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去了?”龍瀟澈冷漠的問道。
看着他緩緩投遞過來的眸光,凌微笑吞嚥了下,緊張的說道:“我我在在後面的花花園裡”
這個是她之前和慕子騫套好的說辭,子騫說,龍瀟澈幾乎不去後面的花園,要是萬一被抓到看不見人,就如此說肯定能過關。
可是,看着他那好似要將人生生看透的目光,她的聲音便控制不了的顫抖着。
龍瀟澈靜靜的看着侷促不安的凌微笑,深邃的眸子噙着一絲陰冷,極爲不好的心情此刻彷彿因爲她的緊張的樣子更加的沉悶。
凌微笑輕咬了下脣,託着有些踟躕的步子往沙發處走去
“你受傷了?”
眸光突然瞥到龍瀟澈的肩膀,白色的襯衣上透着隱隱的血絲,凌微笑驚訝的睜了睜眼睛,隨即跑到一側的儲物室拿過醫藥箱,然後坐到沙發上,不由分說的替龍瀟澈解開了襯衣,看着那原本被包紮好的紗布上印着鮮紅的血,不免皺了眉頭。
她小心翼翼的拆開先前暗影包紮的紗布,隨即拿過藥水等物認真且小心的處理着傷口
龍瀟澈沒有動,從頭到尾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凌微笑的動作,這個女人彷彿忘記了方纔的還有些潛意識的想要回避他,此刻,她輕輕咬着脣,緊緊的皺着眉頭,彷彿生怕將他弄痛一般,極爲小心的處理着他的傷口。
那點兒擦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是,看着凌微笑的樣子,卻彷彿傷口好似真的很疼一樣。
當一切處理好,凌微笑才暗暗噓了口氣,眸光劃過他那健碩的身姿,看着他肩膀處的那道印跡,手不免輕輕劃過,這道傷口當初一定很深吧,否則也不會留下這麼深的痕跡
她暗暗輕嘆一聲,收拾好東西,方纔後知後覺的迎上了龍瀟澈那凌厲的目光,頓時身子僵了僵
凌微笑抿了抿脣,暗暗揣度着龍瀟澈到底發沒發現她出去過。
“花園裡的梔子花開了嗎?”龍瀟澈眸光輕倪了眼,淡漠的問道。
凌微笑微微愣了下,反射性的說道:“開了”
梔子花是夏天開的,應該是開了吧?凌微笑如此想着。
龍瀟澈看着她的樣子,薄脣噙了抹深意,緩緩說道:“我不喜歡香氣太重的花”
凌微笑聽後,緊緊的抿着脣,心裡存着一絲僥倖的心理。
“啊!”的一聲,凌微笑只感覺胳膊被猛然擒住,瞬間身子被一拉,整個人已經跌進了沙發,還爲來得及反應,就見龍瀟澈的身子已然壓了上來
“你身上有傷!”凌微笑有些擔憂的看了眼龍瀟澈的胳膊。
龍瀟澈眸光陰冷的看着這個女人,明明心裡在害怕,卻還在擔憂他身上的傷,“我最討厭別人在我面前撒謊!”
說完,大掌擒住了凌微笑的下巴,臉順勢欺下狠狠的掠獲了緊抿着的脣。
不似發泄,不似憤怒,卻好似在隱忍着什麼,又好似在尋求着寄託!
“唔”凌微笑有些呼吸不暢的嚶嚀了聲,她沒有去反抗,因爲她知道,如果此刻在和這個男人對着幹,一定會惹怒他。
做了偷偷摸摸的事情的人,總是會心虛,雖然心裡依舊存在着僥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凌微笑已經癱軟在沙發上,龍瀟澈方纔緩緩放開她,看着她大口大口呼吸着,胸口一起一伏的樣子,緩緩輕咦道:“小麥今天開心嗎?”
凌微笑愕然的看着龍瀟澈,微微喘着氣兒的嘴輕輕的張着,迎上了他幽深的眸光,就好像此刻被透視着一般。
看着凌微笑眸子裡的擔憂,龍瀟澈的心裡突然有些不捨起來,在醫院裡聽到的那毫不做作的笑聲彷彿還回蕩在耳邊,他擒着她的手緩緩鬆開,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幽幽說道:“既然害怕爲什麼還不聽話呢?”
“我”凌微笑想解釋些什麼,此刻卻覺得自己有些欲蓋彌彰,這個男人既然已經如此說了,肯定是已經知道她去過醫院,“你可以懲罰我的不聽話,但是能不能不要拿小麥的病來說事?”
龍瀟澈眸光微眯了下,壓着凌微笑的身子緩緩起來,手指劃過她散落的頭髮,眸光輕擡之際,嘴角噙了抹陰冷的鄙夷,只聽他悠悠說道:“凌小麥對你來說,不是纔是最好的懲罰嗎?”
凌微笑一聽,頓時翻起了身,和方纔隱忍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就像個隨時準備迎戰的鬥雞,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龍瀟澈,你就不能換個方法嗎?”凌微笑咬牙切齒的說道,看着龍瀟澈一臉的平靜,只是眸子不屑的輕倪了她一樣,心裡頓時火大,卻又不能發作。
龍瀟澈看着凌微笑的樣子,淡淡的說道:“好用的方法只要一個就可以了不是嗎?”
凌微笑瞪的大大的,由於隱忍着內心的怒火,胸口不免一起一伏的。
“走!”龍瀟澈突然起身,薄脣輕輕溢出一個字,隨即便往外走去,走了沒幾步,他擰眉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去,就見凌微笑還在瞪着他,不免眸光一凜,冷冷說道:“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嗎?”
“去哪裡?”凌微笑氣的快要內傷了,雖然嘴裡極爲的不情願,卻還是沒有骨氣的起了身,跟着龍瀟澈走了出去。
當人坐在龍瀟澈那輛敞篷跑車內,感受着夜晚的涼風輕輕吹過時,凌微笑不免疑惑了起來
車速不是很快,不似慕子騫那種幾乎有些瘋狂的形勢,微微仰起頭,就能看見天上的星星緩緩的移動,不去想別的,此刻的感覺讓她覺得特別的安逸。
想着,凌微笑不免偷偷倪着專注看車的龍瀟澈,他襯衣的鈕釦被解開兩顆,袖子更是挽到了胳膊肘處,晚風揚起他濃密的碎髮,露出他耳際的那抹藍色。
她其實有些疑惑,總感覺這個耳飾和他有些格格不入,雖然相處不多,更多的是對峙,可是,他給她的感覺就是一種強大的,霸道的但是,這個耳飾卻給人感覺多了幾許魅惑的反叛。
凌微笑緩緩拉回目光,靜靜的坐在車裡,她不知道龍瀟澈要帶她去哪裡,只是有種感覺,此刻的他不想有人說話。
他明明知道她離開了屋子去看小麥,爲什麼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生氣?
依照這幾天的相處,他不應該會放過他纔是
而且,他肩膀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不是和那個什麼寧小姐吃飯去了嗎?
怎麼會受傷的呢?
心中雖然有很多的疑問,但是,她都不敢問,她怕激怒了他雖然他今天表現的好像比較“溫柔”,可是,她不會相信一個喜歡看別人痛苦的人會變的仁慈。
車也不知道開了多久,凌微笑感覺是橫穿了整個T市,最後,停在了一個碼頭旁的路上。
龍瀟澈下了車,也不管凌微笑,只是隨意的雙手插/在褲兜裡,往海邊的木質甲板走去
今晚的月亮很亮,映照着他修長的身型緩緩移動着,最終,停在了甲板上。
凌微笑一直坐在車裡,目光隨着龍瀟澈的身影挪動着,直到他站在那裡,看着他的背影,那樣孤傲的感覺不免讓人有些心疼,今晚的他好似有着很多的心事。
凌微笑抿了下脣,告訴自己,安靜的呆着,不要輕易做什麼,否則吃虧的總是自己,可是,手卻不自覺的打開了車門,緊跟着跨出了車,往龍瀟澈的方向走去
海風輕輕吹着,淡淡的味道就猶如龍瀟澈身上的氣息一樣,這個男人就像這深不見底的海,總是看似平靜,實則卻是波濤洶涌,處處暗礁,總在你放鬆了的時候,掀起一股海浪,隨後將你吞噬,拉你進入無邊的黑寂。
“唉!”凌微笑輕嘆一聲,好似有些無奈的走了上前,剛剛走進甲板,頓時就被空氣中的冷寒所冰凍,她停了腳步,心裡暗暗後悔,她不該下車的。
“你嘗試過每天都生不如死,活在絕望的邊緣嗎?”
突然,淡淡的話語隨着海風飄蕩在夜空裡,很輕,好似是在自喃一般。
凌微笑沒有回答他,只是暗暗蹙眉,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免撇了撇,一臉的鄙夷,暗暗忖道:沒有每天,倒是經常覺得有些絕望但是,像他這樣有錢有勢的人,恐怖纔是真正體會不到的吧。
龍瀟澈並沒有打算讓凌微笑回答,他漸漸收回透露在遠方的眸光,緩緩轉身,正好捕捉到凌微笑嘴角的鄙夷,不免冷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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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上前,冷寒的氣場讓凌微笑不免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着。
看着凌微笑臉上漸漸的染上的緊張,龍瀟澈的眸光變的越發幽深起來,他一步一步的繼續往前逼近着,涼薄的脣噙了絲詭譎的氣息,緩緩問道:“你說我要怎麼懲罰你今天的不聽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