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堡。
今日是喬家大院舉行祭祀喬雨的日子,大院裡面大多人穿着黑色的祭衣,其他比較重要的人則穿着白色麻衣,氣氛十分肅穆。
白天的祭祀只是走個過程,今天夜裡的談判纔是重點。
水妖一大早就讓肖白他們三人起來了,只要他們幾人在,喬風肯定沒辦法拿到喬家的財產,因此喬風一定會再次聯繫墨攻他們。
雖然水妖不知道喬風到底用什麼辦法,讓墨攻情願帶人前來幫忙,但是水妖很清楚喬風這個謙謙君子的表面下,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這些天水妖一直在瞭解喬家裡主要幾個人的事情,在喬家家主喬雨新婚之夜死去後,老二喬風沒有多久就入住了喬家大院。
之前他們在樹林裡一開始遭遇到兄弟兩人的襲擊,以及後來墨攻和他弟子的攻擊,確實都是出自於這個喬風之手。
除此之外,水妖還得知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這個喬風,似乎對原本應該叫大嫂的樂柔有非分之想。
儘管水妖不清楚這個樂柔到底是什麼人,但是顯然這個樂柔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女子。
喬雨生前的事情水妖也瞭解了一些,是個非常精明的商人,生意上有些奸詐,這些年來走南闖北,賺了不少錢。
不過喬雨有個缺點,就是比較吝嗇,除此之外就是好女色。
這麼看來,喬雨爲什麼非要娶這個樂柔爲妻就容易解釋了,別的不說,這個樂柔在樣貌身材上確確實實是個尤物,喬雨爲了她幹出離婚這樣的事情倒也不奇怪。
如果樂柔和喬雨在一起的目的是爲了他的財產,那麼她明知道喬風對她圖謀不軌,在這個時候還不肯離開喬家堡,就說明她肯定也有自己的準備和打算。
水妖最近幾天一直在考慮今天的事情,那個樂柔到底想要幹什麼暫時還不明確,不過現在喬風的目的是很明確了。
就算今天晚上墨攻他們不來,也肯定還會有其他人來幫喬風,到時候喬山他們兄弟二人很可能直接撕破臉皮,如果是那樣的話,難免少不了一場大戰。
水妖他們雖然答應了要幫助喬山,但是水妖並不會因此就偏袒喬山,完全站在他的立場上辦事。
現在事情的關鍵是要查明喬雨之死的真正原因,只有這樣才能合理地分配喬家的財產。
水妖站在走廊裡,靜靜地看着外面喬風和喬山進行着祭祀,心裡頓時情緒萬千。
當年他把那個男人信奉爲自己的神明,可是墨攻卻把他變成了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
當得知自己親手殺掉的不是仇人,而是自己真正的親生父母后,水妖的整個精神世界都崩塌了。
他永遠無法忘記那個場景,自己用召喚術召喚出劍靈青鳥後,揮劍斬向了自己的母親。
那個時候,他的父親掙扎着替他母親擋下了這一劍,年幼的水妖當時竟然還在爲報了仇而大笑了起來。
他的母親嘶喊着說墨攻是叛徒,你殺掉的是你的父親,可是水妖完全無動於衷,他以爲那隻不過是在騙他罷了。
在母親的眼淚與悔恨中,水妖舉起了那柄青色的長劍,大笑着向自己的母親揮去。
就在他覺得終於報了仇的時候,墨攻卻對他舉起了長劍。
水之村的劍客始終晚來了一步,當墨攻親口說出水妖殺掉的是他的親生父母時,水妖整個人直接瘋掉了。
這麼多年來,支撐水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報仇,他告訴自己一定要親手殺了墨攻爲父母報仇,只有用墨攻的鮮血來祭奠父母,父母纔會在九泉之下瞑目啊!
水妖站在走廊裡儘量不讓自己想起以前的事情,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其實更加需要一個平靜的心態去面對墨攻。
那天在樹林裡,自己之所以能夠佔到優勢,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墨攻輕視了自己。
如果今天晚上他們還來的話,那麼肯定會做好非常充足的準備,水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墨攻可是暗殺門通緝的s級劍客,想要對付他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自己,真的可以嗎?
在走廊隔壁的院子裡,三個少年圍坐在一張石桌前。
小雪把玩着蝴蝶劍,輕聲道:“你們兩個說,今天晚上他們還會不會來啊?”
肖白一臉信心滿滿的表情,他仰起腦袋開口道:“不用怕小雪,有我在,他們就算來了也沒用的。”
“小白啊,”小雪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腦袋,開口道:“你還是先照顧好你自己吧。”
“呃……”
肖白有些無奈地點了下頭,心裡卻不以爲然,今天晚上自己一定要用出那一招,你們就等着看吧!
顧長安坐在石凳上根本不理會兩個人,他緊緊盯着鏤空木雕的外面,眼神隨着一個穿着道袍的男人不斷地移動着。
“長安,你在看什麼呢?”小雪伸手在顧長安面前晃了晃。
顧長安轉過腦袋,冷冷說道:“你們看那邊那個正在做法的道士。”
小雪立即轉過頭向外看去,肖白壓下臉上惶恐的表情,也跟着轉過了腦袋。
“怎麼了長安?那個人不是挺正常的嗎?”小雪輕聲問道。
肖白捧起了茶杯,雙手摩挲着杯子說道:“對啊面癱,人家那麼正常,你是在疑神疑鬼些什麼啊?”
顧長安看着兩人輕聲說道:“你們都沒有發現嗎?”
“什麼啊?”小雪皺起了眉頭。
“那個道士之前沒有出現過,”顧長安輕聲道,“他不是喬家的人。”
肖白舉起茶杯遮住自己的臉,小飲了一口茶水後開口道:“這是喬家請來專門爲祭祀做法事的道長,你懂什麼面癱臉,真是的,淨瞎操心。”
顧長安冷冷地看着肖白,食指敲擊着桌面沒有說話。
“我是說,那個做法事的道士我之前見過,”顧長安開口道,“但是不是現在這個道士。”
肖白左手伸到桌下,用力按住了自己發抖的雙腿,滿不在乎地開口道:“你肯定是看錯了面癱,再說了,人家喬家又換了一個不行啊?你這人真是的。”
小雪也笑着說道:“對啊長安,你有些緊張過度了吧?”
顧長安端起了茶杯,看着遠處的那個道士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