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都能遇到下雨!”顧笙坐在酒店大堂裡,看着外面如線一般的雨水,輕聲嘟囔道。
坐在不遠的阿夜輕笑,一隻手拿着威士忌杯,在兩人面前的桌子上還放了一瓶酒。
身後的桌子,阿武、傻福、封於修和沈雪在打牌。
片刻後就聽到阿武拍桌子的罵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們肯定在耍詐!”
“挺大的一個男人,玩不起啊?”沈雪牙尖嘴利的奚落阿武。
“瞪我幹什麼?不服氣?玩不起要不要打一場?”
顧笙覺得阿武大概跟傻福在一起呆久了,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
竟然跟封於修和沈雪打牌,打牌打不過,打架也打不過。
“老闆,車安排好了。”天養生快步走過來道。
在他身邊還有個戴着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青年。
實際上也確實是個文質彬彬的青年,是天養生在港中大僱的一個翻譯,叫彭繼海。
實際上這翻譯到了機場看到上百個穿着黑色西服的大漢就後悔了,可惜沒後悔藥可以吃。
顧笙起身抻了個懶腰,朝着外面走去。“走吧,出去找點兒樂子。”
“老闆,去哪?”
顧笙衝着翻譯招招手:“這裡有什麼可轉的?”
“有哈桑二世清Z寺,也是摩洛哥唯一對外開放的清Z寺……”彭繼海有些拘謹的介紹。
“誰要問那種?我是問有沒有那種波特大的……熱情奔放一點的……”顧笙伸手比劃兩個球。
“這個我真不知道……”彭繼海表示這個真不行,他也是第一次來摩洛哥,他就知道幾個景點,還是路上惡補了一下這邊的情況。
“你這樣不行啊。看你這一身書卷氣,還是學生吧?你這樣到了社會上怎麼吃得開?”顧笙頗爲無趣道。
“隨便轉轉吧。”顧笙也沒什麼目標,那就隨緣吧。
今天高桌成員應該都能抵達了,說不定能找點兒樂子。
顧笙出了酒店門,門童還想過來打傘,不過被馬仔推到一邊,順手從他手裡把傘拿過來,跟在顧笙身後給打上。
坐車在城裡轉了一圈,這雨來得快停的也快,沒多久天色就開始放晴。
陽光灑落在剛下過雨的城市裡,原本的“白”城更多了幾分晶瑩。
在城裡轉了半圈,這座城中到處都是白色,第一眼看去很驚豔,不過看多了也就那樣了。
最後車隊開到聖人區,這裡都是些手工製品之類的。
兩邊的牆壁之間只有一條兩米多寬的道路,上面有着頂棚。
那些工藝製品就掛在兩邊的牆上。
商販都站在自己的貨品前,向着往來的遊客推銷,還有些眼睛不安分的老鼠在打量着行人,不時交換一下眼神。
顧笙讓人都留在車上,就帶了二十個人下來轉轉。
那些老鼠看到顧笙等人之後,就自覺地將目光轉到一邊。
顯然這些人不是肥羊那種。
顧笙的目光掃過蹲在兩邊的那些老鼠,笑着對阿夜道:“這種老鼠在任何一個城市都少不了。”
“畢竟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他們這些人做不了大人物,但也有自己生存的方法。”阿夜笑道。
這種人,深水埗格外的多。
“說起蛇道,這個許仙比較熟。”顧笙笑眯眯道。
阿夜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很爽朗的大笑。
之前港島有部電影叫白蛇傳,還轟動一時。
去年港島還有一個白蛇傳的粵語舞臺劇,因此白蛇傳的故事在港島流傳很廣。
不然她還真GET不到這句話的重點在哪。
“回頭我找個電影道具公司做些白蛇尾巴的道具,讓店裡的姑娘穿給笙哥看。到時讓白蛇青蛇一起陪笙哥。”
“那就這麼說定了!”
一路說說笑笑,顧笙等人走了片刻,就看到前方過來一羣穿着西服的人。
顧笙眼睛一亮,這樂子不就來了麼。
一眼看過去,對方有十幾個,都是人高馬大,裡面還有幾個光頭一臉兇惡的男子。
而在這一羣人中心是個十八九歲,褐色頭髮的女孩兒,相貌倒也算得上精緻,身材不錯,氣質給人的感覺就是高高在上。
顧笙的心情立刻就更好了。
對方也看到他們了,幾個男子立刻將那個女孩兒圍在中間。
“沒必要這麼戒備,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這個人最喜歡交朋友!我就是來交朋友的!”顧笙大步上前笑道,口中是流利的意大利語。
讓他身後的阿夜和天養生、阿武等人都有些愣神。
“看你們的樣貌,是意大利人?我喜歡意大利人,都說意大利人和我們華人很像,重視家庭。這樣的人都不會是壞人!”
顧笙張開雙臂,笑容很熱情,不過在距離那個女子兩米多的時候,顧笙就被兩個大漢擋住。
顧笙的眼睛眯了一下,他不太喜歡有人擋在自己前面。
“你們讓開吧!這位遠方的朋友看來沒有惡意!”那個女子開口道。
隨後那兩個大漢讓開,顧笙走到對方面前,笑眯眯道:
“你比你手下大方多了!”
“你的意大利語很好,不過你交朋友一直是這麼直接麼?”那女子饒有興致問,她的話語很慢,似乎總在斟酌,而目光充滿了審視。
“畢竟人生苦短,沒必要將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事情上。”顧笙笑眯眯道。
“比如?”女子反問道。
“比如過多的寒暄和繞圈子。”顧笙哈哈一笑,伸手過去:“你可以叫我顧先生。”
“你很驕傲!”女子輕輕伸出手,跟顧笙握了一下。
“吉安娜安東尼奧。”
“相信我們很快就會成爲好友!”顧笙笑的更開心了,果然是她,意大利黑手黨克莫拉現今教父的大女兒。
克莫拉是意大利最古老的黑手黨,最早的記載是在1820年,不過真正歷史可能比那還要久遠。
未來克莫拉的教父身死之前,會將高桌的席位交給她。
而這也成了她喪命的原因。
“你和我見過的華人完全不同。”吉安娜道,畢竟華人大多內斂,很少會有如同顧笙這樣,如同一團火焰一般。
“你也與我見過的意大利人不同。”顧笙笑道。
“哦?”
“你比我見過的意大利人都漂亮!”顧笙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對方的身材,這個時候的吉安娜還是挺漂亮的,就是保質期不太長。
“謝謝你的讚美。那麼我可以問問你的來意了麼?”吉安娜笑了笑後問道。
“你就足夠作爲我的目的了!”顧笙哈哈一笑道。“那麼跳過那些客套,我想邀請你在卡薩布蘭卡同遊!”
“果然如你之前表現的一樣直接,不過我接受。”吉安娜輕笑道。
不管顧笙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她也想了解一下顧笙。
這次會議的目標。
這個白手起家,在短短時間內便掌控一個強大勢力的華國人。
片刻後,看着並肩同遊的兩人,天養生還有些發懵:“他們都說什麼了?”
阿武一邊打量那些意大利人,一邊回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顧笙和吉安娜同遊,雙方的人馬就跟在兩人身後,之間涇渭分明。
剛纔交錯的時候,阿夜倒是問了顧笙一句:“這些是什麼人?”
“意大利人!”顧笙笑眯眯道。
阿夜心中算了一下,據她所知顧笙就很擅長英語、德語、泰語、荷蘭語和意大利語了。
雖然平時看不出來,不過能掌握這麼多門語言,自家龍頭顯然不像看起來那樣。
顧笙和吉安娜同遊了半天,從聖人區到濱海大道,晚上還一起吃了晚飯。
吉安娜這一路上終於發現,顧笙似乎真沒什麼別的目的,就和表現出來的一樣,單純是想泡她而已。
目的簡單直接的讓人訝然。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告辭了!”吉安娜吃完晚飯後擦擦嘴笑道。
“我還以爲我們之間的時間會更多一些。”顧笙面色不動道。
“也許以後還有機會!女孩子太晚回家可不好!”吉安娜輕笑道。
顧笙頓時連起身送她出去都懶得送了,又勾不上牀,下次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還浪費那時間做什麼?
“你很英俊,我覺得你該更多的表現一下紳士風度,那樣沒女孩子會拒絕你。”吉安娜起身後見顧笙癱在那毫無動作,笑着說道。
“我在牀上更有紳士風度!”顧笙撇撇嘴,手隨意的揮了下。
吉安娜笑了幾聲就帶人離開。
“媽的,浪費我半天時間!”顧笙頓時憤憤不平道。
“還他媽不如在酒店叫外賣。”
“笙哥,有時候你得多點兒耐心。畢竟她和那些普通人不一樣!”阿夜走過來聽到顧笙忿忿不平的罵聲,坐到他對面笑道。
顧笙拿出煙叼上,阿夜起身前傾身體幫他點上,又坐回椅子上。
抽完一根菸,顧笙才起身道;“算了,我去酒吧找點兒樂子。”
阿夜聳聳肩,顧笙要去酒吧的話,她就不必跟着去了。
當天晚上顧笙展現出了自己的實力,沒再失手。
一沓美鈔砸過去,直接帶回去了兩個。
顧笙覺得這纔是自己的正常水準。
……
第二天中午顧笙才從牀上爬起來,到廁所抖了抖,磕了幾個六味地黃丸,然後站在鏡子前換了幾套西服,最後穿上那套粉色的。
黑襯衫,還打了條紅領帶。
看着就是街上最靚的那個。
“哇,老闆,你今天這套衣服……!”阿武看到顧笙就道。
“猛男粉啊,懂不懂?”顧笙甩了個白眼給他。
倒是阿夜看到顧笙時,過來幫他整了下領子:“這套衣服很精神啊,誰買的?眼光真好!”
後退兩步後打量一下,點點頭道:“要不要拍幾張照片?這套衣服很適合笙哥啊,一定很上鏡。”
“看到沒有?還是阿夜有眼光!”顧笙哈哈大笑着對身邊的天養生和阿武幾人道。
“你們真該好好培養一下審美眼光了,回去後都給我看藝術展去!”
在酒店餐廳吃了午飯,一行人從酒店中魚貫而出,坐車前往約定的教堂。
教堂的位置比較偏僻,在城市一角,是當初的西班牙人建的。
摩洛哥先被西班牙佔據,之後又被法國殖民,直到幾十年前才獨立。
不過教堂外面有一小片廣場,廣場上站了不少穿着各色西裝的大漢,每個渾身上下都透着精悍,目光如同刀子一般。
一眼看過去就充滿了肅殺,就連鴿子都盤旋在教堂上方不敢下來。
車隊剛抵達,廣場上衆人的目光就聚集過來。
顧笙戴着那副黃金墨鏡,下車後對衆人吩咐:“天養生、天養義、阿武、傻福還有封於修、沈雪、阿夜跟我走。其他人在這等着,別惹事。”
隨後便視前方衆人不存在一般,雙手插兜走過去。
一路上的人紛紛讓道兩邊,目視顧笙帶着人經過。
走到教堂門口,兩個身高兩米的大漢向旁邊邁了一步。
原本兩人站在教堂兩邊,這一步邁出後剛好擋在顧笙面前。
顧笙想都不想就一腳踹出去,將一人直接踹進教堂裡。
隨後轉身一腳如戰斧橫掃,腳後跟砸在另一人下巴上,那人如同柱子一樣倒下。
整個動作乾脆利落,快速又充滿了爆炸一般的力量感。
廣場上的人本來就在看着顧笙,此時頓時有些騷動。
“我他媽最討厭看門狗了!”顧笙罵罵咧咧的朝着腳下吐口吐沫。
“顧先生,首先歡迎你的到來。其次,之前提醒過你,在會議期間嚴禁使用武力。”索菲亞從教堂內走出來道。
“不會這也叫使用武力吧?”顧笙一臉詫異道:“我他媽要是使用武力,你們只能想辦法把他倆拼一起了!”
隨後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道:“另外,你們安排兩條看門狗做什麼?我還以爲他們不打算讓我進去!”
“這是程序,越是古老的組織越有自己的規則,而規則就是高桌存在的意義。”索菲亞面無表情道。
“好吧,我原諒你們了!”顧笙毫無誠意的聳聳肩。
索菲亞深深看了顧笙一眼才道:“今天無論是對高桌,還是對顧先生,都是一件嚴肅且重大的事情。希望顧先生能夠記得這一點。”
“放心,我很重視。你看我穿的這麼隆重!”顧笙展開手,他對自己今天的西服很滿意。
“帶路吧!”
“請隨我來!另外,他們可以在教堂裡等候。”
索菲亞說完,朝着裡邊走去。
教堂內一排排的座椅上,同樣坐了不少人,正轉頭看向顧笙等人,目光中充滿了審視和危險的光芒。
“你們自己找地方坐下,記得我來之前的交代,別惹事。”顧笙隨口吩咐其他人,隨後跟着索菲亞朝着裡邊走去。
腳卻直接在剛剛踹倒的兩人身上踩了過去,還順便碾了一下,彷彿在擦乾淨鞋底的灰塵。
這個動作讓教堂內所有人都記住了顧笙這個人。
在教堂的一角,有一條樓梯盤旋向下。
顧笙看了一眼,便將墨鏡摘下來掛在上衣兜。
來到地下,走到盡頭後便可以看到兩扇厚實的木門,而在門外則是同樣站了兩個大漢。
索菲亞上前對大漢說了幾句話,隨後大漢點點頭,轉身將木門推開。
從兩人的動作和身上隆起的肌肉,就能看出這兩扇木門的沉重。
顧笙不屑的扯動嘴角,都他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一套?
隨着大門打開,索菲亞讓到一邊,對顧笙道:“顧先生,請。”
顧笙雙手仍然插在兜裡,嘴角掛着輕佻的笑容走進去。
只見門後是一個圓形空間,前方是一道弧形臺階,而在臺階上方,則是十二把椅子。
其中十把椅子已經有人了。
顧笙一眼掃過去,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看到了吉安娜,他還以爲吉安娜是跟她父親過來的,她父親纔是正主,而她是過來旅遊。
沒想到她現在就已經開始負責高桌的事務了。
顧笙衝着吉安娜挑了挑眉毛,隨後目光繼續掃過,大多都是歐美白人和南美人,唯獨一個亞洲人,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