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回到了那一年,被時光遺漏的那個秘密,隱藏在我記憶深處的少年,這次我很想能夠看清楚他的眉眼。那個呼之欲出的名字,在嘴邊婉轉流連,卻怎麼都叫不出口。
撲面而來的梔子花香氣,帶着記憶中的味道,面前少年英俊的側臉和那一年的重疊,竟會分毫不差,明明是凜冽殘忍的一個人,竟會帶着如此溫柔的氣息。
“夏零城?”我愣在原地,反反覆覆咀嚼着這個名字,心底有什麼東西慢慢擴大,一直延伸到了血液裡,讓我茫然而又期待。
“不許傷她。”溫和而又輕柔的聲音,帶着不可撼動的堅定,我能感覺他微微收緊的臂彎,那麼溫暖,讓我有種近乎在被珍視的錯覺。
這樣陌生到熟悉的感覺讓我忍不住顫抖起來,我甚至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麼時候狼狽逃走的,只一動不動的盯着眼前的那隻手,因爲握着刀子而滲血,手腕上的那個疤痕和記憶中的再次重疊,我沒有勇氣擡頭,更沒有勇氣再看夏零城一眼。
“有沒有受傷?”如果不是因爲手心傳來的溫度,我絕對不會相信正在溫聲細語和我說話的是會是夏零城,應該說就算是這樣我也還是不信。
“傾?”因爲我的沉默,夏零城忍不住拉開了我,有些擔憂的叫了一聲。
在那些年少輕狂的歲月中,這個稱呼曾專屬於這個少年,只有他會這般叫我一聲,用那種低低的、柔柔的語氣叫我,後來的後來再也沒有人這麼叫過我,甚至於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的時間裡,有人無意叫出這個字,我還是會呆愣好久。
“怎麼不說話?”夏零城低下頭來,讓我有種他是在不自覺把自己姿態放低的錯覺,對上他如春風般和煦的眉眼,我竟看得入了迷。
“你是誰?”不自覺的問出這個問題,反應過來後覺得自己很傻,面容不變還是夏零城,只是他的眼神太過溫柔,眼底像是有璀璨的星光在緩緩溢出。
“你可以叫我顧眠。”這次,他終於可以理直氣壯的說出自己的名字,在沉寂許多年後,他終於可以說出來,滿心的期待,眉眼間都是笑意。
這種毫不掩飾的純粹的喜悅,任憑我怎麼打量都看不出一絲的做作,他是真的很開心呀。
“顧眠?”我有些迷茫,“那不就是夏零城嗎?”
我不懂,顧眠和夏零城,分明就是一個人,只是有着兩個名字而已。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叫什麼名字,爲了和自己區分,你可以暫時這樣稱呼我。”他伸出手好似想要摸一摸我的頭,卻在半空中停下,然後低下頭很有耐心的問我:“可以嗎?”
這樣的從容不迫,溫柔和煦。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我們是不是見過?”
這樣熟悉的味道,溫柔的語氣,曾經以爲只有在夢裡纔會再次出現的場面。
“見過哦。”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眼神一瞬間變得無比溫柔,無論過去多久,這種溫柔的眼神,我只在這個少年身上看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