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劍斷恩仇宋魁南並不知道段嬌娘和戰疾說得究竟是什麼,但是他看着段嬌娘的神色,也知道這個手提雙錘的男人絕對不是自己的朋友。
戰疾在漸漸的向段嬌娘逼近,段嬌娘也變得越來越緊張。宋魁南實在是不明白,這個被段嬌娘稱爲戰疾的人,到底來自哪裡,又有怎樣的本事。
可以說宋魁南已經把自己平生所創的劍術,都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了段嬌娘。自己徒弟的斤兩他的心裡還是很清楚的,而宋魁南也是第一次看到,段嬌娘在僅僅面對一個對手的時候,會顯得那樣的害怕。
此時段嬌娘臉上的冷汗順着下巴在滴着,她握着寶劍的手也在顫抖,如果不是發自內心的恐懼,是絕對不會有這樣表現的。
宋魁南看罷,一陣陣的難過頓時涌上了心頭。他心中暗道:“我不管戰疾到底誰,也不管他有多麼大的本事,只要是他想傷害我的愛徒,我就絕對不會允許!”
本來宋魁南在剛剛被武平雲重創了以後,他身上的傷情還沒有好轉,哪怕是很緩慢的移動一下,都會覺得全身的關節都在疼。可是就算是這樣,此時的他也已經再也顧不得自己了。
看到戰疾的腳步繼續向前逼近,並且他的眼睛裡只有武平雲和段嬌娘,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存在。宋魁南便忍着疼痛握緊了手中的寶劍,然後提着一口丹田氣,奮力的向前一縱身,手中的寶劍向着戰疾就直刺了過去。
段嬌娘也是護着武平雲的心切,她卻忘記了自己師父的存在。她只是認爲宋魁南有傷在身,絕不會輕易的發招。但是她卻忽略了兩個人之間的師徒情深。
就在宋魁南剛剛一晃身的時候,段嬌娘就突然間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戰疾的威力段嬌娘是非常清楚的,雖然宋魁南被江湖中人譽爲劍中之聖,也當之無愧是中原武林劍術中的頂尖高手,但是就算他的本事再怎麼樣的高強,又如何是仙界神將戰疾的敵手呢?她着急的喊道:“師父不要!”
而宋魁南是忍着疼痛遞出的這一劍,可以說他爲了救自己的愛徒段嬌娘,已經使出了十層的功力。他距離戰疾本來就不是特別遠,以宋魁南的身法來說,這樣的距離眨眼就可以衝到對手的面前。
段嬌娘的話音還沒落,宋魁南的寶劍就到了。戰疾正在全神貫注的盯着武平雲和段嬌娘,忽然感覺到身側一道寒光在向自己逼近,他用眼角的餘光一瞧,就看到一柄寶劍掛着冷風向自己刺來。
可是他仍然沒有停住自己向前逼近的腳步,只是猛的輪動起一柄重錘,照着寶劍就擊打了過去。
宋魁南正在挺着寶劍急近,而戰疾那不經意間的一揮手,就讓他感覺到了無窮盡的壓力。身經百戰的宋魁南非常的清楚,如此沉重的一柄重柄,居然在對手的手中輪動的速度已經快過了自己的寶劍,那麼用不着與對手切磋多少個回合,只這一招自己就完全的輸了。
當宋魁南的心中閃現出了必敗的信念,再想撤劍而走就來不及了。就在那柄重錘與寶劍相接的一剎那,宋魁南就感覺到一股極其強勁的力量,順着自己手中的寶劍電閃一般的傳遞了過來。
宋魁南馬上就感覺到,此人輕輕揮出的這一錘重有萬斤。當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時,就想立刻放開自己的寶劍,但是仍然是晚了一步。從劍身上傳遞過來的力道迅速的傳遍了他的全身。在那極短的一瞬間,宋魁南就感覺到自己的全身都被震麻了,並快速的失去了意識。
段嬌娘的耳邊就聽見啪的一聲響,再看宋魁南的寶劍已經被戰疾的重錘震斷成了三截,並順着重錘揮動的方向脫手飛了出去,一直飛出數十丈之外,再也尋不見了。
而隨着寶劍的衝力一同飛出去的,還有宋魁南的身體。他在完全昏迷的情況下,被重錘的力量震出去一丈有餘,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段嬌娘知道,宋魁南接連受到的兩次撞擊都是極重的,如果不及時的醫治,只怕連性命都難保。但是在這個時候,她已經脫不開身去瞧一眼師父了,因爲戰疾距離她僅有不到五步之遙了。
情急之下,段嬌娘使足了氣力,用後背猛的撞向了武平雲,並高聲的喊道:“平雲你快醒醒!戰疾來了!”可是武平雲就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一樣,仍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沒有任何的迴應。
段嬌娘感覺自己的後背好像是靠在了一面牆上,武平雲的身體連輕微的顫動都不曾有過,反而讓自己覺得整個後背都在發麻。
此時她的身背後是一個已經進入魔道的武平雲,面前是一個來自仙界的索命神將戰疾,而自己的師父就躺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重傷昏迷,可是段嬌娘卻誰的忙也幫不上。
她含着眼淚暗自想着:“或許霧仙說得對,平雲再也不會醒過來了。而我的師父經受了兩次連續的重創,若是沒有人可以救他,只怕他也會性命難保。我最至愛的兩個人如果都死在了這裡,那麼我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意思呢?”
段嬌娘越想越悲傷,越想越心痛。她咬了咬牙,把一顆充滿了恐懼的心冷靜了下來。她的兩個瞳孔裡,瞬間就放射出了千萬道仇恨的光芒,她高聲喝道:“戰疾!你這個來自仙界的敗類!若不是你的無理糾纏,我們何至於會弄成這副模樣?就算是我做了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你!”說罷向前快速的移動腳步,把全部的力量都貫於寶劍之上,照着戰疾的面門狠狠的刺了過去。
看到被逼得與自己拼命的段嬌娘,戰疾一陣的冷笑,隨後又惡狠狠的道:“這一切也都是你們自找的!”說罷把兩柄錘從兩側擺了上去,照着寶劍猛擊。
不管戰疾會如何的應對,這一切段嬌娘來說都不再那麼重要了。此時的她已經孤注一擲,哪怕是讓戰疾將自己一錘砸死,她也不會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向這個仙界的惡神屈服。
段嬌娘的身手的確是不錯,但是仍然比不了戰疾的功夫。還不等她的寶劍刺到對手,那兩柄重錘就已經到了。啪的一聲巨響過後,兩柄錘已經把段嬌娘手中的寶劍夾在發當中。
就在雙錘擊打到一處的瞬間,從兩錘之間的着力點處,火星雜亂的濺射。接着段嬌娘手中的寶劍就被擊了個粉碎,並且雙錘震盪的巨大沖擊波,把段嬌娘的身體也整個震飛了出去。
在那股巨大的衝擊力之下,段嬌娘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要被撕碎了。儘管她還儘量的讓自己保持着平衡,但是卻什麼也控制不了。只能任憑着自己毫不自主的倒身飛出,並重重的摔在了一丈多遠的地方。
在落地的一瞬間,段嬌娘知道自己還沒有死,可是整個身體都動不了了。她兩眼含着淚水,望着如木雕一般站在那裡的武平雲,用微弱的聲音喊道:“平雲,你快逃啊。。。。。。”
可是武平雲還是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他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依舊那樣的猙獰,雙眼呈銅綠色凝視着遠方。他沒有因爲戰疾的接近而變得恐懼,也沒有因爲段嬌娘的受傷而感到擔憂,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着些什麼。
戰疾在震飛了段嬌娘以後,急忙跨出一步來到了武平雲的身後,然後輪動起手上的重錘,照着武平雲的頭頂就狠砸了下去。
段嬌娘躺在那裡連動一下的能力都沒有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受到了怎樣的傷害,只是感得全身都失去了知覺一般。她不忍心再去看武平雲一眼,因爲她不能確定戰疾的一錘砸下去以後,武平雲會變成什麼樣子。
就在她心痛得緊緊閉上眼睛的一剎那,就聽到咚的一聲悶響。並且在響聲過後良久,還在虛空之中迴盪着陣陣的餘音。
段嬌娘強忍着悲痛睜開眼睛瞧看,只見武平雲仍然站在那裡,好像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一樣,不過在這一錘的重擊之下,他的小腿都已經深深的陷入到了泥土裡。
看到這樣的情況,戰疾也是愣了一下,他本來以爲這一錘下去,會把武平雲變成一堆肉泥,可是武平雲就好像是銅鑄的金鋼,鐵打的羅漢一樣,像一根樁子似的被自己訂到了泥土裡。
當段嬌娘看到武平雲沒有事,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武平雲是如何扛住這一錘的。
戰疾心中暗道:“我的這一對錘乃是經過神火鍛造的仙器,莫說是凡夫的身體,就是算是鬼怪也會被我這一錘打散了精氣,可是爲什麼我就打不動他呢?”他想了想退後出數步,然後輪動雙錘再次衝了上來。
就在他快要接近武平雲的時候,將身體高高的跳起,然後雙錘齊落,以泰山壓頂之勢,向武平雲的頭頂猛砸。
這一次的重擊過後再看武平雲,他的身體齊腰以下都陷入了泥土,只留出上半身在地表外面露着,不過不管是他的身體還是神情,仍然沒有半點的變化。
段嬌娘一直在心疼的流着眼淚,她的心裡在默默的說道:“平雲啊,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就算是你已經進入了魔道,難道就這樣心甘情願的被戰疾擊打嗎?”
而戰疾也是非常的不能理解,他低着頭看了看武平雲銅綠色的頭頂,在剛剛被自己狠砸過的地方,就連頭髮都不曾亂過一絲。
戰疾真的有些着急了,他不明白自己擊打的到底是不是一個凡人。他高高的把雙錘再次舉過了頭頂,然後呼呼呼的數錘輪動。又是幾次猛擊之後,再看武平雲的整個身體已經看不見子,在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個與他身體大小相差不大的坑洞。
戰疾低下頭去看了看,現在只能模糊的看到武平雲銅綠色的頭頂了。他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提着雙錘哈哈哈的一陣狂笑道:“你可着實的把我給驚住了,可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我剛剛是白費氣力了,如果我猜得沒錯,在我擊打你之前,你就已經死去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