來幾十個金髮白人,年紀從二十多歲到四十多歲都有,幾乎每個人都是一身鼓起的肌肉。
這一行人正是地獄天使的人。
之前那一批人死後,卡拉蘇就和地獄天使聯繫,當然是想方設法把自己撇清關係。
不過信不信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這次地獄天使的人便是先到了新加坡,隨後坐船來到馬來。
每個人都腰間鼓起。
走在最前方的金髮男子,看起來三十上下,臉若寒霜。
看着迎上來的小華記的人,眼中兇光閃動,如同野獸一般。
“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們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都是洪興乾的。”小華記的阿萊開口說道。
他就是之前去德國聯繫地獄天使的人,這次來迎接也算輕車熟路了。
“這裡是你們的地方,我哥哥來了你們地方,然後死在這裡。”金髮男子直接抓着阿萊的領口,表情如同野獸一般,彷彿要將阿萊撕碎。
“海恩斯!”旁邊一個男子上前開口。
金髮男子,也就是海恩斯,狠狠瞪着阿萊道:“別被我知道是你們做的。否則我會把你們所有人都幹掉!”
半響他才悻悻的鬆開手,悶聲道:“帶我去見我哥哥!”
他哥哥就是穆勒,之前帶隊來大馬的人,沒想到中午纔到,半夜時就死了。
而且不止他一人,是所有人都死了。
他得到消息後,立刻就想衝到大馬來。
不過臨來的時候,還是被交代了不少事情。
而且怕他衝動,還安排了另外一個人負責帶着這些人,就是剛纔開口說話的男子,安德烈亞斯。
一行人坐車前往吉隆坡,後半夜的時候才抵達,沒有絲毫停歇,直接就到了一間警局門口。
車隊的燈光和數十輛車的聲音,驚動了不少人。
一個青年打了個激靈從牀上跳起來,他正是阿文安排在這邊的親信,叫黑仔。
他本來就是在馬來長大,後來又隨父親去了港島,這次被派過來後,就直接在警局對面找了個住處,畢竟這裡比其他地方安全多了。
這幾天卡拉蘇一直派人在到處搜張春等人的蹤跡,他也有些提心吊膽,生怕被翻出來,連睡覺都不敢睡熟。
因此幾十輛車到了樓下,他立刻就被驚醒,跳下牀掀開窗簾一角往下看。
隨後就看到一羣金髮男子在一些馬來華人的陪伴下走入警局。
“幹你老母,嚇死老子了!”黑仔輕輕鬆了口氣,在額頭上抹了一把,頭上都是冷汗。
隨後稍稍思索,就覺得這事必須通知老闆。
當即就拿起牀頭的電話撥打出去。
一直響了十幾聲,電話纔打通。
顧笙沒好氣的接起電話,彈藥都填好了,就差開火了,結果被電話給吵的不行。
對方要是沒什麼大事,顧笙覺得他該自己去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
“老闆,是我,黑仔!”
“什麼事?”顧笙的聲音緩和了不少,黑仔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肯定是重要的事。
“德國佬又來了,這次人不少,幾十個人。現在就在警局,應該是去查看之前那批人的屍體。”黑仔一邊從窗簾邊緣看樓下,一邊說道。
“能不能知道具體數量?”顧笙問道。
“大概有六七十人……”黑仔數了一下下面的車輛,然後心中估算了一下。
“做的不錯,事情做的這麼漂亮,回來後就讓你上位。”顧笙心情頓時大好。
“謝謝老闆!”黑仔頓時大喜,他冒着生命風險來大馬做事,不就是爲了上位麼。
當然,還有一點其他原因,當時他欠了不少賭債。
來大馬能多賺不少錢。
“盯着他們,等我消息。不過也要注意安全,想上位也得有命才行。”顧笙道。
黑仔掛了也就掛了,出來混就是這樣子的,拿命上位。
不過他要是出了事,這個機會就沒了,甚至張春等人還會一腳踩到陷阱裡。
張春等人掛了也就罷了,他面子往哪放?而且想再找個趁手的手下也不容易。
現在王建軍天天在港島拋頭露面,也不適合再做這些事了。
“謝謝老闆,我會小心的。”黑仔心中升起一股暖流,雖然老闆平時兇了點,但還知道自己這些人在外面做事不容易。
“有事隨時可以和我聯繫。”顧笙掛了電話,頓時哈哈大笑。
之前死了一批,如果再死一批,連着兩批人手,都在大馬出事。
小華記就是想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地獄天使如果信他們,地域天使就是傻X。
顧笙掛了電話後直接給張春等人打過去,張春等人藏身在彭亨,距離吉隆坡大約三百公里,在華記的勢力範圍之外。
不過趕到吉隆坡也就三個小時。
“做事了,那些德國佬又來了一批,大概六七十人,你帶人去把他們做掉。”顧笙直接道。
“好!”張春等人也在這邊藏了好幾天了,正閒的渾身都發癢。
而且早點將事情做完,就能早點回去,澳島雖然小,但比這裡好玩多了。
“他們可能帶着武器!”顧笙心中盤算一下道,如果地獄天使的人不蠢,這次肯定不會空手過去。
而且這個時間抵達,八成是偷渡,那麼必然會攜帶武器了。
“我們會小心的。”
“到了再給我打電話。“
顧笙拿起電話,點上一根菸。
ANN走過來拿着浴袍給他披上“笙哥,餓不餓,我給你弄些東西吃?”
“這不就是夜宵嘍!”顧笙直接抱起她。
剛纔就差一步開火,現在還得重新填彈藥上膛。
……
警局的停屍間內,一個個櫃子被拉開,拽出一具具蒙着白布的屍體。
海恩斯等一行人挨個櫃子走過,看着一個個熟悉的面孔都已經冰冷蒼白,所有人的心中都滿是怒火,彷彿隨時可以爆發的火山。
海恩斯一直走到最後一具屍體面前,那裡躺着的就是他哥哥穆勒。
海恩斯眼角不斷抽動,然後狠狠一拳砸在旁邊的櫃子上,直接將櫃子砸出個坑。
“我要將我哥哥帶回去!他在這裡不能安息!”海恩斯扭曲着臉對安德烈亞斯說道。
“不止是穆勒,這裡的每個人都要帶回去。”安德烈亞斯安撫他道。
“不過在回去之前,我們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麼!”
“安德烈亞斯先生,這是警局的記錄,還有現場的照片。如果是我們做的,我們根本不會在酒店動手,請你們相信,這件事跟我們無關。”
阿萊和一個警員走過來,警員手裡還拿着一個文件夾。
阿萊接過文件夾,從裡面抽出一些現場照片遞給安德烈亞斯,隨後又拿出幾張素描畫像:
“這是其中幾人的畫像,警方正在通緝他們。兇手總數大概在三十人左右,先是逼問了酒店的工作人員,然後打暈工作人員和清潔工混了進去。”
“另外那個透漏了穆勒先生等人行蹤的酒店人員……也可以算是罪魁禍首之一,如果海恩斯先生想的話,我們可以幫你找到他。”
小華記準備直接將那個酒店工作人員當做替罪羊,扔給海恩斯泄憤。
“這些東西當然隨你們怎麼說!”海恩斯看着阿萊的目光時滿是憤恨。
以小華記在本地的勢力,想要做出假的證據很容易。
而且就算不是小華記的人做的,他哥哥穆勒也是在小華記的地盤上死的。
對於他的目光,阿萊只能露出一抹苦笑,儘量不去觸怒他。
隨後海恩斯就將那幾張素描畫像抓到手裡,將上面的幾張面孔牢牢記住。
等安德烈亞斯看完那些照片,阿萊才繼續說道:“我們龍頭對於此事也同樣憤怒,因此我們龍頭迫切的想要請各位見面談一談!”
“我們不能讓真正的兇手在一邊開懷大笑。”
安德烈亞斯將手中的照片隨手扔到地上,擡頭看着阿萊道:“既然這樣,就去見見你們的龍頭。”
隨後一行人離開警局,前往吉隆坡的一處酒店。
與此同時,彭亨前往吉隆坡的公路上,十幾輛小巴正在高速行駛着。
每個車中都是一些精悍男子,一邊在車中說笑打趣,一邊檢查手中的槍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