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軍的攻擊部隊早就已經是做好了一切攻擊準備,戰士們都是非常高昂,他們都是想立刻進攻,立刻想把蔣正清一干叛賊擒拿。對於他們而言,這是軍令,同樣他們也自然認爲自己這麼做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完全沒有質疑過。
單純而豪勇這是這股時代很多士兵的共性,是共同的特點,他們或許只是爲了能生活下去,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生活在這個能充分證明自己的時代,是一個能展現軍隊魅力的時代,羣雄並起的時代。
一門門克虜伯工廠生產的榴彈炮在炮兵陣地就緒,炮兵們已經開始了最後的等待,炮兵戰士們個個站直着精神高度集中,他們等待着開炮攻擊命令。
炮兵是最辛苦的一個兵種,不要認爲他們可以坐車行軍,那是道路通暢的情況下,一但不能通行,那麼接下去就是意味着需要他們靠着自己的力量來拉動大炮,他們抵達目的地後還需要構築陣地,還需要測量方位,還需要運送炮彈,更加不要說平時的保養大炮以及炮彈了。
他們或許能靜靜在後方看着前鋒部隊發起進攻,獲取一個個功勞,但是如果沒有了他們,步兵就是如同失去了動力,失去了強有力的臂助,沒有他們的支持,步兵們傷亡將逐倍增加,戰神的外號不是如此隨便就能當的上的。
寒冷的夜晚終於過去,當清晨第一縷晨曦鑽出夜空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升起了五發信號彈,紅色的亮光照耀在天空中。無數人在下面看到了,當信號彈降落熄滅的時候,廣州這座古老的城市終於開始了它的第三次戰爭。
無數的炮彈穿梭在天空中,嘶厲的破空聲呼嘯着朝着廣州叛軍的陣地上飛去,炮兵陣地率先發出了怒吼,宣告了國民革命軍正式打響了收復廣州的戰鬥。
大地在顫抖,塵土在飛揚,一些郊區民居房屋被震塌,有的甚至被直接命中,猛烈的爆炸聲中還參雜着慘叫聲以及呼喊聲。
炮擊逐步前移的時候,衝鋒號響起,清晰而又響亮的衝鋒號飄蕩在第十軍突擊陣地上,北、西兩面的突然冒出了無數身穿淡藍色的陸軍軍服的戰士,國民政府的青天白日旗突然出現陣地上。
“前進!”第一聲的吶喊聲響起!“殺!”震耳的喊殺聲隨之響起,第十軍的將士開始了第一輪的集團攻擊衝鋒。
韓彩風沒有呆在所謂的軍部,他此刻就在第一線,他就在衝鋒陣地上,他身邊無數的戰士都站起來舉起槍朝着敵軍陣地發起了衝鋒,他神色不動拿着望遠鏡看着,他需要觀察敵軍第一手的反應情況,好方便他隨時做出正確的調整。
“第十軍攻擊在哪,我韓彩風就在哪!我在哪裡,第十軍衝鋒就在哪裡!我韓彩風絕不會呆在指揮部,死也要死在衝鋒路上!”這就是韓彩風曾經在陣地上說出的話,這句話流傳在第十軍,一度被列爲第十軍核心思想。
勇將無懦兵,第十軍或許比不上第四軍的攻擊力度,但是在勇猛上卻獨樹一幟,這點上第四軍都是默認的。換句話而言第十軍都是瘋子。
東面是剛剛到位的第八軍,李濟深是不得不發起了進攻,當他獲知自己要在今天一早就發起攻擊後,他就咬牙沒有拒絕,他深深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來拒絕,自己已經丟臉過一次,韓彩風是第一時間救援了肇慶,而自己卻在惠州丟了份子,被何應欽抓住了機會狠狠反擊了一次,如果自己還能挽回聲譽的話,那麼這次戰鬥就絕不能認慫!
第八軍同樣開始了攻擊,他們帶着連續趕路的疲累發起了攻擊。他們同樣是國民革命軍,同樣是嗷嗷叫的精銳部隊!第八軍在李濟深的指揮下上下一心決然在這次戰鬥力挽回聲譽,挽回第八軍的驕傲。
龐再時看着梁鴻楷,此刻在軍部,在梁鴻楷的指揮部裡,四面都是荷槍實彈的士兵,都是第一師的士兵,他們凶神惡煞舉着槍瞄準着梁鴻楷等四名軍官。
梁鴻楷何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意識到接下去自己將面對的是什麼!他沒有讓身邊的三個部下抵抗,他只是淡淡說道:“能不能給我一個痛快,我知道我會有這麼一天,我對不起委座,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人總不能只爲了自己活,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我無話可說,來吧,給一個痛快!”
坦然面對着,梁鴻楷的求死讓龐再時有點意外,但是龐再時卻沒有同意,他沉穩說道:“你的生死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一切都由委座來決斷,我可要提醒你,千萬別想着自殺,那樣我保證對你的那些部下趕盡殺絕,不信,你儘管可以試試,言盡於此,來人,帶下去!”
十五軍第一師已經開始了行動,第一師的第一任務就是控制第十五軍,保證控制住十五軍,不能讓十五軍有一兵一卒參與守城戰。
龐再時站在第十五軍軍部,他看着手錶上的時間,他沉靜說道:“立刻向蔣百里副委員長報告,我部已經控制住第十五軍,請指示下一步行動計劃。”
新一軍,何應欽把自己的配槍放在了桌子上,他淡淡坐下來,他身邊四周同樣站着荷槍實彈的士兵,這相同一幕同樣在發生。只不過,何應欽面前站着的是二個關鍵人物,一個就是劉峙,另外一個自然就是顧墨三。
看到何應欽放棄了配槍,劉峙露出笑容,而顧墨三則是鬆了一口氣。劉峙揚揚手說道:“都放下槍。”
四周士兵們都是服從命令放下了槍,但是這羣士兵的直接長官,一名連長則是上前繳獲了何應欽的配槍,做完這些這才站在了邊上。
何應欽平靜說道:“我知道你們會如此,我也有所察覺你們的異動,但是真的到了這一步,我才相信你們倆真的有了異心。”
劉峙坦然說道:“何軍長,不是我們不如此,而是現實讓兄弟我不得不如此,識時務者爲俊傑,何況我們代表的不是政府軍,我們是叛軍,我們已經錯了一步,但不能一錯再錯,我總不能帶着兄弟們一起完蛋,他們可都是拖家帶口的,我更不想自己在史書裡留下污點。”
顧墨三則是接着說道:“軍座,我們都是盡力了,委座有句話說的對,我們不能再內耗了,中華受盡了列強的欺辱,我們應該團結一致,共同爲了國家民族復興而努力,我也不忍心眼睜睜看着軍座往死裡鑽啊!”
“你們到底爲了什麼,我心裡知道,知道的很清楚,所以你們都別說的好像是聖人一般,你我的交情就值這點嗎?你們要升官發財,要有一個好的前程,我能理解,我也能接受,所以你們說這些場面話我沒有生氣的,我就是一句話,我就隨着你們發落,要生要死,你們看着辦吧。”
劉峙與顧墨三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接着劉峙灑脫說道:“既然軍座都是如此說了,那麼兄弟我就抱歉了,您就呆在這裡,一直到戰鬥結束,至於您的生死那隻能交給委座來決定,還請軍座原諒一二。”
劉峙親自坐鎮軍部,而顧墨三則是率領一師、二師打開防禦陣地,歡迎攻城部隊入城,至於接下去就是配合攻城部隊接收廣州城。
新一軍也好,還是十五軍也罷,他們都是手臂上纏着白毛巾,以此來辨別。韓彩風也是知道這些,但是韓彩風也是下了一條命令,那就是這些起義軍一律不得出城,防止有人僞冒趁亂出城。
海軍部隊早已經封鎖了廣州灣,他們的任務就是防止有人坐船離開廣州城,也是防止有人接應。但是到目前爲止沒有人離開廣州城。
毛鋒之沒有熬夜,他倒是很自信躺在了牀上休息。沒有與自己的妻子們同牀,而是獨自一個人在行軍牀上休息,就在辦公室裡頭,說是休息,其實毛鋒之也是生怕有什麼意外發生,這樣也好最快的速度做出決定。
作戰部也就是臨時參謀部則是一片忙亂,他們自然要嚴密注意着前線的一舉一動,指派一些次要無關緊要的任務。
蔣先雲與張衝都是在這裡工作着,蔣先雲則是整理情報,好方便明天委座瞭解戰鬥經過以及戰鬥結果,張衝則是指派着後續部隊跟進以及後勤部隊調度。
隨着戰局的變化,隨着局勢一步步朝着有利的方向在發展的時候,蔣先雲則是非常的喜悅,他同樣也是羨慕,他感到遺憾的地方還是在於自己沒有能親自參與指揮部隊,自己只能呆在後方在享受着這即將到手的勝利。
張衝則是更加的直接,他認爲這次勝利了,那麼自己就可以等待自己的新的任命,不知道自己將要擔任什麼職務,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絕對不是如今的職務,必然會有着更進一步的職位,到時候自己也可以說自己是毛系一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