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新法書院的董事換人了,是不是你?”
早上,李欣欣趴在牀上問道,只是扯過被子一角蓋住臀部,露出光潔的後背。
“是啊,要不要來做校長助理?”顧笙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
“不要了,我現在做老師也很好啊,能教學生。我就是聽說了這件事,有些好奇,畢竟你和學校放在一起,總讓人覺得奇怪……”李欣欣立刻笑道。
她纔不想到顧笙的學校工作,她又不貪圖這些,而且她有手有腳的,家裡也不很缺錢。
就更不想讓顧笙覺得自己貪圖什麼了。
“小瞧人了吧?我精通十幾種外語,到港大當個教授都夠了!”顧笙嗤笑道。
“真的?除了英語和荷蘭語,你還會什麼?”李欣欣有些驚奇道。
“普通話,日語、韓語、法語、德語、俄語、泰國語、馬來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意大利語、高棉語……”顧笙掰着手指頭數了一下。
“你以爲出來混是那麼容易啊?不動腦一輩子都是古惑仔!我天天都要學習啊!”
“我不信,除非你用每種語言說一遍我愛你!”李欣欣眼珠一轉笑道。
顧笙直接轉過話題:“學校那邊需要個助理,畢竟我沒時間總在那邊。你要不去,我就找個波大的……”
“那我考慮一下……”李欣欣有些失望道。
“而且你當老師才能教幾個人?我準備下學期提高整個學校的升學率!起碼要提升20個點。”
“能提升20個點,那可都是名校了!雄心壯志啊!不過你打算怎麼做?”李欣欣好奇問道。
“現在學校時間太短,作業太少,學生不去學習,還有時間當古惑仔!以後每天早上六點上課,晚上九點放學,每個月一考,每個班級後十名打斷腿!我讓馬仔推輪椅送他們去上學!”
“我就不信他們學不好!”
顧笙的方法向來簡單粗暴,但大多時候都很好用。
李欣欣頓時被嚇了一跳。
尤其是她覺得顧笙弄不好真能做的出來這事。
“你認真的?”
“回頭我讓人挨個去找家長談,把家長搞定了,一路通暢,誰都沒話說!”
這種事別人找家長不好談,不過顧笙手下的人都很擅長聊天。
如果實在不願意,就把孩子領走!
弄個名校出來纔有面子嘛,出去說話聲音才大!
李欣欣想想那場面都覺得不寒而慄。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學校當個助理了,也好找機會多勸勸顧笙。
至於打斷腿,估計顧笙是說說。不過體罰肯定是跑不掉的!
……
顧笙今天還是沒能去找小女警。
賀信約他晚上吃飯,而且是在賀信在山頂的豪宅。
這還是賀信第一次邀請顧笙到他家裡吃飯,也代表賀信將他當半個自己人來看了。
起碼賀信是在傳達這個信息。
“你說我要不要拎個果籃什麼的?”顧笙琢磨。
他以前去見賀信,每次去的時候都是準備掀桌子的。這賀信邀請他到家裡用飯,他還多少有些不習慣。
“笙哥,還是別了吧,這也拿不出手啊。就算不提賀小姐的事,好歹也是賭王!”樑笑棠勸道。
“算了,拿不出手就不拿了!反正人到了,就是心意到了。”顧笙往沙發上一仰,也懶得在這事上費心思。
“笙哥,那些劫匪有消息了!”樑笑棠接着說道。
“哦?人在哪?”
“被差佬幹掉了!那些劫匪藏了幾天後想要偷渡離開,不過不知道怎麼被警方得了消息,在碼頭設了埋伏。一共十二個人,一個沒跑掉。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錢沒有找到。”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顧笙問道。
“昨天半夜。剛好昨天半夜中環那邊一間寫字樓發生爆炸,這事倒是沒引起什麼注意。”樑笑棠道。
“另外,這消息是西環警署那邊給的。”
消息當然不是西環警署的署長給的。
而是西環警署的重案組的一個警員。
畢竟只要是人就有弱點,就連連浩東在警局都有臥底,何況是顧笙。
港島每個警局裡都有人拿了他的錢,比如香港仔警署,西環警署……
不過顧笙做的都是正當生意,也不用他們冒風險提供什麼消息。
就當是投資了,說不定哪個就能爬上去,以後就能派得上用場。
“給他兩萬塊!”顧笙想了想道。
這消息不算值錢,但顧笙向來是只要給自己做事,就肯定不會虧待對方。
不過這個消息不算值錢,只是對別人而言。
顧笙倒是在這件事上有些熟悉感,腦子裡稍稍一轉,就有了大概的猜測。
將天養生叫過來問道:“當初來港島,安排你們做事的人,知不知道是誰?”
“老闆你不是知道?”天養生挑眉道。
他還真不知道對方是誰,雙方都是通過電話和特定地方留言來傳遞消息,不過當時顧笙說對方早就做好了滅口的打算。
天養生回去考慮一段時間,加上也想安定下來,這纔跟的顧笙。
“是啊,如果沒弄錯的話,過幾天你就能認識他了!”
找僱傭兵打劫運鈔車,再用警力埋伏,直接幹掉對方滅口。
這種手段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位章警司了。
如果是他的話,那還真是天降橫財。
顧笙拿起電話給阿文打過去:“給我查港島一個姓章的警司,或者是高級警司,是立早章,有了消息就通知我。”
安排好之後,晚上顧笙便前往山頂的豪宅,一路看到兩邊的豪宅,顧笙都覺得挺親切。
太平山頂是港島傳統豪門居住區,在這住的非富即貴,比如利家、賀家、郭家、李家、鄭家……
嗯……以後都是他的合作伙伴。
到了賀信的豪宅,停下車後還有傭人過來幫着提東西,結果就看到顧笙空着雙手就過來了。
那傭人面色絲毫不變的順勢幫顧笙引路。
到了客廳,就看到賀信正坐在沙發上,穿的有些隨意。
賀卿穿着一條藍色長裙,正坐在不遠處一張單人沙發上,低頭看着手上的書。
看得出來,賀卿簡單化了一點妝。
“賀先生!”顧笙大笑着走過去。
賀信笑着伸出手,雖然顧笙如今算是半個自己人,但他也不能完全把顧笙當晚輩看。
沒想到顧笙直接塞了兩個瓶子到賀信手裡,嘻嘻哈哈的笑着道:“沒什麼好拿的,這重振雄風套裝,鐵樹都能開花,外面買不到的好東西!”
“我這麼威雖然跟這個沒什麼關係,但這東西用過的都讚不絕口,你用了就知道了!”
東西是好東西,不過顧笙估計賀信是肯定不會用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
不過這東西反正他多得是,幾乎每次抽獎都能抽到一些。
“有心了!”賀信面色不變,輕笑着將兩個瓶子放到一邊。
旁邊的賀卿眉毛都豎起來了。
這傢伙果然什麼時候都這麼混蛋!
顧笙坐到賀信對面,跟賀信閒扯淡。
賀信也有意拉近距離,雙方就聊些家常和一些生意上的事。
實際上賀信一直覺得顧笙雖然性格很操蛋,但做生意其實很有一手。
只是這方面都被他平時的表現給掩蓋住了,倒是很少有人注意到這點。
只看他最早發家時做的金豐置業就知道,那時候港島房地產就已經在直線往下跌,那些房地產開發商都叫苦不休。
偏偏顧笙走了另外一條道,直接做租賃中介,後來又擴展到銷售中介。
在港島做的風生水起,現在幾十家店面,一個月一千多萬的利潤,一年下來就是一個多億。
在賀信看來,一年一億倒是算不了什麼,但對於一個白手起家的古惑仔就難能可貴了,而且這個產業的市場前景不錯。
還有顧笙後來做的街機,也是火遍了整個港島,一年兩三個億的利潤,而且和金豐置業那邊一樣,全是現金流。
當然,這兩個產業,也是因爲顧笙有着獨有的優勢。
換成其他人來做,可就沒顧笙這麼容易了。
即便這樣也很了不起了。
另外有一點賀信覺得很有趣,以顧笙肆無忌憚的行事風格,手裡的產業卻全都是合法的,完全不碰那些灰色產業。
這也是賀信看好顧笙的原因之一。
那些灰色產業雖然賺錢,但卻是最容易出問題的。
顧笙能管住手,完全不碰那些產業,足以說明他其實很清醒。
聊了片刻,賀信揉着太陽穴道:“我有些累了,阿卿,你陪着他在別墅裡轉轉。”
賀卿將書放到茶几上,起身淡淡道:“走吧,我帶你轉轉。”
顧笙一邊走一邊打量這處豪宅中的藏品,順便看下保鏢的位置。
完全是下意識的,他還真沒什麼想法。
就算要做掉賀信,也不是在港島。
鼻尖傳來賀卿身上的香水味,倒是讓他心裡癢癢的。
“沒想到你竟然會學習外語!”賀卿主動挑起話題。
“我經常一宿一宿的學啊!”顧笙懶洋洋道。
賀卿覺得他是一宿一宿的鬼混還差不多,起碼從她瞭解的是這樣。
不過顧笙竟然能掌握這麼多門外語,倒是讓她覺得有幾分是真的。
不過還是難以想象顧笙捧着書學習的模樣。
“你有那麼多時間?”賀卿挑眉問道。
“小看人了吧?上次阿基給我介紹了個外教,我學了好幾天,連門都沒出!後來還找她學了好幾次!”顧笙嗤笑一聲。
賀卿臉色瞬間就冷了下去。
她倒是想給顧笙點兒好臉色,如果顧笙沒長張嘴的話。
推開一間房門,只見裡面是個琴房。
“這裡沒什麼看的。”賀卿要把門關上。
“你還會彈琴?我這人就喜歡藝術,你彈一首聽聽?”顧笙笑眯眯道。
“不會!”賀卿冷着臉道,她倒是會,但就是不想談。
主要這混蛋太讓人生氣了。
“那巧了,你不會,我會啊!”顧笙挑了下眉毛,笑嘻嘻道。
賀卿直接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顧笙會多種外語,已經超出她的預料了。
鋼琴……跟他完全不搭,而且據她所知,顧笙應該從沒學過這東西。
顧笙父母都是在紡織廠做工,之後廠房失火燒死了。
然後顧笙就在街面上混,加入了洪興,隨後就一飛沖天。
每天要不就是惹是生非,要不就是在酒吧喝酒到半夜,要不就是在情婦那裡。
幾乎就是三點一線了,生活極其有規律。
因此她知道顧笙絕對沒學過這東西。
“你讓我彈就彈啊?給點兒好處?”顧笙笑眯眯道。
“你想要什麼?”賀卿面無表情道。
“讓我試試波……”
賀卿轉頭就走。
“親一口總不過分吧?”顧笙拉了她一把。
賀卿看着顧笙半響,才道:“兩隻老虎就算了!”
“媽的,你怎麼知道我會這個?”顧笙悻悻罵道。
賀卿扯了下嘴角,看顧笙吃癟不容易。走到鋼琴前拿起一頁琴譜:“能彈下來,我就答應你!”
顧笙拿過來看了一眼,口中嘖嘖有聲:“小女孩兒啊!”
“你能看懂?”賀卿有些詫異道,那一頁琴譜上沒名字。
“D大調卡農嘛……”顧笙隨手將琴譜往旁邊一扔,坐到鋼琴前用活動一下雙手。
賀卿眉頭一跳,然後就看到顧笙用一根手指在那敲,一個個音符敲出,敲出一首《兩隻老虎》來。
果然如此。
賀卿輕出口氣,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失望。
畢竟沒有女人不希望會有一個白馬王子,尤其是在婚約基本定下的情況下。
而顧笙,顯然跟白馬王子完全不搭邊,粗魯,野蠻,暴躁,惹事生非,貪財好色……
心中正在轉着種種念頭,賀卿就看到顧笙朝着自己看過來,咧開嘴露出幾分玩味和嘲笑。
隨後雙手按在琴上,按下一個重音。
隨後雙手在琴鍵上游走,流淌出不斷糾纏,此起彼伏的輕柔音符。
賀卿一臉的錯愕。
熟悉的曲目,熟悉的節奏,乾淨的如同山間的溪流,將人拉入陽光之下,彷彿置身於花海。
耳邊聽着流淌的音符,看着顧笙安靜下來坐在那彈琴的模樣,賀卿突然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