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平家康這次的跟頭跌大了,算是被封建主義的鐵拳好好的教育了一通。
至於他怎麼求爺爺告奶奶的拉援兵,認大哥,這都與小平太無關。反正他死不了,踩都踩不死的小強一樣。
小平太經過這麼一提,又想起了本多正信這號人,心裡總歸有點癢癢的。
先把大家都留下來吃晚飯,馬上飯點了,冒着雪往回趕,再生火做飯,指不定到什麼時候吃呢。不如就擱小平太這湊合一頓,多個人多雙筷子,小平太也不差這幾升米。
趁着女人們都去廚房做飯的空檔,小平太刷刷刷刷寫了一封書信,細細的包好。交給了阿吉,讓他明天轉給每天往來濱鬆的使番,由北畠大學轉交給吉田城的鵜殿長照。
想歸想,說歸說。拜託人家鵜殿長照多關心一下,打聽打聽一揆衆裡有沒有個叫本多正信的,如果有小平太願意五十貫俸祿延攬他。
他有別的什麼條件,只要不過分都可以先代替小平太答應下來。 反正本多正信值這個價錢,能把他弄來比較重要。
……
“主馬介,足輕的員額補齊了嗎?”
吃飯的空檔,小平太端着碗,問坐在下手的榊原長政。
“員額是補齊了,鐵炮缺的太多,至今仍差一百支。”
小平太點了點頭,府中城下的鐵炮產量有限,總要先滿足山內家直屬部隊的需要,才輪到家臣們添購。春日山那邊的鐵炮倒是能買到一些,可一個月也就能弄來十支八支。
上杉輝虎都是先緊着他的大姑父高梨政賴要,畢竟海津城是平城,需要加強防禦。
“不足的部分慢慢補充,趁這個機會,讓他們練練槍術。沒有鐵炮也不能荒廢時日,多練些以後上戰場也就多一分保命的本事。”
小平太也就這麼一提,七規和榊原長政帶着小平太的常備足輕,經常訓練,不會輕縱這些足輕的。
“對了彈正,上次經之嶽口合戰,胴丸遺失的也很多,如今尚缺數十領。”
“好,開春以後,我會讓人在濱鬆城下設法訂購一批。”
男人們在一起喝酒吃飯,談論着些軍政事務。女人們也在隔壁屋坐下開始吃飯,衆人簇擁着阿綾,說這些家長裡短。
說說笑笑,有人說吃飯人多會吃的更香,不知不覺吃更多,大概是這個道理。
“彈正,村上左馬允來拜訪。”七規的妹妹阿容輕手輕腳的小跑進來,和小平太說道。
“左馬允來了?請他進來。”
很奇怪,小平太記得村上義光如今是山內義治的側近番頭,隨侍在駒場的。連夜過來拜訪,肯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不然不會連他都派了出來。
正想着,村上義光被阿容引進屋內,小平太以及其他人紛紛起身相迎。大家都是席地而坐,起身到也不是太麻煩。
“阿綾,再去取一席來,請左馬允用飯。”小平太說着牽住了村上義光的手,大家會意,紛紛往後退了兩步,給村上義光讓出小平太下手第一的位置。
“那恭敬不如從命,叨擾彈正了。”村上義光和小平太不是外人,老相識了。也不和小平太客套些什麼虛的,一屁股坐了下來。
阿容不用吩咐去取了一個木棉的坐墊過來,直接坐地上有些冷,不是待客之道。
村上義光看了幾眼阿容,到了一聲謝,接過墊子,塞到了屁股下面。小乃也用小餐幾把一席飯菜端到了村上義光面前,又多取了一壺酒過來。
小平太倒滿了一碟酒,自己先喝一口,然後又遞給村上義光。【注1】村上義光雙手高舉接過小平太的酒碟,一口熱酒下肚,臉色紅潤,連聲讚美。
“左馬允不是侍從在殿下身邊嗎?怎麼回府中城來了?”
飯吃歸吃,小平太話還是要問的,肯定駒場那邊的山內義治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村上義光趕緊把手裡的酒碟放下,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
“自然是有大喜事,彈正叔父左衛門様敘前後功,今日下午已加封爲遠州豐田郡三千五百貫文二俁城主啦!”
“什麼!”
小平太一時沒能消化的了這麼大一個消息,綱良叔父加封爲三千五百貫城主!
他這次明明只是帶兵前往駿河國志太郡警戒武田軍的駿河方面軍團,以前的功勞雖多,也多少都獎賞過了,怎麼會一下子突然加封到三千五百貫。
要知道譜代家臣之首的細川家,如今也不過信濃伊那郡高遠城三千貫而已。
綱良叔父這一加封,等於一下子就成爲了山內氏家臣之首。同時連二俁城這樣的重鎮也一樣封賞給了他,簡直不可思議。
“沒錯的,殿下已經書判花押,遣我去遠州傳命了。”
村上義光輕輕的從懷裡掏出一份細細摺疊好的書狀,小平太接過來一看。
確實是遠州豐田郡二俁城三千五百貫知行安堵狀!
小平太的腦子亂的很,自己大小數十戰,累有功勳,如今才加增到信濃伊那郡殿島二千一百貫文。綱良叔父居然一夜之間反超,且遠超小平太。
難不成山內義治老糊塗了?不清醒了?
不會啊!昨天細川采女纔去看過啊!
抑或是小平太的妹妹鬆御前趁山內義治如今精力不足,猛的忽悠,給他爹撈了一票大的?
也不可能啊!山內義治人精一個,如今還沒到病入膏肓的時候,怎麼可能會聽一個小女子所言。
“此事從何說起啊?昨日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怎麼今日突然下判。”
“這就不是在下知道的了,殿下乾坤獨斷,怎是我等臣子能猜測的?”
村上義光收回安堵狀,又疊好貼身安放。他只是側近頭,還沒法觸及到山內家的執政大權,確實也不會知道這種大事的原因。
這不光是遠超常人的賞賜,家臣第一的知行難道不是把綱良叔父架在火上烤嗎?
山內義治在想什麼?
【注1】:真不是不衛生或者喝口水什麼的,入鄉隨俗,這樣纔是表現兩個人親近或者拉近兩個人關係的行爲。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時人都是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