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爲沈碧茹給我取名叫顧傾是想讓我變成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因爲她說過,女人只要有張漂亮的臉蛋就行,這樣纔可以釣到男人,她說這話時眼底無限嘲諷,許是那時候的我太小,所以根本看不懂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落寞。
在我看來沈碧茹是全天下最美麗的女人,不僅僅因爲她是我的母親,我想任何一個見到沈碧茹的男人都會這麼認爲,沈碧茹的魅力從來不需要質疑。
“那你愛沈碧茹嗎?”我看着眼前的顧淮民,突然衝動的把一直想要問的話問了出來。
顧淮民似乎愣了愣,然後毫不猶豫的說道:“是的,我很愛她。”
這下換我愣住了,我還以爲顧淮民不會回答我。
“既然你愛她那爲什麼在她之前還和夏晚結婚?”其實我更想問的是,爲什麼要拋棄沈碧茹,爲什麼要讓我頂着那麼多年私生女的頭銜。顧淮民和夏晚結婚的時候沈碧茹應該懷了我,我想這一點顧淮民一定非常清楚,可他明明知道了這點卻還是選擇了另一個女人結婚。
顧淮民並沒有回答我的打算,手中的煙扔在地上,然後狠狠的踩滅。
“你進去陪陪她吧。”顧淮民說:“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顧淮民淡漠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說道:“血癌。”如此冰冷的兩個字。
我打了個冷戰差點跌倒,顧流溢扶住了我,默默的站在我的身邊。
“怎麼可能。”我想,我是不信的。
“這是從孃胎裡面帶出來的病,她並不是沈家親生的女兒,她的父母應該也是因爲這點所以纔會拋棄她,只是恰巧被沈家收養了而已。”顧淮民眼神有些冷漠,是那種難以言喻的冷漠。
“那我是不是也……”
顧淮民看了我一眼,打斷我的話:“你並沒有這種病,就算你有她也不會放棄你的。”
這種要人命的病,從出生就註定了有一天會以這種方式死亡,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來。
顧淮民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沈碧茹的時候,那個時候她是沈家的大小姐,囂張任性飛揚跋扈,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正毫不客氣的把一杯水潑到某位名媛的臉上,在名媛的咒罵聲中如同一隻高貴的天鵝一般轉身離去,背影瀟灑至極。
就這一幕正巧被顧淮民盡收眼底,他對沈碧茹的第一印象是,這真是個囂張的大小姐,就是這樣而已。
後來聽說是因爲那位名媛搶了她所謂的男朋友還懷上了孩子跑到她面前來裝腔作勢博取同情,然後顧淮民又想起了那一幕,只覺得她應該潑上去的不是水而是硫酸,這樣或許更解氣一點。
那是他們第一次遇見的餐廳,她是因爲男朋友和小三才踏進去,而他則是爲了見一見父親給他選定的未婚妻。
擦肩而過,命運弄人。
顧淮民總是忍不住想,如果那個時候他追出去就好了。那樣的話或許後面的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他不會娶別人,從始至終他想要在一起的女人只有她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