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張海明就像是在賭博,雖然都不清楚敵人的下一步動作,甚至連對方到底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可似乎他又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對方的生死。
生死攸關中,真的是一步走錯滿盤皆輸。此時,智慧和經驗纔是決定生死成敗的關鍵。
而事實上,就像張海明所預測的那樣,苦瓜帶着兩名搭檔靜靜地埋伏在他們的北面,等着兩人送上門去。
結果可想而知,超級的自信使得兩邊人都在自己的位置死等,而且都料定了對方會按自己的如意算盤前來送死的。
這樣下去,最終就是誰也沒佔到便宜!
“獵鷹,都過去這麼久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要是還不走,錯過了來接咱們的直升機,那就麻煩了。”黑鷹遲遲見不到敵人的蹤影,再加上他們的時間不充裕,所以出言提醒道。
張海明想了下,突然很奇怪的問:“你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
“回家睡覺。”黑鷹回答得很乾脆,反正無聊,他也就沒在意別的:“你呢?”
“我在想敵人下一步會怎麼走。”張海明眉頭緊鎖,他知道這次絕對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人幹掉。
黑鷹叼着嘴裡的乾草榜,撇了撇嘴:“我估計他們正向我們這兒跑來,不過這林子這麼大,鬼才知道他們在哪兒。”
黑鷹說着,突然收起槍,來到張海明身邊:“獵鷹,我們還是回去吧,這林子大得很,要碰頭的概率恐怕等於零,你說呢?”
“好,走!”張海明沉默了半晌終於點了下頭,他從地上爬起來,邊整理僞裝網邊說:“我剛纔一直在想,他們肯定埋伏在什麼地方,等着我們上門了,我說黑鷹,你要是敵人,會在哪裡打埋伏?”
“我呀。”黑鷹環顧四周,然後指着北面的那座大山道:“那邊。”
張海明還真有些聰明反被聰明誤了,黑鷹指的方向十分正確,可他卻不同意,邊換僞裝物邊說:“按常規來思考,他們埋伏在那邊的可能性是很大,但你也看見了,對方是個高手,那他就一定會埋伏在我們意想不到的地方,出其不意地給我們致命一擊。我實在想不出他們能躲在哪個破地方。”
“行了,別多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黑鷹已經重新僞裝好了自己,當下邊催促邊拿起揹包去開路:“就憑咱們的水平,敵人想埋伏我們,哼!白日做夢。”
“等下!”張海明攔住了正要往南面走的黑鷹。
“怎麼?”黑鷹狐疑的轉過頭問道。
“我們不走南面了,我越想越不對,我看,咱們還是走別的路線吧,這次我來開路。”張海明古怪的說道。
“切,你還說我今天不對頭了,我看你纔不對頭了,不是你說的嗎,先穿過南邊那座山頭,然後繞道回到這裡,再向北走到對面那座山頭上,怎麼,你今天也變得婆婆媽媽起來了?”黑鷹爲張海明今天的反常行爲而不解,當下就開起了他的玩笑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走!我們直接向東北邊走,以那座山頭爲基準。走!”
當下,張海明在前面開路,黑鷹斷後,兩人迅速向北面那座山頭上進發。
……
與此同時,苦瓜和他的那兩個搭檔也在犯嘀咕:“真不知道對方是個高手啊還是個運氣好的笨蛋,今天居然讓他們連續逃脫了兩次,你們說,下步怎麼走?”
“頭,我沒任何意見,全聽你的。”
“頭兒,我也聽你的。”這個菜鳥帶着些許崇拜地看着苦瓜。
“我這是給你們表達意見的機會,你們怎麼不好好把握啊,要是都只靠槍而不動腦子,你們永遠也成不了氣候。”
說完,苦瓜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現在的方位是敵人撤退的必經之地,他媽的我還就不信了,他們不回去了,只要想他們回去,就一定要向北邊走,我們就向北面後退一點,守在山上,以逸待勞。”
“是!”
……
此時,完全不知道苦瓜這種以逸待勞計謀的張海明兩人,正在森林裡小心翼翼地前進。
正走着走着,突然,斷後的黑鷹猛地一個漂亮轉身,槍口瞬間對準了一棵小樹的樹杈上,那兒有隻老鷹正要展翅撲來,結果卻被黑鷹的動作和殺氣嚇得急速飛走了。
黑鷹轉身的同時,張海明也轉身了,兩人目標一致。看到是隻老鷹後,張海明拍着黑鷹的肩膀坐下:“今天怪了,一隻老鷹都把你嚇得如臨大敵似的,這可不像我們的狙擊高手黑鷹啊。”
黑鷹苦笑了一下,喝了口水:“剛纔我走着走着,突然感覺到有目光盯住了我,當下也就沒多想轉身了,不過你這麼一說,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了。”
“別多想,我只是開個玩笑。”說完,張海明放下揹包,走到離黑鷹五六米遠的一棵樹下解小手,黑鷹無聊地抱着槍嚼着一根野草根。
張海明解完手轉身,正要和黑鷹商量下一步怎麼辦時,卻突然嚴厲地盯着黑鷹身後,然後就地一滾,順手抽出匕首,身體的半跪姿勢還沒站穩,手上的匕首卻已經投了出去,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流暢。
“咚!”
寒光一閃,匕首狠狠地把一條兩指寬的花斑蛇釘在了黑鷹身後不到半米的樹幹上,蛇身立即就痛苦地纏繞起匕首來,一滴滴的鮮血順着匕首中的槽口緩緩流出。
出於對兄弟的信任,黑鷹一看張海明的臉色就知道壞了,可他極度信任自己的戰友,既然沒叫自己動,自己就是死也絕不會動一下,瞄着匕首幾乎順着臉皮子上劃過,感受着匕首與皮膚親密接觸的那股攝人心魄的寒意,黑鷹心裡也止不住地打了個冷戰,可轉頭看見了花斑蛇後,心裡暗叫僥倖:“不是我說你,你這匕首投得是越來越差了,要是再偏一點,估計咱們就得下輩子再合作了。”
張海明淡淡地笑了笑,走過去要拔出匕首享用蛇肉時,那條原本被刺中身子的花斑蛇卻猛地向他一張嘴,急速咬向他的拇指,張海明手一擡,再一落,如鷹爪般地一把抓住花斑蛇的七寸。
見蛇這麼兇悍,張海明反而不想吃它了,而是找了根樹枝,拔出匕首把樹枝削尖,再把樹枝插進蛇身的傷口上,釘在地上,再往蛇身上撒些樹葉。
“姥姥的,我總算知道那老鷹爲什麼盯着你了。敢情,它是在看這傢伙啊!不過你還別說,這蛇的毒性很大。要是追我們的那夥人被咬到一口,估計是沒什麼希望走回去了。嘿嘿!”張海明說着發出一陣陰森的笑聲。
不久,兩人就來到了指定的山上,可從始至終他們卻連敵人的毛都沒發現。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們作過多的耽誤,當下兩人就放棄了和對手好好較量一番的想法,開始全速往接頭點跑。
然而,張海明不知道,敵人正在正前方几裡處的山坡上等着他們呢。
……
十幾分鐘的急行軍,張海明和黑鷹終於來到了他們此次任務的最後一站迎軍山。
迎軍山不高卻很大,高度只有200多米,山體成不規則的橢圓形,四周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獨獨只有這座山上沒見一棵大樹,漫山遍野都是齊腰高的青草。
迎軍山的西面是條几十里長的懸崖峭壁,東面是條寬而急的大河,右邊山腳下就只有一條羊腸小道。
此時,張海明已經來到了迎軍山正南面的那座山上,他心裡都清楚,只要走過這座迎軍山,那他們就安全了。同時張海明也意識到,如果敵人一心想要阻擊自己,那麼迎軍山也是他們最後的機會。所以,迎軍山必定危機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