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八日,鄒泉先乘公交車,然後轉乘出租車去廣東干部學院。
他來到學校門口,已是午時。司機幫他從車上取出行李,便開着車子揚長而去。鄒泉放下行李,擡頭望去,只見“廣東干部學院”幾個金色的大字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亮,兩棵粗壯的木棉樹猶如兩名守護神,正筆直地站在大門兩旁。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大學,他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啦!
他先去學生會報到、拿書,然後去宿舍。他打開宿舍門,衛生間就在門的旁邊,往裡走一點,六套0.9米寬的上下鋪鐵架牀整齊地排放着,走廊的盡頭是陽臺。鄒泉來得早,所以選了一張靠窗邊的下鋪牀,他把行李放在牀上。
跟他同宿舍的都是電子系的學生,大家各自介紹了一下自己。室友有湛江的,有梅州的,有河源的,他們有的說客家話,有的說潮州話,鄒泉完全聽不懂他們的方言。當他們知道鄒泉是廣州人,便開始跟他說廣東話,很快,他們便熟落了。
給他印象最深刻的是胡仕甜,他長得又高又瘦,一副黑框眼鏡架在他尖尖的鼻樑上。胡仕甜剛纔看見鄒泉進來,就跟其它室友說:“瞧,又來一個。這個長得挺斯文的。”他這句話成功地引起了鄒泉的注意,雖然他當時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但從語氣中能聽出他的友善。
鄒泉把行李收拾好之後,就扒在牀上給凡小靈寫信,信中寫道:
“小靈,今天是我第一天到這所學校,這裡環境優美,舍友都很風趣幽默…….”
幾天後,凡小靈收到鄒泉的來信,她在鄒泉的信中讀到他對新學校的喜愛。接下來的日子,鄒泉跟凡小靈經常通信。
凡小靈工作後的第二個月,在藍沙找了一家機構,報名考證。報完名之後,她才發現原來上課時間爲週一至週五晚上19:00-21:00。她開始發愁了:晚上九點下課,而最晚的班車剛好也是九點,從這裡到車站走路要五分鐘,來不及,怎麼辦?她剛纔問過了,不可以提前下課。沒其它辦法,她只好每天騎單車去上課,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
凡小靈在信中提到,每次放學回家都把自己嚇個半死,因爲有一段路沒有路燈,她經過那裡,都是憑感覺辨別方向的。有一次,還撞在山腳的一塊大石頭上,摔倒了。凡小靈哭着爬起來,搓了搓膝蓋,她顧不了那麼多,這月黑風高的,得趕緊回家。於是,她連忙騎着單車離開。
鄒泉在學校收到她的來信,一直替她擔心。
兩個月後,凡小靈順利取得了《會計電算化》證書。她在工作單位開了一張證明,帶齊資料去王角財政局申請《會計證》。一切都很順利,拿到證件之後,她很開心,又寫信告訴鄒泉。
鄒泉這天收她的來信,他拿着信走進教室,準備上課。
校園的生活總是豐富多彩,經常能在教學樓聽到朗朗的讀書聲,它們就像動聽的大合唱,音符滿天飛。連陽光都聽得入了迷,它們偷偷地從窗口鑽進教室,灑落在大家的書上,久久不願離去。
鄒泉跟舍友有時候玩得挺瘋狂的。
有一次,當紅歌手李玟發新專輯,在華師大搞宣傳活動,樑志雄是她的FANS。那天下午,鄒泉陪他到了華師大門口。開始時人不多,他們佔了一個好位置,漸漸的,人越聚越多,摩肩接踵的不斷涌在一堆。“李玟還有十分鐘就出來啦,你忍耐一下。”他們聽到後面有人在說話,便扭頭去看,看見一個大肥佬正用胸膛緊貼着他們的背部,額上的汗變成水珠,不停地往下滴,站他身邊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鄒泉心想:這李玟魅力真大,把小姑娘也招來了。
這時,聽到一陣喧譁聲,李玟提前出來了。站在門口的一百多名FANS像瘋了似的,你擠我擁,樑志雄差點被擠倒了,他不管那麼多,跟着大家發出尖叫聲。鄒泉隨大流,擺動着雙手,也不停地呼叫着。
樑志雄那天買了一張李玟的正版CD,然後排隊幾個小時,終於拿到了李玟的親筆簽名。
還有一次,他和三五舍友吃完晚飯,去農科院看別人養蠶。他們走在學校旁邊的鐵路上,兩條腿交替地走在軌道上,搖搖晃晃的,就像那搖擺的心情。大家一前一後,不爭不搶,來到附近的魚塘,此時吹來陣陣微風,讓人心情舒暢。
養蠶的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阿姨,她慈眉善目,身材高挑。她看見有人來了,便熱情地給大家講解怎樣養蠶。胡仕甜的調皮量子又犯了,只見他用手指輕輕地在蠶寶寶身上捏了一下,肥嘟嘟的,軟棉棉的,就像棉花糖一樣。鄒泉馬上拍了他一下肩膀,說:“你這樣,它很容易死的。”胡仕甜一邊撇着嘴,一邊把手抽了回來。
他們有時還去五山買CD,買郵票,買衣服…… 大學生活是值得懷念的,無憂無慮,完成自己的作業之外,時間都是自己的。鄒泉把這些趣事都寫在信箋之中,並將淡談的思念通過信件,傳達到幾十公里以外的凡小靈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