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雲孤注一擲在往繞魂山的山頂爬去,他早就已經暗下決定,如果不能夠在繞魂山救出段嬌娘的魂魄,那就翻過山去,一直追到冥界。
可是身在地穴當中的他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又有了更大的變化。
當武尊堂的總舵主唐秋雨假傳了三大門派要找武平雲尋仇的事,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武聖居總舵主武平川的耳朵裡。
自從武平川的身邊有了鬱冰蓮的陪伴,他的身體就開始一天不如一天了。常伴在他左右的人都看得出來,武平川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已經變得異常的消瘦。整個人精神萎靡不振,就算是休息得再好,也顯得那樣的沒有精神。
大家看在眼裡急在心頭,但是誰也不敢把話說出來。因爲武平川剛剛與失散多年的鬱冰蓮重逢,武聖居的人也不敢去攪了總舵主的雅興。
鬱冰蓮每天都用心的服侍着武平川,着實讓他感覺到這個女人的好,所以就讓他自己也忽略了自己的身體狀況。
當他終於知道了三大門派要圍攻自己的狻猊堂時,那顆被鬱冰蓮迷惑多日的腦袋,已經再無法正確的去分析這件事了。
這件事只是讓武平川感到了非常的害怕,因爲他比誰都清楚,在武聖居的各處堂口裡,都有來自星雨門、雪劍門和穿雲派的弟子,如果這三個門派真的聯合起來前去狻猊堂生事,只怕到時就會威脅到整個武聖居的安全。
武平川爲了大局的穩定,就馬上派人通知了狻猊堂的二堂主蔣正名。決定暫時撤去武平雲狻猊堂堂主一職,由蔣正名來臨時擔任。
等到這樣的一個決定傳達到狻猊堂的時候,使狻猊堂上下一片譁然。在武平雲來到狻猊堂的這段時間裡,狻猊堂的堂衆們真的是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舒暢。
以往總是被麒麟堂踩在腳底下,只有武平雲掌管了狻猊堂以後,才讓大家揚眉吐氣了一回。可是面對着總舵主的命令,雖然大家心裡都有些不滿,但是仍然還是都勉強在服從。因爲畢竟現在武平雲不在堂中,堂中的兄弟們在盼着他回來的那一天,再去支持他做堂主不遲。
蔣正名很可能是狻猊堂最高興的一個人,他算是在狻猊堂資格最老的人物了,可是以前一直跟隨着方公霸,自已的功夫明明要強於他,但是也只能屈尊爲二堂主。
自從方公霸死後,本來最有資格做狻猊堂堂主的人就是蔣正名,可是卻偏偏冒出來了一個武平雲,並毫無爭議的搶走了堂主一職。這一切都讓蔣正名的心裡很不舒服,別看他表現上對武平雲畢恭畢敬,但是內心還是盼着武平雲早一點離開。
當武平川的命令下達到狻猊堂以後,蔣正名雖然是心中歡喜,但表面上仍然很是淡定。他先是安撫堂中的兄弟,說武平雲的事只不過是暫時的。等到武平雲回到堂中,並與三大門派把事情說清楚,總舵主就會再一次任命武平云爲狻猊堂的堂主。
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儘管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但是畢竟沒有形成什麼太大的風波。
可是誰也不會想到,就在鬱冰蓮盡心盡力的照顧着武平川,讓武平川心滿意足的時候。卻突然有一天,鬱冰勞倒地而亡,隨後化作了一具蛇骨。
鬱冰蓮的離去對武平川來說打擊太大了,他現在時時刻刻也離不開這個女人。雖然鬱冰蓮差不多快要吸走了他全部的陽氣,但是對於武平川來說,就算是死在美人花下,也要到陰間去做一個風流的鬼。
武平川先是給鬱冰蓮舉行了非常隆重的出殯儀式,對自己心愛的女人進行了悼念。隨後他對這件事仔細的一想,就對武平雲懷恨在心。
武平川認爲鬱冰蓮之所以會突然死去,一定是武平雲當初騙了自己。他從雲端帶下來的,只是鬱冰蓮的身體,或者只是鬱冰蓮的靈魂,所以鬱冰蓮纔會離奇的死亡。一個女人之所以能夠讓自己兩次寸斷肝腸的傷心,這一切完全是武平雲一個人造成的。
所以武平川再次對武聖居所有的堂口下達了死令,徹底的解除武平雲在武聖居的一切職務,任命蔣正名爲狻猊堂的新堂主。並在整個武林範圍內,對武平雲進行追殺,一定要把武平雲置於死地,才能一解他心中的仇恨。
當他的命令再一次送達到了狻猊堂時,蔣正名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自己苦苦的在狻猊堂堅守了這麼多年,終於盼到了這一天。看來是應了那句話,誰笑到最後,誰就笑得最好。
蔣正名上任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集合了狻猊堂內的所有兄弟。他當着衆人的面,把總舵主的命令高聲的傳達了一遍。然後帶着狻猊堂的人馬,徑直趕奔了孟如仙的居所。他心裡清楚,只要先控制住了劉婉筠和孟如仙,就不怕武平雲不回來送死。
其實蔣正名早就看出了武平雲和孟如仙之間的地下戀情,只是他身爲二堂主,一直也不好意思把這件事說出去而已。
他在前面雄赳赳氣昂昂的走着,可是他身後的那些狻猊堂的人,沒有一個心裡是舒服的。大家都感覺武平雲並沒有做錯什麼,而蔣堂主這樣的決定,也是極爲不應該的。
當蔣正名帶着人來到了孟如仙的住所,便下令把整個院子全部包圍了起來。
孟如仙和劉婉筠兩個人也得知了消息,可是現在守在她們身邊的,只有賴氏姐妹和堂主護衛等四個人。
這樣的變故把農婦出身的劉婉筠給嚇傻了。有武平雲在的日子裡,她倒是感覺狻猊堂像是自己的家。可是現在面對着蔣正名等人衆,她感覺這裡與地獄也沒有什麼分別。
孟如仙畢竟一直都是這裡的女主人,所以她倒是顯得有幾分底氣。孟如仙看着蔣正名問道:“二堂主,不知道你今天帶着這麼多人包圍了我的院子是什麼意思?”
蔣正名也是新官上任,無法抑制住內心的喜悅之情。他聽到了孟如仙的問話,突然哈哈的大笑,笑過了好一陣才道:“孟如仙,現在我不再是狻猊堂的二堂主,而是狻猊堂的堂主。這也是咱們武聖居總舵主親自任命的。今天我帶着堂中的兄弟們來到這裡,就是爲了抓捕你們兩個女人,因爲武平雲戲耍總舵主在先,所以總舵主纔要拿他問罪。”
孟如仙冷笑了幾聲道:“好你個蔣正名,方堂主剛剛過世,武堂主也上任不久,你就在他不在堂中之時,虛造總舵主令來謀反,看來你是活夠了。”
蔣正名哼了一聲道:“孟如仙,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看你還是放聰明些。我蔣某人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拿總舵主令來開玩笑,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千真萬確的,而至於你信與不信,都把質疑和憤怒先留着,等你見到了總舵主再去和他說理吧。”
蔣正名把話說完,又瞧着石敬山和谷嚴仲道:“堂中的兩位堂主護位,現在狻猊堂的堂主是我,不再是武平雲,所以你們現在已經是我的護衛了。現在我就命令你們把這兩個女人給我拿下!”
石敬山聽完走上前一步道:“蔣堂主,這件事我看你還是再認真考慮一下再做決定不遲。因爲武堂主現在是爲了咱們武聖居的大業才離開了狻猊堂,況且他也沒有什麼大錯,只怕你現在就要先扣押堂主夫人這件事,有些不妥當吧?”
蔣正名怒道:“石敬山你給我閉嘴!我現在是總舵主親自任命的狻猊堂的堂主,這裡的一切都由我一個人做主,我說怎麼辦就得怎麼辦,你哪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快快動手把這兩個女人給我拿下!”
在場的所有人聽完都愣住了,他們在想蔣正名是不是中了邪。因爲蔣正名在狻猊堂的這麼多年來,從來也沒有一次這樣蠻橫霸道過。
石敬山回頭看了一眼谷嚴仲,又退回到了劉婉筠和孟如仙的身前,然後兩個人各自從腰間抽出了彎刀。谷嚴仲高聲道:“狻猊堂的各位兄弟們,咱們昔日裡在一起共處多年,可謂是兄弟情深。可是我們兄弟是奉了武堂主的命令,在此守護着兩位夫人的安全。如果有誰真的要依仗武力扣押兩位夫人,那就別怪我和石護衛不講兄弟情義了!”
他的話剛一說完,賴氏姐姐也紛紛亮出寶劍跳了過來。賴雪梅道:“有誰敢傷害堂主夫人,那就別怪我們姐姐手中的寶劍不客氣了!”
蔣正名看後氣得兩眼噴火,他剛剛出任堂主一職,極想盡快的展一展堂主的威風。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一開始就遇到了這麼大的阻力。
蔣正名惡狠狠的道:“你們四個不知死的狗東西!也不睜大了眼睛看清楚,此時站在我蔣正名蔣堂主身後有多少兄弟,就憑着你們四個人也想要阻止我,那就結果就會如螳臂當車一樣!”
當孟如仙看到了兩名護衛和賴氏姐妹並沒有因爲蔣正名的話而變心,這也就讓她更是有了底氣。她高聲道:“蔣正名!你也不回頭看看,雖然你身後的兄弟們很多,但是這些都是武堂主的兄弟,誰會聽你的指揮?我倒要看看狻猊堂到底是姓蔣還是姓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