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季陶往前走了兩步,他擡頭看着天空中那朵朵白雲。他神情凝重說道:“他一度撂擔子不幹了,知道黃埔軍校的事情嗎?本來這校長的職務不算什麼,但是突然間變得熱門起來,很多人都想着,都想當這個校長!結果,這中正一氣之下回浙江老家了!後來還是許崇智好說歹說才把他請回來,可一轉眼他就去了你那裡!他看來還是有着怒氣。”
毛鋒之一愣,接着他想到的是原來老蔣還是沒有透露實情啊!什麼委任你校長職務啊?壓根就是忽悠!不過,這他既然回來了,那麼必然是有了結果,那就是老蔣當定這個校長了。
面上毛鋒之恍然大悟說道:“敢情還有這個內幕啊!姐夫他可沒對我說,通篇的都是好話啊!這不是忽悠我麼?”
戴季陶沉聲說道:“我當時都替他捏了一把汗,這和總理打擂臺這是能打的麼?要不是張參議與許總司令說情,情況還要糟糕。”
毛鋒之問道:“那這事情到底如何?是不是真的沒中正姐夫什麼事情了?”
戴季陶苦笑說道:“現在只是說中正希望最大,張參議的話是最有用,向來總理不會不考慮!許總司令也沒有心思擔任這個校長,但他也沒有明確表態這個校長是中正的!現在什麼都不好說啊!總理是什麼打算,別人都不知道。”
毛鋒之哦了一聲,他明白了,他終於明白爲什麼孫文要與自己談話?還談這麼多!雖然沒有老蔣什麼事情,但是實際上呢?他是想知道自己對待中共上的態度!他必然知道自己與老蔣的親戚關係,我的態度也讓孫文重視,說到底這孫文還是不放心自己,不相信自己啊!
有了這麼一個想法,毛鋒之心底裡對孫文的感激減弱了不少。他沉吟說道:“這我想現在這個時候總理必然已經有了決定,已經沒有辦法改動了,如果中正姐夫能當這個校長是最好,當不上也沒有辦法了!太晚了!”
戴季陶低嘆一聲,他說道:“汪兆銘是反對中正出任校長一職的,這裡面多少有鋒之你的因素在內,胡展堂也是持言反對的!可以說一批元老們相當多的人反對中正出任校長,要不是還有張參議頂着,這結果早就註定。”
“看老天安排吧!現在多說無益!”毛鋒之只能如此說道。
戴季陶頓了頓沉默了下後,他轉過身看着毛鋒之說道:“聽說直勉兄在你那是如魚得水啊!這黨代表做的是相當的舒服!”
毛鋒之聽了啞然一笑,他說道:“季陶兄是羨慕了?直勉兄能力不錯,對黨務工作也非常熟悉,他還是比較勝任這個職務的,何況現在他與我配合的也很好!他是個明白人,和明白人打交道要比聰明人打交道更舒服。”
戴季陶自然明白毛鋒之這話裡的意思,毛鋒之也不會全部說出來,毛鋒之不可能不防備着戴季陶!
戴季陶沉聲說道:“他也算是運氣好了!現在你那裡可是兵強馬壯啊!不少人都提議要把你調出第三軍,把你調到大元帥府當高參!你可要注意點啊!”
毛鋒之微笑說道:“鋒之明白的很,總理之前與我交談也說起此事!不遭人妒忌那是庸才,我現在這些都很正常!我一心革命,一心擁戴總理,我問心無愧,如果想着辦法來我,我也不會俯首就擒,一句話,放馬過來!”
笑是笑,但是戴季陶怎麼感覺到自己脊樑骨寒氣直冒!戴季陶正了正神色,他說道:“有時候保持低調纔是上策,一味硬碰硬是乃莽夫所爲!”
戴季陶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失言了,他正要解釋一二的時候,毛鋒之則是理解說道:“我明白,我知道季陶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軍人,讓別人認爲我是莽夫,這不是很好?”
戴季陶心裡一鬆,接着毛鋒之又說道:“聽說這次大會上是正式要打算正式接納中共了?是不是打算也同意他們入黨?”
戴季陶苦笑說道:“是的,而且已經不少中共已經秘密入黨了!成爲雙籍黨員!這算什麼事情!這怎麼能如此呢?這不是開玩笑嗎?共產主義我知道的很,當時我還專門花了時間研究!和那邊的人都是非常熟悉,總理這麼做實在欠妥啊!說句難聽的,這是引狼入室,這中共有什麼實力,有什麼力量?要兵沒兵,要錢沒錢,這人很多都不能公開活動,吸納的人員都是什麼?三教九流之輩都吸納!”
毛鋒之能說什麼,他沉默少許後說道:“總理自然有總理的安排,我們服從就是,總理總不見得會讓我們做錯事!站在什麼高度再去考慮什麼事情!”
“也只能如此!”
兩人都陷入沉默,沒多久,蔣中正出來了,看到他榮光散發,紅光滿面的樣子,兩人都知道這校長的職務肯定是到手了!
兩人彼此會心一笑,蔣中正則是說道:“季陶兄,這住處可安排了?我可是累壞了,走,你帶着我和鋒之去住處休息吧!”
三人立刻走出了總理府也就是大元帥府,門外毛鋒之的警衛們立刻跟上擔負警衛工作。到了安排的住地之後,房間打掃自然有人來打掃,而戴季陶三人則是到了後院的一個角落裡散步!這裡僻靜。
果然蔣中正說了他自己已經鐵板釘釘出任軍校校長,毛鋒之與戴季陶自然要恭喜兩句!蔣中正自然微笑謙虛兩聲。
接着,蔣中正又說道:“陳瑀涵、姚冠順都是什麼人,他們的能力資格能和我比?程前資格足但是能力?哼,不談也罷!”
毛鋒之沉默不語,戴季陶何嘗不是如此。接着蔣中正又說道:“李濟深倒是很有希望,但是最終還是我!他能力足夠,但是資歷怎麼能比得上我”
毛鋒之兩眼一翻無語了,看着這麼一個動作,蔣中正倒是不好再發牢騷。他這個時候說道:“鋒之,我方纔對總理進言,要求讓你在這軍校裡掛職!總理也同意了,不過具體職務倒是沒有說!”
毛鋒之苦笑說道:“我連講武堂都沒有進過,這資歷又不足,也就是運氣稍好,有這麼幾條槍罷了!我怎麼能擔任職務呢?”
老蔣聽了清咳了好幾聲,他倒是不知道說什麼爲好,戴季陶則是解圍說道:“好了,鋒之,你還好意思說,你要是就這麼幾條槍,那麼豈不是大家都是瞎子?誰不知道這廣東地面上就論你的兵力最強!戰鬥力最是強悍啊!”
毛鋒之是絕不會承認的,他說道:“我也就是這麼點人,這部隊差的太遠,還需要訓練,這直係軍閥的部隊可不是這麼好對付的!都是難啃的骨頭啊!”
戴季陶閒聊幾句後就告辭離開,畢竟他還是秘書,還要呆在總理身邊!一路奔波,毛鋒之與蔣中正分別到各自的房間休息。
這住處是一所政府招待國內外人士的酒店,毛鋒之安排在二樓一間房間,警衛們都住在隔壁幾個房間!
毛鋒之躺在牀上,他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尋思着孫文、蔣中正與戴季陶今天所說的話,一句一句在想着!
想了一段時間後,他沒有再繼續,該明白的都明白了!毛鋒之想到潮梅汕惠地區,自己離開了,可是德國輪船就在這幾天就要抵達!這上面可是有着自己的一批軍火物資還有鋼廠設備,隨船的還有三十人的教官團。
毛鋒之低喃說道:“不知道他們到了沒有?也不知道永泰是否安排妥當?怎麼這個時候要讓自己來這廣州,我是真心不希望來此,這簡直就是找罪受!黨爭可不是開玩笑!可自己又不能不來!豈能隨興而爲?”
毛鋒之還真是有點不習慣,以前在潮州的時候,這身邊人都伺候的好,女人老婆都四個,這沒了溫柔窩還真是讓毛鋒之懷念。
毛鋒之低罵道:“還真是沒出息,這豈是大好男兒所爲?奮鬥!奮鬥啊!”
給自己打了一通氣,他也沒心思繼續躺着了!他站起來,他整了整軍服,他想出去逛逛,這來了總不能呆在這裡,這不是要悶死?
他剛想出門,但是看到自己這身軍服,想了想還是換下來。穿了一身的西服,這是伍曉荷給自己訂做的!皮鞋是潘若霞給自己訂做的!他整了整,感覺非常不錯!他立刻喊上警衛,出門而去。
到了大門口,毛鋒之對着警衛說道:“這次出去都別自己,這可不是在家裡面,不是在潮州,這可是在廣州!都知道嗎?”
“明白,軍座!”警衛齊聲回答道。
“嗯,出發!”說完,毛鋒之第一個出去,嘴裡還吹了一下口哨!看上去瀟灑是瀟灑了,但是這怎麼能做到不讓人注意呢?四名警衛面面相覷,接着立刻邁開腳步跟上,他們倒是灑脫,他們也沒深想,反正不是還有軍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