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阿文給了顧笙一張紙。
“這幾個人跟王威廉走的比較近,尤其這個叫蘇文睿的,他爹是蘇志明,是開玩具廠的,做的挺大!”
“這個蘇文睿還是王威廉在英國時的同學。”
“這個周琪,他爹是周氏地產的老闆,他是王威廉的中學同學,瑞士上的大學,也剛剛回來不久……”
顧笙伸手敲了下桌子,然後問:“那天王威廉身邊是不是有個叫什麼……阿睿的?”
樑笑棠和天養生幾人想了想後點頭,是有這個人。
“很可能就是這個蘇文睿。把蘇志明給我找過來,讓他帶上他兒子。”
“還有周氏地產的老闆……還真他媽有緣啊!我們跟周氏地產是不是還有合作?”顧笙沒記錯的話,自己和周氏地產合作了一家新的地產公司,在葵青那邊合作開發一塊地。
這事之前是港生負責辦理前期的。
當即就給港生打電話,讓她約周氏老闆的地產帶着他兒子過來。
“告我?我看他從哪能找來證人!”顧笙臉上掛着幾分譏諷的笑容。
“笙哥,我覺得他失了智啊!要不要乾脆做掉他們?”樑笑棠問。
“告訴你們多少次了,現在是法治社會了,別天天在腦子裡就是打打殺殺!”顧笙往樑笑棠腦袋上抽了一巴掌。
“我們現在是正經商人,明白不?要用商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樑笑棠捂着腦袋想了想:“正經商人不就是直接幹掉競爭對手?”
這事又不少見。
顧笙揚起手臂,樑笑棠頓時捂着腦袋躲一邊。
“媽的,算你學到了一點兒經商的精髓!”顧笙笑罵指着他道。
“幹掉競爭對手是個辦法,但不是唯一的辦法!”
“做生意我最精通了,沒人比我更懂怎麼做生意。你們跟我學就對了,不能只學皮毛啊!得學到精髓才行!”
“笙哥,精髓是什麼?”阿文湊過來問道。
“最上等的,是怎麼合理合法的幹掉競爭對手,中等也要不引人懷疑的幹掉競爭對手,下等就是直接幹掉競爭對手的公司!”
顧笙跟幾人笑談間,接了個電話。
“顧先生,我是百樂的鄧堯啊,我剛好有事到了銅鑼灣,就想到顧先生了。顧先生有沒有空?一起喝個茶!”
“鄧老闆,來了銅鑼灣當然要叫我。你在什麼地方?”顧笙笑嘻嘻道。
“不如顧先生找地方吧,這邊顧先生比較熟,我們去找你!”鄧堯笑道。
“那就……三越百貨那邊的秋名咖啡。”顧笙想了想道。
那家咖啡廳原本叫左岸的,不過秋堤接手後就給改成秋名了。
不過顧笙覺得秋名倒是比左岸好聽多了,就是總覺得這名字車速賊快,還帶排水彎漂移。
“走了!”顧笙叼上一根菸往外走,心中琢磨那個鄧堯到底是誰。
想了半天才想到,是個開鞋廠的,牌子就是百樂,經常抄一些大牌的設計,做的還不錯。
也是當初在君度認識的一個老闆,身家雖然不算太高,一兩億總是有的。
也不知道是有什麼事要求到自己,不過顧笙向來樂善好施,樂於助人,從來不拒絕別人。
“掛賬上。”
出了門,阿文和樑笑棠離開,顧笙則是帶着人溜達到咖啡廳,街邊能看到不少穿着保安服的馬仔。
確實比以前順眼多了,外人到了銅鑼灣,看到這滿街的保安就覺得安全。
“笙哥!”
“老頂!”
“福哥!”
到了咖啡廳,裡面客人倒是不少,幾乎坐滿了。
“今天這麼有心?”秋堤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約了個人!”顧笙看了看手錶:“我他媽走都走過來了,他是爬過來的?”
正說話間,就見一個方臉中年人推門走進來。
“顧先生!抱歉抱歉,我這緊趕慢趕還是晚來了!”鄧堯進門就一臉歉意笑道。
“你來銅鑼灣找我,是把我當朋友嘛!”顧笙哈哈笑道,扭頭問秋堤:
“有位置沒?”
“最裡面的,平時都給你留着的!”秋堤轉身就不理會他了,平時一直給他留着位置,他也不知道。
片刻後,顧笙和鄧堯坐下,秋堤拿了一瓶可樂一杯咖啡過來放下。
“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這風把鄧老闆吹過來,是有事情吧?”顧笙笑道:
“放心好了,你能想到我就是把我當朋友!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這人向來最仗義,只要能幫上忙,我肯定不推辭!哪怕是借錢都行!”
顧笙現在手裡捏着好幾個億現金呢。
“那就先多謝顧先生的好意了。不過我今天過來,是我聽說了一件事。”鄧堯笑道,也不賣關子,接下來就說道:
“我聽說有人在聯繫馬會成員,想要一起給港英Z府施壓,說是社團活動猖獗,影響社會秩序和治安,希望警方能夠嚴厲打擊社團活動……”
“哦?還有這事?好事啊!”顧笙先是有些詫異,隨後便笑起來。“你知道的,我一直是最支持警方工作的。”
“確實,顧先生還牽頭成立了警隊福利基金,顧先生對警方的支持確實沒的說。”鄧堯跟着就道。
“也脫不開各位老闆的支持嘛,我自己一個人想做這事有些吃力,有了各位老闆的支持才能這麼容易做下來。這個警隊基金也是各位老闆對警隊的支持!”
顧笙跟鄧堯兩人都是笑容滿面。
顧笙這話倒是真的,警隊之所以點頭,看中的就是君度酒店當事的那些富豪的支持,能夠改善警方的形象。
這點比錢還要重要。
否則這個基金未必能辦的起來。
“現在一些社團鬧的確實不像話,警方嚴厲打擊,才能讓港島百姓安居樂業啊!”
“這種好事,雖然我不是馬會成員,我也想要支持一下!不知道是誰在牽頭這事?”顧笙心中有個人選,但不知道是不是隻有他自己。
“新法書院的王海森,還有黃大仙區議員張文禮。”
“新法書院我知道,這張文禮張議員是哪位?”顧笙有些好奇,怎麼總有些阿貓阿狗敢招惹自己。
“說起這張議員,倒是有件趣事。之前不知道他是不是得罪了人,坊間有人貼了不少小報,上面寫的是他和他兒媳婦的一些香豔趣事……”鄧堯想了想就道。
“還有這事?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別說,寫的還挺好看的!有鼻子有眼的,沒準那些小報上是真的呢!”顧笙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道。
他總算知道那個張議員是哪個撲街了。
這麼大一把年紀還上躥下跳,也不怕跳到棺材裡。
“不過顧先生竟然還不是馬會成員?顧先生有沒有想法?可惜我不是遴選會員,不然我肯定推薦顧先生入會。不過除了遴選會員推薦之外,還需要幾個普通會員支持,這點我肯定沒問題!”鄧堯笑道。
“我事情忙嘛,等我閒下來就去弄個會員!”顧笙笑眯眯道。
港島馬會的遴選會員一共有200人,這200人才有資格推薦其他人入馬會。
顧笙想要入會的話,很容易就能找人推薦,比如說陳嘉南,反正他現在的用處也不多了,不如廢物利用一下。
兩人還在說話間,顧笙大哥大響起來。
顧笙遞給天養生讓他到一邊去接,片刻後,天養生走過來道:“是鐘錶行的周老闆!”
“今天這麼熱鬧……”顧笙笑道,“我一會兒給他回過去。”
“顧先生這麼大的產業,事情肯定繁忙。我就不打擾顧先生了。”鄧堯起身告辭道。
“鄧老闆,你把我當朋友,以後在港島有什麼事情就來找我!”顧笙起身拍拍鄧堯的肩膀。
鄧堯心情也不錯,這個人情是賣到了。
在港島做生意,有顧笙點頭,能少很多麻煩。
如果顧笙能念及情分支持他一下的話,那他就賺大了。
等鄧堯離開,顧笙接過電話:“周老闆,剛剛有點事情,跟百樂鞋業的鄧老闆在聊天。今天不知道是什麼風,這電話一個接一個的。”
這個周老闆就是上次陳寶丰的粥鋪被人潑糞,陳寶丰想要讓其幫忙見到顧笙的那位。
他得到馬會有人在串聯施壓這件事後,就立刻給顧笙打了電話。
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兩人聊了片刻,周老闆說的果然也是王海森和那個張議員在聯繫馬會成員施壓的事。
畢竟這兩個人的身份多少還是有點兒影響力,而且也不需要其他人做太多,只不過籤個名,有必要的時候在報紙上呼籲幾句而已。
“這是好事,這種好事我肯定是鼎力支持的嘛。別說是施壓了,上街遊行都行啊!”顧笙哈哈笑道。
兩人聊了片刻,顧笙將電話掛了,坐在那絲毫不以爲意。
抗議社團而已,跟我洪興有什麼關係?
誰不知道我洪興是保安公司啊?
“給港生打電話,問問基金會的那個誰電話是多少。”顧笙想了想,對天養生吩咐道。
片刻後,天養生給基金會那邊打過去電話,將大哥大放到顧笙手裡。
“老闆?”基金會的負責人有點兒小激動。
這麼長時間了,老闆就沒來過一趟,平時什麼指示都沒有。
他都快忘了老闆長什麼樣子了。
“警隊那邊的資料已經做好了吧?所有犧牲警員的家裡都給送些東西,米麪糧油什麼的,加上一些現金。找幾戶格外困難的,明天我親自去。”顧笙吩咐道。
“再找幾戶那種犧牲不久,家裡還有小孩的,小孩一直到大學的花銷我都包了!”
“從明天開始,記得找些報社報道一下,標題隨便取好了!”
“明白了,老闆!”電話另外一邊的負責人飛快將事情記下。
“如果有什麼好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說。記住,我們基金會的宗旨就是爲警隊英雄解除後顧之憂,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
隨手把大哥大放一邊,顧笙吸溜着可樂離開,順手在秋堤屁股上拍一把。
“晚上我讓人來接你。”
旁邊的幾個戴着眼鏡的白領看的心中一陣惋惜,心中暗罵幾句。
像他們來秋名咖啡廳,連話都沒跟這老闆娘說過幾句。
不過看到顧笙身後跟着的傻福、天養生幾人,那幾個白領都老老實實把話憋在肚子裡。
下午回到酒吧沒多久,潮州幫的鄭彬就過來了。
“顧先生!”進了酒吧老遠看到顧笙,鄭彬就一臉誇張的笑容。
“有什麼好事要照顧我們潮州幫啊?”
“肯定是好事啊!你喝什麼?”
“冰鎮啤酒!”鄭彬對身邊的服務生道。
“天養生,去保險櫃把那些屋契拿過來!”顧笙扔給天養生一串鑰匙。
扭過頭對鄭彬道:“我有些商鋪,剛好在你的地盤上,準備便宜你了。”
聽到這話,鄭彬心裡就一跳,臉上堆出笑容:“顧先生談的都是大生意,不知道我們小門小戶的能不能吃得下啊!”
“放心,你肯定吃得下!”顧笙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你肯定,以及必須吃得下。
片刻後天養生將那一沓屋契放到桌子上。
顧笙挑了下下巴,示意鄭彬自己看。
鄭彬一張張翻過去,有幾張屋契的地址他倒是認出來了,正是他從中興手裡搶的那幾個。
本來沒有屋契他也沒當回事,港島是有個逆權侵佔法的。
簡單說,就是一個房子如果沒人住,你佔了超過十年,然後通知原屋主,兩年內原屋主沒有提出反對意見的話,這房子就歸你了。
這條法規不但港島有,很多國家都有。
中興人都沒了,誰會提出反對意見?
然而現在顧笙把屋契拿出來了,他就必須得認下。
而且他也確實有辦法通過房屋署變更所有人,這事也不算太虧,當即就笑道:
“我就說今天肯定有好事,這幾處位置我確實挺中意的。顧先生願意出手再好不過,不知道顧先生打算賣多少?”
“一共十一個商鋪,一層寫字樓,按照現在的市價是兩千一百萬,我給你抹個零頭,兩千萬。”顧笙直接道。
“沒問題,不過我需要一點時間籌錢。我們潮州幫比不了洪興家大業大,吃飯的嘴還多……”
“你後面那麼多大老闆,你說沒錢,是不是逗我啊?”顧笙隨口道。“給你五天時間,夠了吧?”
“夠了,夠了!”
顧笙隨後不經意道:“對了,有個消息通知你一下。現在有人在遊說馬會成員,給港英Z府施加壓力,讓他們掃蕩社團。”
“我們洪興是保安公司,按說這事和我沒什麼關係。不過你這人上道,我很喜歡你,就提醒你一下!”
鄭彬吃了一驚:“還有這事?”
他確實被嚇了一跳,要知道潮州幫不像洪興。
洪興現在涉及的灰色產業極少,哪怕是保護費都披了一層皮。
而潮州幫見不得人的產業可就多了。
比如說四號仔。
如果警方真的嚴打社團,那損失可不小,一個不小心,說不定連自己都會被牽連進去。
馬會裡面都是港島富豪、各行各業的精英,如果這些人一起施壓,港英Z府恐怕真要有些動作。
“顧先生,你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鄭彬心中有些莫名其妙,那些馬會成員是發了什麼瘋?
“我怎麼知道?不過我聽說兩個帶頭的,一個是新法書院的校長王海森,一個是黃大仙區區議員張文禮。你們是不是誰招惹他們了?”
“靠!我都不認識他們,簡直莫名其妙!”鄭彬氣的都想破口大罵。
不過那兩個傢伙竟然想給港英Z府施壓打擊社團,他們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
真當他們是混教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