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錫振的父親許崇智正在與自己的三位堂弟在閒聊,許崇智剛到家就與在家作客等候消息的三位兄弟聊起今天與毛鋒之的見面。
當獲知毛鋒之肩扛倪惠華的消息後,許崇智與三位堂弟面面相覷。沉默少許之後,許崇智突然爆了一口粗口:“他孃的,這毛鋒之還真是膽大了沒邊了!”
許崇灝,許崇智的堂兄,國民D元老,現在是大元帥府參議,與許崇智同時被譽爲“辛亥雙雄”。他沉聲說道:“此人真的是少不更事?我看不像。”
許崇濟,許崇智二堂兄,第二軍第五旅旅長,現在是休假省親。他一邊說道:“好一個風流人物啊!”
許崇清,是老麼,廖仲愷侄女婿,國民D臨時執委會執委,大會教育部分發言起草人之一,也是現任廣東教育廳廳長。
他摸了摸下巴後說道:“不知是梟雄否?”
許崇智冷哼一聲說道:“是不是梟雄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我是肯定了,這小子野心太大!別真的以爲這小子是色膽包天,我看他是想搭上總理的船!”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他們聽了許崇智的話後,都若有所悟。許崇灝眉頭微皺說道:“或許這也是總理願意看到的呢?”
“嗯?”其他人都是驚訝低呼道。
許崇智眼裡精光一閃,他神情顯得驚疑不定。接着許崇濟說道:“總理需要廣東穩定,不想過於內耗,但又怕存於隱患,而聯姻則是必然!毛鋒之此人的潮梅汕惠是最大的變數,也是最大的隱患,這個問題一日不解決,那麼一日不能輕言北伐!總理讓毛鋒之參加大會,其用意我們都知道,但是我們都不知道總理會如此做!這是利益結合,這對於兩人以及兩人背後的勢力都大有裨益!我看大哥說的對!總理必然是如此想的。”
許崇清倒是無所謂說道:“這總理怎麼想那是他的事情,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管這麼多幹什麼?”
許崇智冷聲說道:“小弟你知道什麼此人如果不進行壓制一番,那麼爲兄地位將不保,爲兄一但失權,那麼你認爲你還能繼續做你的教書匠?”
許崇清倒是不吭聲了,他雖然是讀書人,但也不是笨蛋,他明白的很!許崇灝隨之說道:“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看看能否聯合?”
許崇智搖搖頭說道:“此人與中正關係越來越好,我現在有點後悔讓中正當這個校長,中正野心很大,以前因爲沒有兵權,他只能依附於我,可是現在有了毛鋒之,這將來就不好說了!蔣中正此人與張靜江、戴季陶關係莫逆!和上海灘幫派勢力也交往甚密,如果他們兩人聯手,則我必然受牽制,總理也是必然樂於看到,他不願意看到我繼續獨大下去,他吸取了陳炯明的教訓!”
頓了頓許崇智接着說道:“爲今之計那就是全力打壓毛鋒之,蔣中正!明天小弟與我一起拜訪廖仲愷先生!”
“好。”許崇清點點頭同意道。
陳廉伯抽着雪茄,煙霧繞繞,他坐在沙發上邊想着邊抽着煙。他的兄弟陳廉仲託了託鼻樑上的眼鏡,他說道:“兄長,這毛鋒之還真是看不懂,難道就真的如此急色?竟然衆目睽睽之下如此行事?難道就不被人羣而攻之?”
陳廉伯彈了彈菸灰,他低喃說道:“我看不懂,看不懂此人啊!”接着,他纔對自己弟弟說道:“他爲什麼這麼做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看孫文該如何辦?他現在纔是最重要的!拭目以待吧。”
陳廉仲則是接着說道:“那麼這次就真的放過毛鋒之此人了?”
陳廉伯略顯凝重說道:“此人是聰明人,他也沒有做絕,也留了餘地,何況此人與那些人不同,他在潮州汕頭,不在廣州,他與我們起衝突很小,能拉攏此人爲什麼一定要與此人爲敵呢?”
陳廉仲緩緩點點頭,他不再言語。
倪惠華趴在椅子上背對着毛鋒之,她臉通紅如同鴕鳥一般不敢見人了。自從進入房間之後,倪惠華就一直如此。
毛鋒之倒是有點氣喘,他先是讓部下泡茶,在喝了一口茶之後,他才坐下。他看着倪惠華沒好氣說道:“這就是惹我的下場,哼!你剛纔不是很厲害嗎?現在怎麼如此了?嗯?再鬧騰一下看看啊!”
倪惠華雖然接受着西方文化教育,但是也不妨礙她接受中國傳統文化薰陶!她雖然性子上頗有男兒之風,但是本質上還是非常守舊!今天被毛鋒之這麼驚人之舉給嚇到了!她到現在都感覺到心臟在撲撲跳個不停。
她不由低聲說道:“死定了,死定了,這下子讓我怎麼有臉出去見人!表姐,表姐夫知道了那還不罵死我啊?還有父母親知道了怎麼辦?完蛋了,完蛋了!”
哭喪着臉、臉頰上紅暈依舊沒有消散,這讓毛鋒之看了有點失神,他不得不承認這倪惠華確實長的漂亮!不過,毛鋒之其實心底裡也搞不懂自己方纔的舉動是爲了什麼,自己怎麼就如此做了呢?
毛鋒之低沉說道:“好了,好了,別這麼說,還是好好想想如何平息這件事!”
“什麼這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怎麼會如此?你就是個登徒子,就是賊,就是流氓!”倪惠華又激動了。
毛鋒之聽了眉毛一挑說道:“想不想見識體會下什麼叫登徒子、賊、流氓?”
一聽這話,倪惠華立刻雙手護胸有點畏懼有點警戒說道:“你可別亂來啊!我告訴你,我可是從小練武的,我是一拳能打五六個人的,你別惹我!我姐夫可是孫文,他可是你的上司,你小心官位不保,你可別將軍都當不成!”
毛鋒之是不知道好笑還是生氣,他面上依舊平淡說道:“再說這些,我不介意做的徹底點!現在你可以走了!”
倪惠華兩眼瞪圓驚叫說道:“你說什麼讓我走?你倒是輕鬆啊!你是想抽身走人?沒這麼便宜,你想讓我獨自承受我姐夫的怒火啊!告訴你,沒門!錯全在你!你就是賊!我要告你!”
毛鋒之低喝道:“閉嘴!再吆喝扒光了你,就地正法!”
毛鋒之突然發飆,這身上的氣勢一下子爆發,也一下子唬住了倪惠華。倪惠華倒是不知所措起來,沒多久,她開始傳出輕微哽咽聲。
毛鋒之一看發現倪惠華竟然哭了,毛鋒之感覺腦袋一陣的發疼,這算什麼破事!自己就這麼蠢呢?這還不嫌事多嗎?毛鋒之也搞不懂自己方纔的舉動。他不由看向了自己的雙手,自己怎麼就扛上她了呢?
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毛鋒之對着倪惠華說道:“別哭了!”說完,他從褲子裡拿出一塊手絹遞給倪惠華,嘴裡說道:“擦擦!”
倪惠華接過手絹立刻擦拭起來,擦拭完畢後,毛鋒之沉聲說道:“進來!”
副官推門進來,他目不斜視對着毛鋒之說道:“軍座,戴秘書來了!”
毛鋒之沉聲說道:“請他進來!”
戴季陶進來了,他一進來看到了房間內的二位男女,他看到兩人衣着都穿着,他苦笑說道:“鋒之老弟,你可真是厲害啊!短短這麼點時間,就鬧出這麼多事情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
毛鋒之老臉也是一紅,他打着哈哈說道:“沒有的事情,我一向嚴格律己,嚴格律己!嘿嘿!”
戴季陶兩眼一翻,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毛鋒之這句強大無比的解釋。他接着說道:“奉總理指示,我現在要接走倪小姐,這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完全沒有問題,這就接走,這就接走!”毛鋒之是巴不得把這個燙手山芋走人!正是求之不得。
戴季陶這個時候對着倪惠華說道:“倪小姐,您姐姐讓我對你轉一句話,‘別繼續鬧騰了,回來’!”
倪惠華點點頭,她臨走前的那個眼神,讓毛鋒之眼皮子直跳,這眼神實在太讓人想入非非了!
3日一大早,毛鋒之就接到通知,總理有請!自然又是戴季陶,隨行的還有一車的四名便衣警衛。兩輛車立刻開動朝着目的地開去。
戴季陶在車裡對着毛鋒之說道:“總理下了指示,今後你在廣州將配備四名警衛,防止發生什麼誤會!”
毛鋒之聽了苦笑說道:“這還什麼誤會啊!分明是想讓我不要再惹禍了!”
戴季陶微微一笑,他接着說道:“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你惹事的水平和你打仗的水平一樣,厲害啊!”
毛鋒之無奈說道:“季陶兄,還請給個面子,別說了,這哪是誇獎啊!這不是諷刺我嘛!”
到了孫文辦公的門外庭院裡,戴季陶對着毛鋒之說道:“小心點,總理心情不怎麼好?可別捅婁子了!”
毛鋒之整了整軍服,他點點頭說道:“今天就來裝孫子的!我是有準備了。”
看着毛鋒之如同上刑場一般的模樣,戴季陶是心裡直笑。
毛鋒之走到門口大聲說道:“報告!毛鋒之奉命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