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她的指責,雲錦一臉的委屈,但她又不敢說什麼,只得怯怯地對着她說了句:“小姐,對不起。”
“算啦,你拿出來弄吧,插好了再送進來,免得我看着心煩。”
“是!”雲錦應了一聲,將壓住傷口的手指鬆了開來,見只是皮外傷,不由得大鬆一口氣,忍着痛,她將花瓶與花一道抱了起來,匆匆走了出去---
龔映菡拿着牀上的旗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比了比,最終選了一套暗紅色的換了下來,她坐在梳妝桌前精心地化起妝來,盤起頭髮,又往臉上抹上了一層紅胭脂,再以脂粉妝點雙脣,沒多久就化了一個極好看的妝容,最後---她戴上了一對珍珠耳墜。
鏡內的人顯得明豔動人,她注視着鏡中的自己滿意地笑了笑。
過了片刻,她臉上閃過了一絲猶豫,最終又將剛化好的妝容統統洗去,重新化了一個淡妝,這一回,額上幾乎沒有抹什麼胭脂,脣上只點了淡淡的色,整個面容看起來較爲素雅的同時也給她多添了一絲柔弱之色。
她要讓他看到自己虛弱的一面。
最終,她選擇了將身上那套紅色的旗袍也褪了下來,換上了一套淡紫色的旗袍,再在鏡前一照,鏡子裡頭的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那垂在耳垂上的珍珠耳墜晃動着,雖少了些神彩,卻也是極精緻的---
這---就足夠了---
“小姐!”雲錦去而復返,她卻沒有抱着那個花瓶,只是進來跟她稟報道:“老爺讓奴婢來告知您一聲,方纔軍統大人來了電話,說今晚有事,不能過來用餐了。”
龔映菡的臉“唰”的一下變得灰白,望着雲錦,從這丫鬟臉上看到了一絲探究的神色,她心中一股怒火燒了起來,然而,她臉上卻看不出絲毫怒火,一臉若無其事地淡應了一聲:“嗯,知道了,下去吧---”
“是!”雲錦退了出去。
龔映菡一步一步走到梳妝檯前,望着鏡內的自己,良久,良久,她將耳垂兩邊的珍珠耳墜猛地一扯,狠狠地甩到了地上,兩顆珍珠在地上跳了兩下,最終滾落了櫃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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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半個小時,林副官領着一名醫軍匆匆趕到了二衝島,冀世卿讓他進主臥室給房中的女人診治,可這名軍醫剛進去,臥室內就傳來一陣“哐當!”的聲音。
軍醫神色緊張地走出來,面有難色地衝着站在門外的男人稟報道:“鈞座---溫小姐不肯讓屬下給她診治。”
冀世卿看了軍醫一看,大步上前,轉眼就走進了主臥室,躺在牀上的女人依舊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裡,臉上異常的潮紅未退,她木然地睜着雙眸,兩眼無神地望着他。
他望着她開口道:“你燒得厲害,讓醫生給你看看吧。”
“讓他走,我不需要。”她氣若游絲地說道。
“你需要的!”他果然地說道,隨即衝着門外的人打了個眼色,恭恭敬敬地候在門外的軍醫趕緊揹着藥箱重新走了進來。
他是一名相當專業的醫師,可此刻在這樣的氛圍中,身後還站着郢軍的最高統帥,這讓他變得緊張起來。
戰戰兢兢地打開了藥箱,拿着一支體溫計走到牀沿,他對着躺在牀上明顯已經燒得不輕的女子說道:“溫小姐,您要先測測體溫。”說罷,將體溫計給她遞了過去。
女人卻像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似的,一動也不動,甚至沒正眼看他。
“溫小姐!”軍醫再度開口。
“我不需要,你走---”她說道,聲音沙啞。
軍醫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只得向後退了幾步,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冀世卿見狀,上前兩步,接過醫軍手上的體溫計,就大步上前,他一手霸道地掀開蓋在女人身上的錦被,伸手就要將體溫計往女人的腋窩探去。
女人的身子僵硬,體溫計尚未在她腋下夾隱,就被她一手扯了下來,狠狠地往地上甩了下去,頓時,玻璃制的體溫計化成了碎片,水銀也從裡頭濺了出來---
站在一旁的軍醫被嚇了一跳,他從不曾見過有人竟膽敢如此公然對冀世卿對抗的,這一刻,他不由得對躺在牀上病懨懨的女人多看了幾眼,又偷偷瞄了站在牀沿的男人一眼,卻被男人臉上的陰冷氣息嚇得一顫。
冀世卿大步上前,他雙手一把按住葉初雲的身子,一臉陰霾地對着她問道:“你鬧夠了沒?告訴你,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牀上的女人對於他威脅的詞語置若罔聞,只是冷冷地說道:“放開我!”。
他雙手握住她的雙臂,越握越緊,掌心傳來她因高燒而炙熱的體溫。
“放開我---”她的身子顫抖着,突然間變得激動起來,整個身子瘋了一般地掙扎着,她竭盡全力地要去擺脫他的鉗制,激勵地扭動着身子一邊對着他吼着那句重複的話:“放開我!放開我”
望着這樣的她,冀世卿只覺得一陣心亂如麻。
他的心一軟,鬆開了鉗制住她的手;誰知這女人身子一得到自由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她毫不猶豫尋伸手抓起牀頭櫃上的一個檀木紙巾盒子狠狠地往他身上扔了過去,隨即又用盡全向的力氣,將牀頭櫃上的琳琅物品統統掃了落地----
伴隨着這一陣:“哐啷”的響聲,冀世卿眸色閃過一絲極複雜的神色---
女人發泄完畢,也不看他一眼,一把扯過被褥捂住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