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託了那名納屋的小夥計,讓他用他們自己的商業渠道把消息傳遞給助左衛門。
不過是從薩摩弄幾隻小豬過來,這個問題應該不會太大吧。畢竟小平太可是山內氏的旗本衆筆頭,也算是東國豪強大名家的實權人物了。助左衛門這點忙肯定要幫啊,決計不會推辭。
小平太只要等着他們弄回兩隻母豬,在弄上十幾只小豬仔就可以了。
反正又不準備大規模養殖,喂上幾百口豬給手下的士兵吃?代價太大,想得美哦,不可能,不可能的!
先能顧着自己家上上下下連下屬帶僕人,起碼好幾十口子的肚皮拉倒。
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吃過了肉的人啊,那滋味終究是忘不了的。
就這樣懷揣着吃肉的美夢,山內家的年終家臣大會召開了。
除開駐守外地,不能回來述職過年的武士。聚集在府中城下的武士們全部都受到了邀請,參加山內義治的新年酒會。
以小平太的身份自然是不用和中低級的武士們擠在外間的大廳內,高級武士們坐在靠山內義治更近的主殿內。地方更加溫暖舒適,坐的也更加寬敞。
小平太起了個早,冬天的早上即使是燒着炭盆的屋內也有些涼意。不過既然今天要登城,還是早點去的好。
今年綱良叔父不在,他正苦哈哈的在遠江豐田郡二俁城做郡司,肯定是不能夠來了。
家裡的僕人們都知道今天是山內家的大會,怠慢不得,早早就幫小平太刷洗餵飽了馬。把新做的吳服用湯婆子提前熨平燙熱,連摺扇都換了一把新的彩繪桑皮紙扇。
爲了給小平太登城做排面,不僅辰三要出來牽馬,連小平太手下的足輕都臨時拉來十個給小平太做開道兵。
等準備好了出門,才發現大家也都是這麼想的,也都是這麼做的。?一溜的新衣服,都跨着馬向城內進發。
小平太本想和便宜岳父一道走的,可是細川春宮起得早,一大早就進城去了。不知道這麼急幹啥,他這種老臣明明大名都會優待的,就算遲一點也不會有事。
最後倒是在城門口碰上了山內義勝,他成年以後就從他爹的居館裡搬了出來。現在城下有專門的宅邸居住,也方便他和長尾夫人過二人生活。
“小平太啊,你來,我和你商量些事。”山內義勝不和小平太見外,從馬上一躍而下,將馬鞭順手丟給了一個隨從。
小平太也下了馬,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和山內義勝一道走進府中城的居館內。
“不知信州守有何事啊?”“小平太你可知道高梨氏與春日山的淵源?”
果然!
山內義勝也在意北信濃的事情,小平太還好提前去和細川春宮瞭解過了。山內義勝如今一問,連忙點頭稱是。
“夫人這兩日和我說,義兄管領殿下傳信來,高梨氏百般求援,希望能發兵共擊村上氏。而義兄素來講究師出有名,想讓我行文過去,正式邀請他一道走馬信州。”
山內義勝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下,上杉輝虎既沒有遣使,也沒有派人。只是暗中通過長尾夫人之口向山內方轉達了他希望名正言順插手信州的需求,而且還表達出了幫山內氏丕平信州的善意。
“村上週防守誠然大敵,管領殿下對信州領國也並無割據之意。信州守應該知道吧?”
村上義清肯定要幹趴下的,上杉輝虎來信濃也不會想着佔山內家的地盤,他的目標是廣闊的關八州。
“話雖如此,但是高梨氏等人終究是信州衆。”山內義勝如此回答道。
原來心結在這!
畢竟現在山內義勝乾的還是信濃守護,他肯定也想統一信濃,號令一國的。但是如果和高梨氏等人一道行文給上杉輝虎,就等於把自己和他們放在一個地位上。
以後這幫人緊靠着上杉輝虎,就會直接不理會信州國衙的統治命令。
更可怕的是京都裡強情公方足利義輝殿下,出了名的“公平公正”!高梨氏這幫人拿這件事和他一申請,指不定就能弄一個北信濃領內事務由上杉輝虎處斷的御內書回來。
那最後他這個信濃守護就徹底縮水做了山內守護了,還守護個錘子啊!
“何不讓爾等向公方殿下親自求援?”小平太早就想好對策了。
京裡的公方最渴求的就是地方上的諸侯有個大事小情的向他彙報,向他求教。他就好擺出他徵夷大將軍的威風,下御書,顯示他天下共主的至高地位。
你們這羣人,統統要聽我足利義輝的!
而小平太的意思就是,既然怕向上杉輝虎行文降低身份。不如就讓高梨政賴直接和將軍求援,足利義輝肯定滿口答應。
但就足利義輝那點實力,怎麼可能派兵來信濃救一個小小的高梨政賴。
他最後肯定調令上杉輝虎和山內義勝一起出兵,去救援高梨政賴,打擊村上義清。
那山內義勝的地位就和上杉輝虎拉到同一級了,高梨政賴就還是信濃衆。
兩個人就從平等的向上杉輝虎求援的位置,轉換成了一個是求援的小角色,一個是代表徵夷大將軍來救你的欽差大臣。
而上杉輝虎藉此能得到更高等級的正當出兵信濃的理由,一貫“義戰”不離口的他肯定能答應。
高梨政賴早就被村上義清騎到臉上捶了,不然也不會死皮賴臉去求上杉輝虎了。如今能幫他爆捶村上義清一頓,他還求之不得呢。
至於山內義勝擔心的北信國衆不服管的問題,此刻還潛藏在水面之下,小平太建議他這麼做也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
“受教了,受教了!”山內義勝一聯想到自己京都裡那位堂兄愛管全天下破事的性格,就知道小平太說的可行。
而小平太看山內義勝的樣子就知道,一個是爲了搶地,一個是爲了搶錢,反倒是生死存亡的高梨政賴成了棋子。
更不要說“信濃巨人”村上義清甚至都不在周圍各位的考慮範圍之內,一個個都吃定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