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聚神向前望去,不看還好一看嚇一大跳。這些和大宋將士開戰的是什麼怪物呀!一個個面目猙獰殺氣震天,有獸頭人身的有人頭獸身的;有似虛似幻狀如鬼類的;有全身黑氣繚繞獠牙利爪的;有形如殭屍木魈魑魅魍魎的,簡直是妖魔鬼怪的聯合大軍。
這些妖魔鬼怪的聯合大軍實力恐怖,一個照面之下那些人類將士紛紛倒地,不是身上多出幾個血洞就是肢體分離,更有甚者連血帶肉就將人類將士吞食乾淨。雖說人類將士依然奮勇的衝殺上去,卻只不過爲那些妖魔鬼怪等增添了殺戳的樂趣。那一張張猙獰的臉一聲聲暴虐的狂笑刺激着孔浩然幾乎發狂,他奮力的衝上前去向那些妖魔鬼怪們狠狠的打去,可自己的拳掌招式就像是攻擊虛幻的景象一般,那些妖魔鬼怪穿過自己身軀依然向人類士兵殺去。
孔浩然仰天大叫道:“老天啊!這是爲什麼!這是爲什麼?”
驟然間,這些殺戳的景象全都不見,只有孔浩然怔怔的站在一片虛空中。天際緩緩降下一片金光,一方巨大的碑文立在孔浩然眼前。孔浩然仰首望去只見幾個甲骨文字閃耀着金光,赫然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孔浩然愣愣的反覆念着這句話,忽然像是有所領悟般的忙跪坐於地閉目運功。
滄海書閣那小屋之中,老儒手捧書卷就着昏暗的豆油小燈而看,眼見跪坐在地的孔浩然身上發出淡淡的白光,遊弋在煙磯山頂的龐大的‘浩然正氣’源源不斷的自北邊的窗戶進來,向孔浩然體內鑽去。老儒欣慰的一笑,暗道:“此子不愧是上天所選的救世之主,天資稟賦竟然如此超人!想我儒門浩然正氣何等深奧,他竟能從‘浩然心境’中悟通‘仁者之道’,進而踏上儒道修真的門檻。此之令老夫亦不得不佩服呀!”
未已,孔浩然只覺自己膻中穴紫府之中真元激盪,那如乳白色的真氣已經像液體般的沉澱了,他有這個經驗知道一但液體般真氣聚積滿便會轉化爲元丹,那時不僅自己能恢復佛道兩家真元且在功力上更有大的長進。孔浩然緩緩收功,睜開眼睛發現老儒對自己微笑,他感動道:“前輩!我”
老儒笑道:“孩子,你如今已經步入‘浩然正氣’修真境界‘仁、義、禮、智、信、勇、愛’七個層次中的‘仁’境了,可以說是得到儒家真傳。如果你不嫌老夫老而無用,老夫欲將自己所知傾囊相授!”
孔浩然天資聰慧聞琴已知雅意,見老儒有意收自己爲徒,忙跪轉方向向老儒連連叩首,口中稱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三拜!”
老儒哈哈一笑道:“徒兒快快請起,汝今即爲儒門修真道‘正心宗’第四代弟子了,爲師自會將儒門一些密辛一一說於你知。”
老儒將孔浩然扶起身來,又道:“當年爲師悟通‘浩然正氣’進而修真之後,曾召集門下弟子創立了儒門修真門派‘正心宗’,尊仲尼聖師、亞聖孟柯爲第一、二代祖師。後爲師修行百年渡劫之前,吾‘正心宗’已有弟子二百餘人,但多爲文武兼修,真正踏入修真之途的不過十數人。爲師歷劫不成元神逃脫覓地潛修四百餘年終成散仙,後渡過第一次天劫而悟通我儒門修真應以‘入世修心’爲主。
爲師在此後數百年內也曾化身成爲幾位大儒而入朝爲官,欲儘自己一份力量而造福百姓。怎料事事不盡如人意,爲師每每化身之時恰逢天地動盪戰禍連連,看來就是濟世亦要運氣相伴也。就拿爲師化身爲李太白來說,雖說費盡心力終入朝爲官,但總有李林輔、高力士、楊國忠等奸臣惡相不圖造福百姓,反而迷亂聖上把握朝政貪贓枉法爲所欲爲。爲師恢心之下只得借水而遁,唉!”
孔浩然聽得目瞪口呆,問道:“師父,您說李太白是您化身的?”
老儒淡然一笑道:“是啊!怎麼你還不信嗎?”
孔浩然道:“不是,徒兒覺得太不可思意了。青蓮居士一直是徒兒的楷模鼎範,熟料盡是師父您所化身,徒兒真是太高興了!”
老儒道:“往事以已,爲師現在化身爲落魄儒生李慕白,從李清遠李院長父親起就在滄海書閣負責看守和管理。因爲此地‘浩然正氣’濃郁,故爲師一直在此修行,誰知冥冥中自有天意,讓你這個正宗儒家血脈的傳人得以傳承儒家絕學,爲師亦算對得起先代祖師了!”
孔浩然道:“師父,您之後沒找尋‘正心宗’弟子嗎?”
老儒苦笑道:“爲師數百年前就找到‘正心宗’了,可是原來的‘正心宗’早就一分爲二另成兩派,一派改爲‘逍遙派’專修俗世功法劍訣,一派改爲‘天心宗’也從儒家修真變爲道家修真後又併入‘天師道’中,爲師失望之下在不問其事了!”
孔浩然道:‘師父,徒兒現在雖說是修真者,可是卻分不清各類神仙的區別,您能跟我說說嗎?”
老儒道:“爲師已是經歷兩次天劫的散仙了,卻也說不請具體神仙的區別。只是知道神仙是俗世之人對超脫生死擁有大神通者的稱謂,一般來說神仙具是人間界和仙佛界梵衆天、梵輔天、少光天、無量光天、少淨天、無量淨天、福生天、廣果天、無想天、善現天此十一層天的修真者或靈獸、神獸修行而成的歷經天劫考驗的大神通者。
神仙並無清楚的分類,除一些法力無邊的大神外,其它的三百六十位正神、七百二十位毛神均是仙人中選出授以神職的,需受到玉帝的管轄。仙家又可分爲天仙、地仙、散仙,天仙是指功參造化歷劫飛昇並被授以職務的參於天庭議事的仙人,和三百六十位正神類似只是稱呼不同而以。地仙是指歷劫飛昇卻並未授以職務不入天庭議事的仙人,通常是遊逛於梵衆天到善現天十層天的三十六府、七十二洞,受玉帝管轄。散仙便是如爲師這般歷劫不成改以元神修仙的,介於大羅金仙和修真者之間,一般在人間界和梵衆天、梵輔天、少光天、無量光天、少淨天此六層天修行,入仙籍卻通常不受管轄,可以說比一般仙民都自由灑脫些。”
孔浩然道:“師父,如次說來神仙倒也並不逍遙自在,反而散仙倒不受約束些!”
老儒笑道:“天仙、地仙均是大羅金仙以上的修爲,比之散仙何止勝上一籌半籌,我等若非無法可想誰願棄去本體改修散仙。再說散仙者每五百年曆天劫一次,過得去逍遙自在過不去元神消散不入輪迴,況且我等散仙具不可插手俗界和修真界之事,否則違反天條必受懲處。”
師徒兩人又聊了一番,眼見天色不早,孔浩然方告辭下山。孔浩然一邊細細思索師徒兩人談話的內容,一邊施展輕功身法疾駛下山。行於半山腰有一片杏林枝繁葉茂,被夜風吹動枝葉唰唰作響。孔浩然正沉思間,忽覺前方似有異動,剛要停下腳步細細察看,卻聽見兩聲大喝同時響起:“看掌,大力金剛掌!看拳,天霜拳!”
孔浩然雖說體內兩顆元丹之力被封,可他今夜悟通‘浩然正氣’之‘仁’境,以修真之真元比之俗世功法可是勝之多多。事雖突然可孔浩然卻並不慌亂,腳下一停隨手揮出一道真元。儒門功法陰陽相濟遇強則強,一道掌風一道拳風遇上‘浩然正氣’彷彿遇上一堵水牆,陰陽轉化間將掌風拳風化去並另起一股大力反擊過去。兩聲慘叫,兩道人影被反擊的‘浩然正氣’震倒於地,全身真氣被封顯些閉過氣去。
孔浩然上前一看卻是宋玉書、趙天龍二人,此時二人正痛得呲牙咧嘴面色蒼白。
孔浩然又好氣又好笑,忙行至近前喚出靈蘊丹給兩人各服上一粒,又推宮過穴解開兩人被封真氣。宋玉書、趙天龍虛弱的看了看孔浩然,嘴角張了張欲要說話,孔浩然輕喝道:“快運功療傷,休要誤了靈藥功效!”
宋玉書、趙天龍二人不敢言語忙盤坐運功。孔浩然眼見兩人行功,宋玉書用的是道家功法,趙天龍用的是佛家功法,兩人的功力在這數月之中大有長進,都有一般人修練二三十年的火侯了。宋玉書、趙天龍二人感到一股熱流衝入全身經脈,不敢稍慢忙用自身修練的功法引導起來。
孔浩然擡頭望望天色已是將近卯時了,若不快些趕至房舍就要碰上那些早起幹事的管院和小廝了。不過柱香工夫宋玉書、趙天龍幾乎同時收功,兩人睜開眼睛相互看了看極有默契的同時翻身跪拜於地,向孔浩然道:“師父在上,請受小徒宋玉書、趙天龍一拜!”
孔浩然一驚,忙伸手發出一股真元令兩人拜不下去,問道:“你二人這是爲何?”
兩人用盡功力掙得面紅耳赤亦不能下拜半分,只得站起身來。宋玉書道:“我二人自負文才武功均不落人後,但初見你之時便知你非常人,後經多方測試果證明你文才勝我等多多。此數月來我等每於夜間便沉沉睡去,而功力不減反增遠超平日修練,今日我二人留下心眼先行自閉黑甜睡穴,等睡穴自解後一看房舍之內唯你不在,我二人又順着白日在你身上所下的特殊香氣跟蹤而至此。方纔又試出你武功亦勝我等多多,故而我二人願拜你爲師跟從於你,望你能准許!”
孔浩然道:“我年紀尚幼,若說爲師豈不折殺我也!不若我等以朋友兄弟相稱,於文武之道盡可互相交流,豈不妙哉!”
宋玉書、趙天龍又相施一眼,猛然一起單膝跪倒抱拳爲禮,道:“我宋玉書、趙天龍願拜孔浩然爲大哥,此生此世情義不變,但有所命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孔浩然連忙扶住二人,道:“兩位哥哥皆年長於我,小弟怎可爲大!”
宋玉書道:“所謂:藝無先後,達者爲尊。今大哥文武兩途及人品道德均遠勝我等,我等二人皆甘心拜爲大哥,望大哥莫要推辭!”
趙天龍也嗡聲道:“大哥若不願收我若人爲弟,我二人當跪地不起至死方休!”
孔浩然知此二人均是聰慧之人,一個狡猾如狐一個扮豬吃虎,雖說是富家子弟但人品卻是不惡,如今見兩人堅持如此只得應允。當下三人撮土爲香,在清新自然的杏林中,面對即將出頭的一縷朝陽,拜了三拜定下盟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