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
顧念先用溼巾給小傢伙擦乾淨PP,接着又打來一盆水,幫他洗澡。
時小非躺在大澡盆中,整個身體沁在溫水中,從頭到腳都是泡沫,身體暖和和的,心裡美滋滋的。
他見心上人用小澡巾爲自己搓澡,別提多美了。
念念是多好的女人呀,一個缺點都沒有,就是太優秀了總愛招蜂引蝶。
一個時老頭、一個秦老狼不算,其他惦記她的男人,不知道還有多少呢!
有些東西必須打出富餘量來,以後不管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要距離她十米開外,自己可要把這塊肥肉看住了。
一想到自己長期霸佔念念的願望即將實現,時小非就高興地哼起歌,“願爹媽兩相印,願爹媽休怒憤,我就爲求庇廕,我就爲求庇廕,今日誤我呢一世,禍起只爲係色,自嗟暗啊自還帶恨……”
顧念嚇了一跳,拿着東西的手一滑,澡巾掉在水中,濺起陣陣水花,連廁紙都弄溼了。
“唉呀媽呀!”泡沫迷了眼睛,小傢伙不滿叫道,“念念,你要幹嘛?”
顧念也滿臉泡泡,進了眼睛,她來不及管自己,一邊用毛巾給熊孩子擦臉,一邊問道:“你怎麼會剛纔那歌的?”
“在你手機裡聽的,怎麼了?”
“你還聽到什麼?”
“好多首,不過後來我太困就睡着了,都沒什麼印象,就這首詞和調特別古怪,我就記住了。”
顧念拍拍小胸脯,還好還好,萬一那首《世上只有老公好》被小傢伙聽到,還不知道要如何埋汰自己呢!
這時,時小非才注意到心上人的眼珠紅彤彤的,他心頭髮酸,一把握住對方的手,信誓旦旦地說:“念念,我知道跟了時老頭你很委屈,堅持住,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解脫了,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顧念的眼睛沙痛,流出淚水,“非兒,你在說什麼?”
“別哭別哭!”小P孩用小胖手幫她拭去淚水,繼而傲嬌地挺起小身板,儼然是拯救蒼生的救世主,“念念,相信我,等我完成任務……”
“任務?”顧念好奇心起,“什麼任務?”
“呃……念念,老爸說這事必須保密。”
顧念佯裝生氣,“非兒,你不說,念念就生氣了!”
時小非鬱悶地咂咂嘴,“那我就稍微透露一點點!”
“好啊!”
熊孩子湊到對方耳際,一臉鄭重其事,“老爸最近多了個愛好——收集人的頭髮。”
“頭髮?誰的頭髮?”顧念越想越蹊蹺,不停追問。
然而,小傢伙卻像嘴上按了拉鎖,任你千般哄騙,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
洗過澡,時小非嚷嚷着要去平胃,跑去主臥和顧佩雲一起睡午覺去鳥。
這個時候,時林昆也與董原去公司上班,整個家裡只剩顧念一個人,她東轉轉西逛逛,實在閒極無聊,便打車去了時光集團。
顧老師向來光明磊落,一定要當面問問陰險狡詐的時木棍,究竟給自己的兒子安排了什麼任務……
殊不知,她離開不久,新城小區就有位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說是不速之客有些勉強,說是貴客才更恰當。一點都不誇張,因爲他身份尊貴,地位顯赫。
彼時,主臥。
顧佩雲剛吃過藥,因爲藥裡含有嗜睡成分,所以睡得很沉。
時小非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不,確切的說,是被屎憋醒的,他最近總拉肚子。
人有三急,他以爲是念念買菜回來,也沒問是誰,便順手開門,一頭扎進衛生間。
蹲了幾分鐘,時小非趕腳腸子輕快不少,回身,發現廁紙溼漉漉的根本不能用。
於是,他對着客廳高喊,“念念,我要衛生紙!”
一分鐘,沒回應。
“念念,快點,給我拿點紙過來!”
兩分鐘,沒應答。
“念念,念念?”
就在小傢伙喊到第三遍時,衛生間的門開了一角,一隻長長的胳臂伸了進來,手上還拿着一包餐巾紙。
“謝謝!”時小非也沒多想,抽出幾張軟紙擦P股,站起來提褲子。
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兒,然後他“媽呀”大叫一聲。
時小非從門縫往外看,客廳中有一個高大的背影,很壯很結實,肯定不是念念。
那人穿着白色帶條紋的衣褲,頭上戴着同色的帽子,像是剛從醫院跑出來的,怎麼看怎麼瘮人。
不會是鬼吧!
時小非嚇得雙腿打顫,他扶住手盆纔沒跌掉,大腦快速運轉,想了半天,快速將衛生間的門鎖好。
目前,小傢伙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也就這樣了,能暫時保證自己的安全。
透過衛生間的磨砂玻璃,熊孩子發現那“白衣男鬼”走路很緩慢,有點顛簸,似乎受了傷。
白衣男鬼從客廳走去次臥,然後推開門,往裡張望。
似乎是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他又緩緩地朝主臥走去。
白衣男鬼慢慢步入主臥,之後就再也沒出來。
這邊廂,時小非被嚇壞了,好半天腦子才反應過來。
外婆還在主臥,白衣男鬼這麼半天沒出來,莫非吃人去了?
想到這些,小傢伙簡直要急死了,他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衛生間裡轉來轉去。
他出去,說不定就被鬼吃了;不出去,那外婆就……思來想去,就算爲了念念,自己也不能做縮頭烏龜。
對,他要有擔當,必須救人!
擡眼,看到不遠處的拖布,熊孩子把它拿過來,當武器。
時小非開了門,手持拖布杆,躡手躡腳地靠近主臥。
遠遠地,他發現白衣男鬼默默站立,也不吭聲,似乎一直在盯着牀上熟睡的人。
時小非納悶,難道鬼在用吸星大法,遠距離吸人精血?
正在天馬行空地想象,就看那白衣男鬼走上前,幫顧佩雲蓋上被子,又嘆了一口氣,轉身,耷拉着腦袋出來,還不忘帶上門。
時小非躲在沙發旁邊,剎那間,一人一鬼就要正面相碰。
早死也是死,晚死還是死!
想到這些,小傢伙把心一橫,閉上眼睛,用力揮動手上的拖布杆,甚至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嘴裡還喊着:“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咣噹”巨響,白衣男鬼受創不輕,應聲倒地。
他捂着腦袋,低低痛吟,“我的頭,疼,疼死了!”
鬼也會說人話,也知道疼嗎?
時小非豁然張開眼睛,對上對方的雙眼,思考片刻才恍然大悟,“天吶,原來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