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實際上沒走羅湖口岸,而是走的羅湖口岸東邊的文錦渡口岸。
羅湖口岸只通火車,而文錦渡卻是通汽車的,這裡原本是貿易口岸,給港島提供鮮活產品。
如今是第一個的客貨綜合口岸。
還沒到口岸,就能看到旁邊停着的一輛輛小巴,一些衣着樸素的人提着大包小包坐進小巴上,懷揣着各種期望。
也有些準備去北邊旅遊的港島人和英國佬,在等待過關。
而這些人也在好奇的看着這一長排車輛通過口岸。
過口岸的時候,顧笙連車窗都沒搖下來,就直接通行了。
反倒是在口岸另外一邊,稍稍耽誤了些時間,但也沒耽擱多久。
“顧先生,沒想到你會提前過來!”石學按着車頂道。
“我這人做事就是這樣啊,雷厲風行!”顧笙笑了笑道。
“是去市ZF還是……?深市市長知道你過來,特意抽出時間。”石學道。
他這話倒是沒什麼意思,畢竟深市如今正在高速發展中,說是日新月異雖然有些誇張,但每天的工作量確實很大。
“那麼忙啊?要不然我改天再來?”顧笙挑了下眉頭,看了石學接近十秒鐘,見石學臉上開始有些尷尬,才哈哈大笑道:
“開個玩笑的。先去竹園賓館,把東西放下。這次來的富豪不少,我給你們拉來一個團啊,你們總得讓人家感受到重視吧?”顧笙飽含深意道。
“這次考察,深市上下都很重視。”石學嚴肅道。
他也是剛剛纔知道顧笙竟然拉着不少富豪一起來的。
雖然這些人的影響力加起來都比不上顧笙,但卻展現瞭如今顧笙在港島的影響力。
顧笙如今雖然不是港島商業的領頭羊,但影響力卻是一點都不小。
一路上,顧笙饒有興致的看着旁邊,如今深市的高樓不多,間隔也很分散,多得是三四層樓的老建築。
不過作爲發展前沿,涌入深市的人口卻是不少,隨處可見懷揣着希望來到此處的外地人,藍色和綠色工作服纔是主色調,不過也有些時髦的年輕人,在穿着上靠攏港島那邊。
賀卿有些好奇的看着窗外,她還是第一次來這邊。
這裡和港島、澳島的差別很大,雖然這裡看起來不算富裕,但處處顯露出一種百廢待興的生機。
而且路邊又豎起了不少廣告牌。
比如飛鴿牌自行車,請喝可口可樂,雙喜牌生日蠟燭,羊城牌四季油之類。
另外也能看到一些紅色出租車停在路邊,雖然乘坐的人並不多。
而這一排車隊在深市街頭,也是格外顯眼。
“這邊地大物博,如果發展起來市場很大,不是港島和澳島能比的。不過這邊想要發展起來,需要的時間會很久,而且也要看這邊的ZZ情況。”賀卿一邊打量一邊道。
“十幾億人的窗口,這邊發展的比你想的要快!”顧笙翹着二郎腿道。
“你這次過來,不僅僅是考察投資吧。爲以後做準備?有人給你承諾了?”賀卿突然轉過頭問道。
顧笙向來是無利不起早,而這邊雖然發展更大,但現在的市場還太小了。
對於顧笙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
尤其是在雙方談判的這個時間段,以顧笙的身份,來這邊比其他富豪更加敏感。
“出頭鳥不那麼好當的,就算雙方談妥,回G也要十幾年,以你現在掌握的社會資源,不要貿然牽扯進去……”賀卿輕聲道。
以顧笙如今掌握的資源,只要他不貿然做什麼事,誰都動不了他。
不得不說,賀卿的大局觀確實好,其他女人根本比不了。
“你當我是傻的?”顧笙咧開嘴。
到了竹園賓館,顧笙下了車看了一眼,口中嘖嘖有聲,轉身衝着劉勇泉招招手:
“劉老闆,這就是你建的啊?”
“讓顧先生見笑了!”劉勇泉走過來笑道。
“眼光不錯!之前怎麼混的那麼慘?”顧笙笑眯眯道。
這間竹園賓館,就是如今深市最好的賓館,是劉勇泉牽頭建的。
不但如此,他還在深市蓋了三百套房子,然後回港島賣。
可以說他是港商來深市投資的第一人了,這事顧笙都是昨天才知道的。
不過顧笙收購他報社的時候,他的公司虧損嚴重。
“混的好壞,得看跟着什麼人啊。以後就靠顧先生提攜一把了!”劉勇泉笑道,實際上他是被合夥人坑了,不過這話就沒必要說了,反倒顯得他不會看人。
他最近跟阿東一起做A鞋生意,倒是賺了不少,經濟情況大大緩解。
現在還在研究做女包。
“哈哈哈哈!你這麼會說話,你肯定發財啊,我說的!”顧笙哈哈大笑着拍拍劉勇泉的肩膀。
賓館的人員都在門口迎接,就看到一個穿着紅色西服的青年走在人羣最中央,看年紀也就是二十出頭。
而在他身邊是個相貌極美,氣質雍容,衣着也很華貴的女子。
很多人都覺得對方好像和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
別說他們,就連自家老闆,在對方身邊好像矮了一截。
要知道劉勇泉在深市是很有些名氣的,港商身份,建了深市最好的賓館,也建了深市第一個商業小區。
進竹園賓館看了看,裡面倒是沒什麼人。
“生意這麼差?”顧笙隨口問道。
“本來入住的人就不多,知道顧先生和各位要來,今天早上已經將房間都退掉了。”劉勇泉道。
“下次別這麼幹了!”顧笙笑道。“不然人家還以爲咱們排場大。”
“不過你這做的確實有點小打小鬧,要建就建個夠檔次的嘛,畢竟這裡是十幾億人市場的窗口,發展的很快。”顧笙若有所思道。
他倒是真想在這邊投資點兒產業了。
賺不賺錢不重要,直接投資最高端的,賠錢都無所謂。
就是要保持高端形象。
他可是知道這邊以後有多少有錢人的。
“顧先生有興趣的話,那我也想入股,我對這邊的情況還是瞭解一些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資格。”劉勇泉咬咬牙道,他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摻一腳。
“這事之後再談!”
一行人在賓館裡放下東西,坐在大廳聊了會兒天,然後快到中午纔去深市ZF。
……
“這位就是港島來的顧先生!弘基地產的董事長!”
“這位是賀卿賀小姐,信德地產的執行董事,也是澳島賀先生的千金,顧先生的未婚妻。”
“這位是大家老熟人了,劉老闆。”
“這位是周氏地產的周老闆……”
石學站在一邊介紹,顧笙這次拉來的十幾個老闆,都是身家過億,有做鞋的,有開紡織廠的,有化學廠的,有電子廠的……
這些人如果單獨拿出來,倒也算不上什麼,但聚在一起就有分量了。
尤其是這些人回去之後,會影響港島其他富商對深市的觀感。
“顧先生,英姿勃發,年輕有爲啊!”S市樑先生跟顧笙握手笑道。
這些人的身份情況,他剛剛都看過了,其中最讓人在意的就是顧笙了。
他還知道這個年輕人不但身家鉅富,港島現在正在發生的一些事,也和他有關。
“這話我愛聽啊!”顧笙嘻嘻哈哈道。“你這是實話,但我愛聽!”
樑先生和身後的人員微微一愣,倒是真沒見過顧笙這樣的人。
隨後就笑起來:“顧先生有朝氣,快言快語,這很好啊!”
在樑先生身後的人裡面,有個人盯着顧笙看了半響,總覺得顧笙有些眼熟。
此時聽到顧笙的話,頓時恍然,差點兒開口,又憋了回去。
這人是對外經濟技術聯絡辦公室的,也叫洽談辦,是招商辦的前身。
今天來了這麼多港島富豪,他肯定要過來,此時終於想起自己在哪見過顧笙了。
澳島!
他之前帶着人去澳島參觀學習,可是見過顧笙出入時前呼後擁,甚至還在酒樓跟人槍戰。
當時他身邊還有個極漂亮的女人,跟今天這個賀小姐不是一個人。
……
顧笙一行人在深市的機關食堂吃飯的時候,港島這邊很多人也是焦頭爛額。
十幾萬人一下子涌上中環街頭,整個中環的交通全都停擺了。別說車了,連人都過不去。
何況還有很多車輛直接停到路口,將路都堵上。
就連後續趕來的人,都要在兩條街外步行過去。
而整個港島的警隊都如臨大敵。
“遊行是誰批准的?”警務處長拍着桌子怒道。
“沒人批准,但現在人太多了,已經超過二十萬人,場面混亂,沒辦法驅散。還有好多人正在往這邊趕,剛剛得到消息,港島很多社團都參與進來了!”
現在警隊也很頭大。
港島警隊總共就幾萬人,還包括了文職人員。
而現在中環不但有超過二十萬人走在街頭舉橫幅,其中還有大量社團青壯,佔據了接近一半。
警隊的人排成盾牆阻攔,卻在不斷的後退。
這麼多人,如果爆發衝突,說不定就會爆發出震驚世界的流血衝突和踐踏事件。
在這個雙方談判的時候,無論誰都不會允許發生這種事。
否則北邊很可能以此爲藉口插手進來。
而在港督府,港督都能聽到遠處傳來如同海浪一般的呼聲。
“致電警務處長,他能不能解決?多久能解決?”港督面無表情的看着窗外,雖然看不到人羣,不過聲音正在朝着這個方向靠近。
片刻後,接通警務處長的電話就遞到港督手裡。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在聽明白事情的經過後,港督皺着眉頭問:“背後是誰?”
“顧笙!”電話裡傳出聲音。
“他在朝我示威!”港督目光很冷,他知道顧笙是什麼意思。
自己剛要對他下手,他就反過來弄出一出大戲逼宮。
“他在哪?”
“他早上拉了一些富豪,過河了!”
聽到這話,港督捏着電話的手指開始發青。
他絕不可能讓大量華資到北邊去投資,那樣除了會顯得自己無能,還會讓港島的經濟受到衝擊。
他腦子裡轉過一個念頭,就是讓軍隊鎮壓,不過僅僅一秒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動駐紮部隊。
現在還不算無法收拾,畢竟這些人喊的口號很取巧,是抗議房價。
但如果遊行規模更大,持續時間更長,或者造成其他什麼惡性問題,那情況就很難收拾了。
就連他都難辭其咎。
港督思索再三,對首席秘書吩咐道:“通知所有房地產開發商,召開一個關於港島房地產市場的商討會議。”
他知道自己的首席秘書跟顧笙有聯繫,實際上之前沃克告訴顧笙的事,就是在他的示意下。
他需要掌控住顧笙,畢竟顧笙身份,以及在港島的影響力,有很大用處。
然而顧笙的反應太過激,一邊弄出二十多萬人上街抗議,一邊拉着富豪去北邊。
這就讓他很被動了。
……
“開會?開什麼會啊?我都不在港島,我都沒參加,算什麼港島房地產市場商討會啊?”
“他們開會有什麼用?他們說的不算的!”
“我說的纔算!”
顧笙一隻手拿着電話,嗤笑道。
“什麼時候回去……我在這邊考察啊,這邊給的投資福利很不錯啊……”
“讓那些人散去?我哪有那麼大的能耐啊!港島房地產市場確實有問題嘛,那些市民自發上街遊行,我能有什麼辦法?”
“總不能讓我去趕走他們吧?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我幹不了啊,你們讓警隊去驅散不就行了!”
“港島幾百萬人,這才幾十萬人,有什麼好擔心的?要是人數再擴大,你們再擔心啊……”
“中環停擺……關我屁事啊!”
顧笙說着話,就直接將電話掛了。
然後衝着沙發上的樑先生攤手道:“港島那邊幾十萬人上街抗議,他們讓我去勸?我要是有那麼大影響力,我就當港督去了,還做什麼生意啊?”
“你說是不是?”
樑先生飽含深意的看了看顧笙,誰都知道這事是他弄出來的。
不但在向港督示威,也是在向北邊展示自己的影響力。
無論是遊行,還是那些富豪。
不過港島那邊的抗議僅僅持續了一天,當天傍晚,沃克又給他打了個電話,隨後賀信也給他打了個電話。
顧笙才“勉爲其難”的表示可以幫着勸勸。
至於能不能勸動,他就不知道了,畢竟他的影響力沒那麼大。
不過事實證明,那些人還是挺聽勸的。
第二天就回去該上班上班了。
終於更出來了。
想寫的很多,但不敢寫的更多。
只能踩着線寫。
………………
然後剛發出去沒過一分鐘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