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暫別雲天

清晨,任紫苑張開眼睛,然後四下摸了一下,什麼都沒有摸到。這下他放心了。新的一天開始了,平安無事。

他揉揉眼睛,睡眼蒙朧中看到初升的太陽。伸手拿起手機,手機上的時間剛好,不過,原定的鬧鐘卻沒有響。

怪不得是水貨手機,果然名不虛傳。

忽然,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誰?”任紫苑學乖了,先問問是誰,然後再決定,同時他加緊換衣服。

外面傳來了嘎嘎兩聲響,門鎖開了。接着愛麗絲的紅頭髮出現,她的手背上冒出金剛牙。在任紫苑看來,金剛牙就是一種爪子的變形,平時能夠收縮在手背中,關鍵時刻能伸出,有點像貓爪子。

愛麗絲先是探出頭,然後縮回頭,再探出一隻腿,腿上光溜溜的,從腳踝到大腿並沒有一絲一縷的衣物。

任紫苑明白,愛麗絲的那個大腦裡有了什麼希奇古怪的限制級想法。

愛麗絲一閃身,整個身子身體露了出來。她擺了極有誘惑力的造型,然後衝着任紫苑勾了勾手指,媚眼如絲,妖嬈動人。她的左手按在胸口上,慢慢把衣襟向下拉,另一隻手則提着睡衣的裙襬,露出她的一條。

“你要幹什麼?”任紫苑強作鎮定地說,這種時刻,是個男人就不會鎮定。

“當然是爲了讓你記住我。你不是要去日本一段時間嗎?我怕你被哪個妖媚動人的女人迷惑住,然後忘了我,我們剛剛在一起就要分別。真是好悲慘啊。”

剛剛在一起就要分別?這句話聽着就覺得彆扭,如果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爲是和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呢。愛麗絲走過來,坐在牀頭,眨着眼睛看任紫苑。

看她的樣子真是有些可憐,不過,任紫苑覺得自己更可憐。

“我不在這裡,你不是正好去找幾個男朋友嗎,對了,我可先說好了,不能帶回家。風信子可不喜歡這樣。你們要是打起來,我可不知道幫誰。”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不會再交男朋友了。有你就足夠了。”愛麗絲把睡衣整理了一下,剛剛的性感造型

“爲什麼?”

愛麗絲又拿出了她的那個萬能理由:“因爲我愛你!”

任紫苑要暈倒了。他敲了敲愛麗絲的額頭,說:“你醒醒吧。我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

愛麗絲摸摸額頭,有些嗔怒地說:“爲什麼打我?也就是你,換了別人,敢打我,我就扒了他的皮。”

任紫苑說:“我再說一遍,我是你哥哥,我們不可能的。”

“哦……”她拉了個長音,說,“你爲什麼不學學那些偉大先賢,來個天大地大愛情偉大。”

任紫苑就奇怪了:“我還沒有聽說過偉大先賢有喜歡的。”

愛麗絲說:“有啊,有很多。”

“哪個?”任紫苑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襯衫,算是把衣服全都穿好了。

愛麗絲開始掰着指頭說:“沙俄時期,擊敗了拿破崙,並進巴黎,成就俄羅斯‘歐洲憲兵’形象的沙皇……”

任紫苑接過話來:“亞歷山大一世,我知道,他怎麼了?”

“他喜歡自己的親生妹妹,而且爲了得到她殺了自己的妹夫。多令人感動。”

任紫苑說:“這本不算。皇家歷來是這樣亂來,談不上什麼愛情。還有別的嗎?”

愛麗絲說:“還有,德國的大哲學家尼采,他愛上了自己的妹妹。”

任紫苑繼續提出異議:“要不然他怎麼瘋了,你拿我和瘋子比?你給我找幾個英雄人物,我就不信他們也這樣亂來。”

愛麗絲說:“好像也對。那好英國詩人喬治·戈登·拜倫,算不算偉大。他可是和自己的親生姐姐生了孩子的。”

任紫苑沒轍了,不得不服輸:“你都從哪裡知道的?這些希奇古怪的例子。”

“還有呢?英國的亞瑟王也和自己的姐妹摩林生了孩子。中國的雍正皇帝曾經娶了自己的女兒。還有,德國傳說中的屠龍英雄齊格弗裡德,他的父母是一對孿生兄妹,另外,古羅馬的皇帝更是有很多這種人,比如卡拉古拉和他的三個妹妹都有染,還有……”

“停停,”任紫苑趕忙叫停,他說,“我算知道了,大凡英雄偉大的人物還有黃帝什麼都,都是不正常的。”

任紫苑起身想離開這,愛麗絲拉住了他。

“怎麼了?”

“我……我送你一樣東西。”

“什麼?”任紫苑覺得還是遠遠地躲開愛麗絲爲好,誰知道她的手裡又沒有什麼希奇古怪的東西。

愛麗絲把手伸進睡衣裡掏了一陣,拿出一個東西。任紫苑一看這東西就遠遠躲開。

“就是這個。”愛麗絲說,“貞操帶,爲了不讓你在外邊亂來。我決定送你這個,來我給你戴上……”

“出去!”任紫苑把愛麗絲推出了門,然後把門帶上,他這才發現,門上的鎖竟然壞掉了。看來是愛麗絲弄得。

他揉揉太陽穴,覺得愛麗絲這個女孩還真是愁人,總是能想出一些希奇古怪的主意。

“噹噹噹,”門又敲響了。任紫苑說:“如果是愛麗絲就不要進來了。”

“哥哥,是我。”這次是風信子的聲音。

風信子推門進來,看着已經衣冠楚楚的任紫苑,她說:“哥哥,我送給你一件禮物。”

不會又是什麼貞操帶吧?這個念頭在任紫苑腦中一閃,他的手條件發射似的按住了皮帶。

風信子拿着一個長條盒子,說:“這是我昨天買的領帶。”

哦,任紫苑鬆了口氣,說:“好啊,這樣我就好。”

他伸手想去接,風信子則解開了包裝,說:“來,我給你戴上。“

任紫苑覺得自己也應該享受一下,他平伸着雙手,風信子把領帶繞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的鼻子聞到了風信子頭髮上的陣陣清香,不知道她用的什麼洗髮水。

風信子繫着領帶,說:“愛麗絲……”

“哦,她剛走……啊!”

風信子的手上明顯用力過猛,這個舉動的直接後果就是讓任紫苑的呼吸暫停了整整三秒鐘。

“哦,哥哥,對不起,我太用力了。我聽到愛麗絲的名字就生氣,以至於……“

任紫苑自己鬆了鬆領帶,心想:就算你不喜歡愛麗絲,也以至於要把我勒死吧。不過,任紫苑還是挺喜歡這條領帶的,深黃色底子上面有着淺色的斑點,很有趣。

他突然看到風信子的手上果然有個戒指,正是當初他在珠寶店旁邊那個宣傳員送的紡織品。他的心裡有些心酸,給愛麗絲的是五十萬的鑽戒,給風信子的卻是這種不值錢的騙人玩意。

過了一會兒,他們下了樓,客廳裡夏賢彬和夏雪草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任紫苑往客廳裡一走,愛麗絲就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說:”紫苑的領帶簡直就是斑點狗的皮。“

任紫苑一想,也覺得很像。他回頭看了看風信子,風信子的臉色不好看。他笑了笑,說::”這領帶還是挺好的,我很喜歡。”

風信子比較好哄,一句話就讓她眉開眼笑。

早餐又是西式的麪包火腿和果醬。愛麗絲吃飯前,雙手合十做了祈禱。別人都感到奇怪。問她,她說自己是虔誠的清教徒。

這次輪到風信子開懷大笑了。她說:“你是清教徒,哈哈哈,我還以爲你不信教呢,清教徒,哈哈,我聽說清教徒都是很保守的。怎麼還出了個性感的妖精。哈哈,耶穌要是知道,肯定會給氣活了。”

愛麗絲拿着叉子叉了香腸塞進嘴裡,用力咀嚼,氣呼呼地鼓起了腮幫子。

風信子笑夠了也就不笑了。任天來電話,讓任紫苑馬上就出發,愛麗絲和風信子倒是真的有些捨不得。

特別是愛麗絲,她說:“你記住了,到了那裡後,只需幹公事,其他的一切都不能沾,特別是女人,不但不能沾,更不許帶回來。”

風信子沒有那麼多話,只是含情脈脈地看着他。

奇怪,怎麼會有這種感覺?任紫苑拍拍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這麼想肯定是心裡不正常的表現。估計拜倫,尼采什麼的也有這種想法。任紫苑又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尋思着自己沒準真的也能成爲詩人哲學傢什麼的。

在飛往東京的飛機上,任紫苑坐的是頭等艙,軟軟的椅子就是和火車硬座不同。

任紫苑問夏賢彬:“山口組到底是什麼組織?”

夏賢彬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調了一些資料,說:“是這樣的,初代山口組組長、山口春吉於大正4年(1915年)在神戶市內,與另外約50名的碼頭裝卸工創立山口組,當時爲“大島組”的一支。數年後,大正14年(1925年),山口春吉隱退,由他的長子山口登繼承,成爲第二代山口組組長……”

任紫苑打斷他:“這些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現在的情況。”

“現在山口組的組長是九鬼忍,現年四十五歲,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這次和他起了衝突的櫻花組是影子世界暗中的組長是櫻晴雪,現年三十八歲。”

“等等,是個女的。”

“這是櫻花組的規矩,每代都是女人當家,是個典型的女系家族。”夏賢彬合上筆記本電腦。

任紫苑敲打着椅子,暗想:看來,這次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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