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我去了沈碧茹的墓前。
因爲並非顧淮民原配的關係,所以沈碧茹沒有資格葬入顧家的陵墓中,不過顧淮民找了一個很好的地方,那裡很安靜,後山還種着絢麗的桃花。
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我從後山折了一枝放到了沈碧茹的墓前,那裡很乾淨,一看就是經常有人來打掃,或許是顧淮民找人來打掃,亦或者是他自己常常來這個地方,他大概常常會想起沈碧茹來吧,他那麼愛沈碧茹,思念一定會非常刻骨。
“媽,我來看您了。”我站在沈碧茹的墓前,看着上面寫着顧淮民之妻這幾個字,突然覺得不管沈碧茹受過多少的傷害,吃了多少的苦,但有這樣一個男人傾心相待,總歸還是幸福的。
“媽,您知道嗎,我就要和喬南木訂婚了。”下意識的摸上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我輕言:“如果您還在,一定會很開心的吧,只是可惜您看不到了。”
墓碑上的女人照片是沈碧茹年輕時候的,她笑顏如花,眼底綻放的光彩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我想她眼神看向的那個地方,一定有她最愛的人,因爲她看上去是那麼幸福。
我想,這大概是沈碧茹和顧淮民剛相戀不久後的照片吧。
站了一會,我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快要回去了,我轉身,身後卻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白非原已經在這裡站了許久了,他眸中帶着些不可覺察的疼痛,眼底流露出複雜的光芒,矛盾而又掙扎,他的視線落在墓碑上沈碧茹照片的臉上,仔細的看着照片裡的這個女人,明明那麼陌生,卻又一瞬間有些心痛,很想要去靠近的感覺,這是他長這麼大都不曾有過的心情。
我看着不知何時出現的白非原微微詫異,迷茫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眼底的傷痛是爲了哪般。
“她叫沈碧茹?”白非原並沒有看我,視線專注的落在那一點。
我莫名所以,卻還是點了點頭,又看了白非原一眼,頓時明白了什麼,這纔開口說道:“雖然姓沈,但並不是沈家的人。”沈碧茹不過是沈家領養的孩子,身上並沒有流着半點沈家的血,再加上沈家又和沈碧茹斷了關係,除了這個姓氏以外真的就什麼都不存在了。
白非原嗯了一聲,情緒並沒有太大的起伏,他收回視線,這才把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白非原啓脣,說出這一個字來後又兀自沉默,竟有些無言以對的感覺。
“什麼?”我疑惑的看着白非原,等待他開口。
白非原沉默的看着我,眼底的光芒一閃一閃的,讓人看不出此刻的心緒。
其實他只是在想,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孩是他的妹妹,有着相同血緣的親妹妹,有着同一個父母,親人,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存在。
“你不知道?”沉默了半天,白非原卻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可他越說我越迷茫,又問道:“知道什麼?”
原來是不知道。
這麼想着,白非原鬆了一口氣,心底卻又止不住的失落。
“沒什麼。”他說着,垂下了眸子。
就算是親兄妹又如何?顧傾有哥哥,是顧流溢,而他也有自己的妹妹。
就算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可一起走過的時間卻相差太多。
白非原想,這或許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