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笑薇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景,後來,皺着眉頭,不太確定地說了兩個字:“西蓮。。。”
鞏雪瞬即變了臉色,“西蓮組織?!”
難道是前段時間纔在邊境地區製造了暴恐血案的恐怖勢力!
譚笑薇想了想,十分肯定地說:“是西蓮組織。聽警察說,那些恐怖分子作案的時候喜歡穿着紅蓮花標誌的衣服。”
她看着面色變得凝重的鞏雪,疑惑不解地問:“小雪,你到底和那個女毒販是怎麼認識的啊,我怎麼覺得,你過於關心她了。”
鞏雪看了譚笑薇一眼,搖搖頭,說:“只是想起來問一問,沒別的意思。”
譚笑薇將信將疑地出去了,鞏雪收回搭在牀頭的長腿,走到窗邊,沉思地凝望着灰濛濛的天空。。
感冒已經不礙事了,可負責訓練的韓偉還是不讓她歸隊,他讓通訊員送來營養豐富的早餐,並叮囑她好好休養。。
譚笑薇打心眼裡不想出操,尤其是看着香噴噴的飯菜卻不能吃的時候,更是怨氣沖天地跑了。。
鞏雪撥出譚笑薇喜歡的菜放在一邊,吃了自己那份,然後用水桶的存水洗了餐具之後,準備去水房洗衣服。
剛剛挑了幾件髒衣服放進洗衣盆,“咣噹-”一聲巨響,從外間闖進一個人來。
“小雪!!出事了!!”去而復返的譚笑薇神色驚慌地跑向她,聲調都變了。。
鞏雪的心猛地一跳,手指被洗衣盆的邊緣硌得生疼。。
“出什麼事了?誰出事了?!”
譚笑薇捂着腰,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是。。。是大隊長。。。他執行任務的時候受傷被送到軍區醫院救治。。。啊---小雪,你去哪兒-等等我!!”譚笑薇放下鞏雪扔過來的臉盆,緊跟着追她去了。。
譚笑薇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緊張失態的鞏雪,好像從她知道高烈受傷的那一刻起,這個遇大事穩如泰山的姑娘不但失卻了一貫的冷靜和從容,甚至還把從不外露的個人情緒掛到臉上。。
可以說是一路狂奔,衝進搶救室的剎那,當鞏雪看到安然坐在椅子上由着護士處理手臂外傷的高烈時,積攢了一路的緊繃情緒,在瞬間爆發開來。。。
高烈看到鞏雪,愣了一愣,才慢慢綻開他標誌性的微笑。。
“小雪----”
鞏雪低吼了聲,幾乎是直直地撞向高烈。。。
當高烈接住鞏雪時,驚訝從眸子裡一閃而過,而後,就極爲享受的把她抱在懷裡了。。
或許,能夠快速撫平傷痛的良方,不是醫護,而是眼前擁有這具柔軟身體的主人。。。
他的摯愛。。
小雪。
“呵呵。。。怎麼還學會主動了。。”他擡起受傷的手臂攬住她的纖腰,另一隻手卻插、入她的發間,溫柔地撫慰着她的後腦。。
鞏雪把臉深埋在他的胸前,不知回答了了一句什麼,高烈沒聽清,然後他再次愣住。。
“小雪。。。怎麼了,還哭了?”他明顯感到胸前有別於呼吸的熱度,還有一些潮溼的感覺,從胸口一直蔓延到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鞏雪確實在哭。。。
默默的,用她的方式宣泄着內心的壓力。。
一路上受盡煎熬,對他傷情的擔憂,更多的是恐懼和焦慮。。抹不去的傷痛一幕幕浮現在眼前,那種失去或是即將失去摯愛的巨大心理折磨,幾乎透支掉她全部的信心。。
當看到他平安的那一瞬間,看到他展露微笑的時候,心潮激盪之餘,淚水卻不自覺地溢出眼眶。。
這一刻,她不是萬能的,無堅不摧的鞏雪,她只是一個妻子,一個惦念着丈夫安危的普普通通的女人。。
“阿烈。。。。。阿烈。。。。。。”她緊緊地抱着他,任由激動的熱淚在他的胸膛上流淌。。。
護士從初期的震驚到後來面紅耳赤地逃開,也不過短短十數秒的時間。。
可等她狂奔到門口的時候,卻和另一個急火火的身影撞在一處,“啊喲--”兩人同時捂着額頭狼狽後撤,然後門口那人瞅見裡面的情形,又是啊喲一聲,比人家護士逃得還快。。
滑稽的一幕,讓情緒激盪的高烈放鬆下來。。。。
他親吻着鞏雪的發心,輕聲撫慰說:“瞧你,多大了還哭鼻子呢。。羞不羞啊。。。”
她不安地扭了扭身子,悶在他的胸前不知哼嚀了句什麼,然後高烈就咧開脣無聲地笑了。。。
笑得滿足,笑得愜意,笑得無怨亦無悔。。。
韓偉和冷若冰走進外科搶救室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和譚笑薇形容的完全不同的一幕。。。
格外溫馨卻也格外正常的一幕場景。。
鞏雪正幫着高烈剪斷包紮的紗布,聽到腳步聲,她立起身來,向韓偉和冷若冰敬了個軍禮,“政委、中隊長!”
韓偉那亮堂堂的眼神在鞏雪和高烈的身上轉了幾個來回,然後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問冷若冰:“咦。。。灰鷹那丫頭說這邊少兒不宜。。哪兒有少兒不宜啊。。。獵鷹,你看到啥少兒不宜了嗎?”
冷若冰面色一紅,攥起拳頭,頂在嘴邊,咳了一聲,說:“沒有。。”
“沒有?不會吧。。灰鷹可是出了名的眼尖嘴利,還有她看不準的事情?”韓偉兩手交握,作勢在處置室裡找,卻被高烈滿面堆笑地打斷:“老韓,你的演技能去競爭奧斯卡了。”
韓偉擺擺手,笑得別有深意說:“咱纔不去搶什麼洋玩意的獎呢,我感興趣的,是某人。。剛纔做了些啥,把人家灰鷹小姑娘臊得連話都說不圓乎了!”
高烈嘿嘿傻樂,鞏雪也是面色微紅,雙眼含笑地躲避着韓偉玩味的視線。。
鬧了一會兒,氣氛鬆懈下來,韓偉才走近了查看高烈手臂上的傷口。
雖然傷口做過止血處理,可是白色的紗布,還是向外滲出絲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