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禮物

一年一度的春節又來了。家家戶戶都燈火通明,大家都給房子貼上春聯和倒福,迎來春節的到來。

大年三十,小麥找凡小靈去逛花街。小麥是凡小靈的小學同學,也是她的閨蜜。她中等身材,長着一張瓜子臉,臉上滿是青春痘。

那天,花市人山人海,好不熱鬧!喜慶的春聯、鮮豔的花兒,還有風車、布娃娃……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小麥左手拉着凡小靈,右手拿起一枝劍蘭花,說:“這花好看不?”凡小靈回答:“好看。”心裡想:當然好看,而且還很貴呢。小麥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放下劍蘭,又拉着她到別的檔攤去。

她們來到一家賣小玩意的店。這裡的東西真不少,有杯子,鑰匙扣,相薄,筆筒等等。

小麥說:“前陣你不是說那個什麼泉快要生日了嗎?”凡小靈有氣無力地說:“哦。”“你們倆那麼要好,人家生日,你總得送個禮物什麼的給人家吧?”凡小靈想:“送禮物?我從來沒想過要送他禮物。”小麥看她沒反應,又說:“不是吧?你不打算送他禮物?你在學校也會送東西給同學吧?”凡小靈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便挑了一個筆筒。

凡小靈剛回到家裡,黃芯就說:“家裡要交爬田費了,你有沒有九百塊?”凡小靈瞪大眼睛,心想:這麼多錢?我哪有?她想完,便回答:“我現在只剩下十塊錢啦。”凡小靈每個月發了工資,只留兩百塊給自己,其它的全部都交給了母親。這次她還想額外要錢,自己哪有錢?黃芯聽了,怒氣衝衝地說:“你平時發工資,都剩下兩百塊,你在那打工半年了,竟然存不了九百塊?你的錢都花到哪去了?”

對於母親每個月準時問自己要錢,讓凡小靈很反感,現在還算計着她半年就會有1200元的積蓄,更是讓她氣恨難消。難道自己就不花錢嗎?坐公交不用錢?上街買東西不用錢?凡小靈想到這裡,也來火了,說:“我前幾天去買了那麼多年貨,不要錢呀?”黃芯繼續追問:“你今天出去有沒有花錢?”凡小靈眉頭緊促,回答:“我身上就五十塊,今天出去買了一個筆筒十五塊,還買了一個日記本二十五塊,現在只剩下十塊錢啦。我坐車去上班還要用錢呢……”黃芯看到女兒生氣了,就沒再說什麼了。

“……我打算這週迴家,到時候來找你。”這天,凡小靈又收到鄒泉的來信。上學期,她從他的信中讀到大學美好的生活,那是她所向往的,她是多麼羨慕鄒泉啊!可惜這輩子都沒法圓這個大學夢啦。她得知鄒泉要回來,心中暗喜。

幾天後,鄒泉又騎着單車去找凡小靈,他爲了避開大馬路的車子,選擇了一條陰涼小道,它兩邊都種滿了翠竹子。小道的旁邊有一條小河,時常有老人和孩子在河邊釣魚。他每次經過那裡,都是陽光普照,讓人心情愉悅。

這次鄒泉除了給凡小靈帶來愛心早餐,還帶了一張張學友的CD,凡小靈接過CD,欣喜萬分,說:“我最喜歡張學友啦!謝謝!”說完,她盆算着什麼時候買一臺DVD機。看着她開心的樣子,鄒泉心裡樂呵呵的。

鄒泉奉上糯米雞和皮蛋瘦肉粥,說:“吃完早餐,我們去留崗山。”凡小靈吃了一口粥,問:“那座山光禿禿的,有什麼好玩的?”鄒泉回答:“你去了就知道。”

鄒泉這次想去挑戰一下留崗山。留崗山在小斧山的另一端,他們各自踩着單車出發,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引來不少路人羨慕的目光。鄒泉告訴凡小靈,他以前經常跟表弟去留崗山,在那裡登高和野飲。

大概過了半小時,他們來到留崗山的山腳。原來留崗山有三座小山,分別被人們稱爲:一崗,二崗,三崗。一崗是最矮的,他們把單車停靠在一崗的山腳,發現這裡有很多花稔樹。正值豐收時節,碩果累累,鄒泉踮起腳跟,摘了一個花稔。凡小靈像做賊似的,彎着腰東張西望,低聲說:“喂,你不怕別人看見嗎?”鄒泉又摘了兩個,扭過頭來,說:“這些都是野生的,不怕。”凡小靈還是忐忑不安,問:“真的嗎?別騙我哦。”鄒泉捧着幾個又大又紅的花稔回到她面前,喜笑顏開地說:“我之前問過附近的村民,他們說是野生的,放心吧。我們到河邊洗一洗再吃。”

說完,兩人走到不遠處的小河邊。只見河水清澈見底,河底滿是五顏六色、圓潤光滑的鵝卵石,河水嘩啦啦地流向遠方。

鄒泉小心翼翼地踩在一塊石頭上面,然後端下身子洗果子。過了一會兒,他拿着溼噠噠的花稔回到凡小靈面前,遞過去,說:“嚐嚐。”凡小靈接過來,咬了一口,又香又甜!

接下來,他們輕鬆地越過一崗,來到二崗,發現那裡有許多墳墓,凡小靈嚇得魂飛魄散,連忙縮到鄒泉身後,說:“我們還是回去吧。”鄒泉心裡也害怕,但他總不能在一個女孩子表現出來吧?於是,他拍拍胸膛,故作鎮定說:“別怕,有我在。”

兩人快步跑去三崗。幾經艱辛,他們終於爬到三崗的山頂。山頂上風景優美,往南看,是大山乸,遠看鬱鬱蔥蔥的樹將幾座山都覆蓋住了;往西看,是大剛鎮的十八羅漢山,遠看朦朧一片,山連着山;往山腳望去,一條大馬路由冬衝延伸至藍沙方向,路上的車輛猶如小白兔般細小,看起來有趣極了。

他們在下山時,撿到幾顆子彈殼。凡小靈看着它們,歡天喜地的說:“譁!這跟我家裡的一模一樣,我帶回去給爸爸瞧瞧,他一定會喜歡的!”

那天晚上,鄒泉回到學校,靠在牀上,想着白天發生的事,心裡美滋滋的,連胡仕甜走到跟前都全然不覺。胡仕甜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看見他仍在傻笑,便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鄒泉才從美夢中甦醒過來。他被嚇了一跳,說:“幹什麼?嚇死人啦。”“我嚇你,瞧你那傻樣,像中了邪似的,叫你幾回都沒聽見。”鄒泉摸着後頭勺,說:“對不起呀,剛纔在想事情。”“在想美女?”“你別糊說。”“還不承認?一副心醉神迷的樣子,全寫你臉上啦。”鄒泉挑了一下眉頭,沒接話,算是默認了。

胡仕甜坐到他身邊,說:“下週的表演活動,你準備得怎麼樣?”鄒泉回答:“還需要準備嗎?”胡仕甜有點擔心,說:“我怕到時候緊張。”“緊張個啥?不就是大合唱嘛。”

一個周後,廣東干部學院舉行了一個盛大的活動。胡仕甜身穿白襯衫,西褲,皮鞋,來到鄒泉面前,問:“覺得怎樣?好看嗎?”鄒泉舉起大拇指,說:“帥氣!”胡仕甜頓時裂開嘴笑了,他又說:“我剛纔跟志雄說了,我跟他調換位置,我待會兒站在你身邊。”鄒泉瞧他那緊張樣,就答應了。

表演的第三個節目,是他們班的大合唱《大海呀故鄉》。大合唱完畢,緊接着是鄒泉單人獨唱張學友的歌——一千個傷心的理由。最後,他獲得了三等獎。

鄒泉回到宿舍,樂不可言地拿出獎品來看。獎品是一支鋼筆,上面刻着學校的名字,在燈光的照射下,筆身彷彿變得透明,好像一位小姑娘,穿着薄薄的輕紗銀裙,十分惹人喜愛。小靈一定會喜歡的!我要在她生日那天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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