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認慫
謝錦月五感遠比常人靈敏,她推着蘇阮朝前走時,總覺得身後有人打量她們,那目光雖說沒什麼惡意,可是對於謝錦月來說,卻也足以讓她重視。
謝錦月朝着旁邊擋了擋,正巧驚動了謝嬛。
謝嬛擡頭:“錦月,你怎麼了?”
謝錦月抿着嘴脣,低聲道:“我總覺得今天這宴赴的怪怪的,那個駱二小姐跟阮阮好像未曾見過面,可是對她卻是親熱的厲害,還有那位孟夫人,她從剛纔就一直都在打量着阮阮。”
“我方纔瞧見她們兩一直看着我們這邊說話,阮阮,你往日就認識那位孟夫人嗎?”
蘇阮上一世自然是認識祁綺的,祁家那八年,讓她對祁家所有人都不陌生。
可是這一世她是不認識的,而且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她們。
蘇阮搖搖頭低聲道:“沒有,我今日才第一次見到她們。”
謝錦月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那就怪了。”
無緣無故的,她們好端端的怎麼對蘇阮這麼不同。
謝嬛敲了祁綺那邊一眼,見她們已經收回了目光,而且駱婉兒也跑去了祁韻身邊跟她撒嬌去了,不由低聲道:“會不會是因爲先前宮門前的事情呀?”
“駱夫人和孟夫人都是祁大人的姐姐,先前阮阮跟祁大人也算是同歷生死了,而且這次的事情祁大人爲了幫阮阮也是冒了天大的風險的。”
“她們或許是好奇吧,所以多瞧了幾眼。”
謝錦月聞言皺了皺眉,想着剛纔祁綺和駱婉兒雖然總是看這邊,可她確實感覺不到惡意、
蘇阮也覺得祁綺和駱婉兒是對她好奇,畢竟之前的事情鬧的那麼大,這京中對她好奇的人可不在少數,而且上一世她雖然一直跟在祁文府身邊,可是跟祁綺也沒少打交道。
祁文府這位二姐性子直率,雖然說話直來直去的,可也沒什麼壞心眼,駱婉兒則是早早就嫁出去了,可也聽說夫妻和睦,從來沒鬧出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蘇阮對祁家的人天生就要包容許多,所以開口道:“四姐,你別擔心了,二姐說的對,她們或許只是對我好奇罷了。”
“今天來的人裡瞧我的人多了去了,給人多看幾眼又少不了什麼,你別這麼小心翼翼的,我人在安遠伯府裡,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最先遭罪的就是他們。”
“駱二小姐又不傻,她不會做什麼的。”
謝錦月聞言想了想,覺得蘇阮說的有些道理,蘇阮是來赴宴的,要真出什麼事情,可不就是安遠伯府先脫不了干係嗎?
她推着蘇阮朝前走着,一邊低聲道:“是我想多了。”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蘇阮又還傷着,她總怕再出了什麼事情。
蘇阮伸手拍了拍謝錦月推着四輪車的手,說道:“別擔心,沒事的。”
一羣人陸陸續續的進了惠安堂裡,那裡果然早已經擺好了戲臺子,先前跟她們分開的齊滎跟其他幾個少年人早已經坐在了裡面,而人羣裡頭,一身青色錦衣眉眼冷淡的祁文府,還有坐在他身旁擺弄着摺扇,指着戲臺子上面說着什麼的莫嶺瀾兩人格外的顯眼。
周圍的少年人有好些都是國子監的監生,瞧見祁文府這個祭酒,除了行了個禮外,就都是紛紛退開,幾乎沒人會湊上前去跟他攀談。
祁文府其實早想走了的,只是祁綺非得讓他留下,莫嶺瀾又想湊樂子,所以才勉強坐在惠安堂裡。
聽着上頭咿咿呀呀唱戲的聲音,還有四周不時投來自以爲隱秘的打量目光。
祁文府眉宇間藏了些不耐,正想起身時,就聽到身後傳來的嬌笑聲。
惠安堂裡的人都是回頭,那邊駱婉兒瞧見祁文府,就快步跑了過來:“小舅舅。”
祁文府起身,卻是越過了駱婉兒等人,目光精確的落在了人羣靠後的蘇阮身上。
瞧見她被人推着的模樣,祁文府直接就皺了眉毛。
腿傷還沒好,怎麼就又出來了?!
衛善不是說過要好生在府中將養,不能着了寒氣,這小丫頭都當了耳旁風了?
駱婉兒叫了祁文府兩聲:“小舅舅?”
“你請的蘇阮?”祁文府沒等她撒嬌就直接問道。
駱婉兒愣了下,對上他有些犯黑的臉頓時慫了:“姨母請的。”
祁文府扭頭看向祁綺。
祁綺一陣愕然,她沒想到自家外甥女這麼不頂事,這纔剛一見面就乾脆利落的把她給賣了。
她忍不住瞪了駱婉兒一眼,扭頭對上祁文府幽黑的眼時,一時間有那麼些尷尬。
眼見着後面那些人都跟了上來,祁文府只是給了她一個“你最好想好待會兒給我個解釋”的目光後,就收斂了情緒。
對面城陽郡主幾人走的慢些,沒聽清楚祁文府三人剛纔的對話,見到他時紛紛行禮:“見過祁大人。”
祁文府擺擺手:“郡主,諸位小姐安好。”
城陽郡主笑着道:“祁大人可是稀罕人,往日裡誰家的宴會上都少瞧見你,還是婉兒面子大,能叫得您過來。”
祁文府臉上的笑既有禮卻又不算特別親近:“郡主說笑了,我只是喜靜,平日才少去各府走動,今日婉兒生辰,我這個做舅舅的怎麼都要來的。”
祁文府說完後,旁邊的莫嶺瀾就笑道:“小婉兒,你這是隻看得到你家舅舅,瞧不見旁人了?”
“我這麼大個人杵在這裡半晌了,都不見你招呼一聲,虧得我還費盡心力的替你尋了禮物,我瞧着這禮物我還是帶回去得了……”
“莫大哥!”
駱婉兒連忙叫了聲,然後嬌嗔道:“送出來的東西哪還有收回去的?”
莫嶺瀾拿着扇子敲了敲她腦門,順勢將禮物盒子遞了過去,然後道:“說了多少次了,叫叔叔,你喚子嶸舅舅,喚我大哥,那我豈不是平白比他矮了一截?”
駱婉兒聞言卻只是抱着禮物盒子白了她一眼。
祁文府算起來也沒比她大上幾歲,可是輩分在這裡放着,她只能叫舅舅。
可莫嶺瀾再跟祁文府交好,他那張嫩麪皮卻是擺在那裡,讓駱婉兒喚一個才二十出頭的人叫叔叔,她可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