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有些煩躁的走來走去,不時擡頭看一眼時間,眉頭越皺越深。
夏曉柔見此有些無奈的說道:“媽,你就彆着急了,不是已經給哥哥打過電話了嗎。”嘴上如此說,心裡卻是忍不住抱怨夏晚不解風情,今天可是情人節,夏零城肯定是出去約會了。
夏晚看了夏曉柔一眼,嘆氣道:“你還說,我不是都告訴你讓你看着他嗎,就知道你這丫頭靠不住,把人都給放走了。”
“媽,哥哥又不是犯人,幹嘛說得那麼難聽啊。”夏曉柔有些不滿的抱怨了一聲。
聞言,夏晚眉頭緊蹙,有些不悅的開口訓道:“今天這個日子本就特殊,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城那身子,這麼敏感的時刻你怎麼敢讓他隨便出門走動?”
夏曉柔一愣,頓時明白了夏晚爲什麼會如此煩躁,訕訕的看了夏晚一眼。
不過這也不能全賴她,若不是夏零城說他是要去找顧傾她也不會毫不猶豫的就放他走啊。況且今天是情人節,夏零城也是這個年紀的男生,怎麼能錯過呢?所以她也沒有多想,倒是把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給忘了。
她一直知道的,夏零城身體裡還沉睡着另外一個靈魂,事實上她也沒有見過,只是聽夏晚偶然間提及,雖好奇卻從不敢多問。
夏零城身子本就不大好,再加上早些年又受過很大的刺激,所以有着輕微的人格分裂,也就說所謂的雙重人格。
不過夏曉柔從沒見過夏零城的另一個人格,如果不是夏晚曾給夏零城找過多位心理醫師,恐怕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夏曉柔有些失神,直到一陣不重不緩的腳步聲傳來,她下意識擡頭去看,正瞅見夏零城漫不經心的走來。
他穿着單薄的黑色襯衫,手臂上隨意掛着一件外套,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在想什麼事的模樣。就是這樣的夏零城,讓夏曉柔有一瞬間回到很久以前的錯覺。
那一年她被夏晚帶回來的時候也是這般場景,她拘謹的坐在沙發上,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她很無助也很害怕,即便夏晚對她很好。
那時候夏零城也是這樣一步步走來,他的眼神只停留在她身上一瞬,看向她的眼神也沒有什麼溫度,彷彿她的出現很突兀很不應該卻也在意料之中。
她記得那時候夏晚拉着她的手送入夏零城的手中,他並不寬大卻異常溫暖的手掌附上來的那一瞬間,她的心便狠狠的顫抖了一下。夏晚說:“以後她就是你的妹妹,她叫曉柔。阿城,你是哥哥,要保護妹妹知道嗎?”
那時候的夏曉柔小心翼翼的擡頭看着夏零城,討好的擠出一個笑容來,怯生生的叫了一句哥哥。而夏零城呢,他只是低低的、微不可聞的應了一聲。
從那時候開始,他們成爲了一家人。
沒錯,她夏曉柔並不是夏晚的親生女兒,只是她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小孩。時至今日夏曉柔也不能理解當初夏晚究竟爲什麼會領養她,不過她對夏晚始終是尊敬且感激的。
還有夏零城,這個面冷內熱的兄長。夏曉柔最羨慕他了,因爲他有着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後來的每一次夏曉柔總是會不自覺的看着夏零城發呆,夏晚問她緣由,她總是羨慕的說最喜歡哥哥的眼睛了。每當這時,夏晚總會露出悲傷的神情來,只說:“大概是像了他父親吧。”
父親這個稱呼遙遠且陌生,不僅是對夏曉柔,更是對夏零城。
他們都是沒有父親的小孩。夏曉柔倒不甚在意,對她來說能有母親和哥哥已經是莫大的榮幸,哪裡還敢奢求太多呢?不過夏曉柔知道,對夏零城來說,他是很在意的。
有的時候,恨也是一種變相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