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鋒之聽了十分汗顏說道:“總理,卑職荒唐!”
總理難得露出絲許微笑,他說道:“荒唐不荒唐誰都說不清楚,或許將來歷史會有公斷!我擔心的是我走了,你該如何自處!沒有容人之量,沒有讓你心服之人,你就是一個變數!一個不好就是分裂!我這次讓你來,就是要問你,如果你遭到不公,或者遭到污衊,你該如何?”
雖然沒有提到是誰會對自己如此,但是毛鋒之知道總理指的是誰,毛鋒之說道:“卑職,不知道,因爲沒有到那種地步!”
總理緩緩點點頭,他說道:“那你想不想取而代之?”
毛鋒之一愣,接着他說道:“說不想那是假的,但是我也知道我不可能服衆!”
孫文再次點點頭,他閉着眼考慮一下後,他再次張開雙眼,他說道:“那麼你爲什麼還要與一些同志對抗,起衝突呢?難道就不能到執委會上進行討論嗎?這是無組織的行爲,也是過於自由的體現!你要知道如果人人都是與你一般,那麼這政府還是政府嗎?這樣的政府、這樣的政黨還有前途嗎?中共現在非常有朝氣,而且最爲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團結,這是我們恰恰最爲欠缺的!我不想看到今後中共取代我們國民D而執政!有時候退一步開闊天空,要往大的方面看!”
聽着總理的教導,毛鋒之心裡感慨不已,但還有更多的感動,這個時候還是放心不下這些,這或許就是差距!
毛鋒之說道:“我只能說我盡力,我不能再保證其他什麼。”
孫文低嘆一聲,他良久之後才靜靜說道:“對與錯不是表面上來評價,需要的是深入,你主動辭職吧!把所有權力都交給政府,這點你同意嗎?”
“什麼?!”毛鋒之震驚了,他沒有想到孫文會如此直接說出這個要求,準確的說是命令,毛鋒之心一下子亂了,他很想回答不,但是臨到嘴邊他硬生生制止了,沒有說出來。他直覺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總理,爲什麼?”
孫文沉聲說道:“榜樣!這個你會明白。”
毛鋒之理解明白了,這是要讓自己開頭,讓地方類似與自己相同的人都主動交權,自己無形中就是這些人的榜樣!可實際上有多少人呢?陸榮廷?沈鴻英?龍雲?周西成?楊森?他們何嘗不是與自己是一個派系的?從大局上看,還有從長遠角度來看,總理這份命令沒有錯。
毛鋒之真的是猶豫了,他知道汪兆銘與許崇智這些人是什麼料!自己一但交出來,那今後怎麼辦?無形中毛鋒之又把自己當作了救世主一般,又受到了前世的影響,認爲自己的想法纔是對的!
這個時候,毛鋒之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的輕微的腳步聲,這讓毛鋒之心中一震,他隨之就明白了,他心也寒了。他看着總理緩緩說道:“總理,卑職同意。”
總理點點頭,他說道:“別怨恨我,其實我也是爲了你好,將來你會明白!記住我的話,退一步海闊天空!陳立夫還年輕,我打算把他交給你,你回廣西,或者雲南,四川也可以,一旁好好看吧!”
這句話讓毛鋒之感覺很是矛盾,這自己不擔任任何職務了,怎麼還把陳立夫放到自己身邊呢?還讓自己看看,靜觀?疑惑是毛鋒之此刻的絕大部分感受。
孫文淡淡說道:“有時候實踐才能證明,誰行誰不行!有時候爭就是不爭!你還年輕,還需要一大段路要走!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我下葬之後,你就立即離開,不要耽擱!沒有人會對你不利!好了,你走吧。”
毛鋒之看着孫文,他好好打量着孫文,好像把孫文的模樣記在心裡。十秒鐘後,毛鋒之纔開口告辭:“告辭,總理您休息吧!”說完,毛鋒之莊重對着孫文行了一個軍禮。
不久,新的任命命令宣佈,接受毛鋒之同志的辭呈,毛鋒之同志不再擔任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職務,不再擔任憲兵司令職務,不再擔任第一路軍總指揮職務,執委會執委以及監察委委員職務予以保留!
這道命令一經宣佈不亞於八級地震,更多人是高興,也有人是憂愁,難過以及憤怒的少而又少!當晚,一直被迫參與訓練的許錫振等人放回家中。唯獨孔慈韻是例外,她也是回家了一趟,但是隨之又回到了司令部。
七月一日,這天是中共建黨紀念日。中共舉行了紀念活動,但是不公開,顯得比較低調,畢竟現在孫文病重不適合大肆舉行!毛鋒之應邀參加了!譚平S等人都是各方面想了解情況,想知道爲什麼毛鋒之要辭職!同時譚平S等人更加拉攏毛鋒之,想把毛鋒之拉入中共陣營裡!
毛鋒之的回答很簡單也很有道理:“我是中員,這好像現在還是吧!沒有總理的命令,你們放心,我不會退黨!”
三日上午九時許,孫文病逝!毛鋒之沒有到場,準確的說毛鋒之沒有接到通知,沒有再看到孫文最後一眼!這讓毛鋒之極爲憤怒!
毛鋒之住在自己在廣州的府邸,警衛們都是各司其職,但是這天下午,警衛旅派兵包圍了這裡,名義上是保護毛鋒之的安全,聲稱是接到線報有人要行刺。
毛鋒之心情相當的憤怒,他也沒有動作,就是等待着。三天後,七月五日。這天是總理下葬的日子。毛鋒之依然沒有接到通知,沒有允許他參加。
戴季陶第一個在汪兆銘等人面前表示了嚴重抗議,張文白與蔣中正也都抵達廣州。他們也多次來祭奠孫文,親眼看看沉睡中的孫文!他們倆人也都是表示了反對,他們都是認爲既然毛鋒之是執委會委員,那麼就完全有這個資格來送總理最後一程!廖仲愷也是表示了支持。
汪兆銘沉聲說道:“毛鋒之的問題還沒有解決,這在總理下葬之後再開會討論,對於這樣的同志能否有這個資格以及顏面來參加我認爲是不需要多說什麼了,他陰謀自立,在黔滇桂川四省大搞自治,當地的百姓只知毛鋒之而不知國民政府,這很能充分說明這點,更加不要說他還有私人的兵工廠、還有私自與德國聯盟,這樣的人還有什麼面目來送總理最後一程,要不是他也算知悔改,主動辭職,哼,總理早就下令懲處!”
許崇智立刻說道:“不錯,毛鋒之依仗自身權力爲所欲爲,在廣州就是如此,那麼就不要說他在南寧、昆明這些地方了!不要說黔滇桂川四省軍隊,就是省政府與省黨部都被此人一手掌控,這樣的人如果還能繼續擔任要職,這不是讓天下人恥笑?此人不嚴加懲處如何以明黨紀國法?”
胡展堂也是點頭說道:“我也是贊同這個觀點,毛鋒之就是隱藏在我黨內部最大的軍閥,表面上是我黨黨員,可實際上卻已經是已成氣候的軍閥,陳炯明第二!此人不除後患無窮!”
“放屁!你們這是欲加之罪!毛鋒之要是陳炯明,他還會到廣州?他會離開南寧?他心中有鬼的話,他會來?難道你以爲他是你嗎?你們這是打擊報復!許崇智,你沒有資格評判毛鋒之,因爲你們有着激烈的衝突,胡展堂,你也沒有這個資格,誰都知道你的得力部下現在都是在毛鋒之部隊裡,你心裡那些小心思,在場的都知道,不要以爲我們大家都是白癡!汪兆銘,你是行政院院長,今後還是總理!你這樣的氣量如何能成就事業?這是自毀長城,如果你們執意如此,我辭職!我不幹了,這和北洋政府有什麼區別!政府成爲謀求私利的工具。”
張文白沉默,蔣中正這個時候站出來說道:“我不相信毛鋒之同志會造反,之所以說他是軍閥,有什麼依據?兵工廠以及德國顧問團,這些總理不知道嗎?是毛鋒之隱瞞不報?總理都沒有懲處,說明總理是支持的!你們這些都站不住腳!何況當時是什麼情況?毛鋒之有着私人兵工廠那還是沒有加入我黨的時候,他剿滅陳炯明功勞最大,他攻克黔滇桂川功績也是最大,他得到什麼獎賞,準確的說是我們有虧於他,如果真的要如實嘉獎的話,哼哼,某些人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許崇智聽了勃然大怒說道:“蔣中正,你說什麼?!簡直放肆!”
蔣中正爭鋒相對說道:“誰放肆!難道這裡不允許人說話了?我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了?這還是國民政府嗎?哼!”
沒有人會想到蔣中正會如此旗幟鮮明站出來支持毛鋒之,這出乎所有人預料,更加不會料到蔣中正與許崇智會撕破臉。許崇智顯得非常氣憤,要知道蔣中正有今天都是他一手的提拔,沒有他怎麼會有蔣中正今天!
許崇智兩眼噴火看着蔣中正說道:“你,你,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