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把火把伸到我眼前。應該是我顫抖的語氣讓他產生了不安和疑惑。
“強子，你的臉色很難看。”
是的，我自己都能感覺出來，不但臉色難看的嚇人，額頭都冒出細密的汗珠。心情更是緊張、恐懼和興奮交織在一起，複雜到了極點。
我們是沿着三岔路口外圍石壁，按順時針方向走的。此刻，我的手電照在這條通道入口的石壁上，在那裡，有一個清晰的標記，箭頭指向通
道入口。
“有記號！”
“誰做的？是新的劃痕，新的標記。”
胖子和傑克看見這個標記後同時驚呼。
“這是我的標記。”說這句話時，我的聲音裡沒有一點生氣，而是頹廢到了極點。
刷。手電光和火光同時照在我臉上。胖子的火把都特麼快杵我臉上了。我甚至聽見眉毛被燎着的聲音。
“你想點了我咋地？”我不滿的往後退了一下。
胖子這才意識到火把離我太近。他往回收了一點火把，急赤白臉的就問我：“你做的標記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你不是說我們沒有穿越嗎
，這都怎麼回事？！”
“我們一直在一起。至少從上面墜下來之後，你沒有離開過我。”傑克的聲音很冷靜。“請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做的這個標記和爲什麼要做
這個標記。”
我往前走了幾步，走到那個標記跟前，仔細地看了片刻。
“是的，這是我慣用和特有的標記，但不是我做的。是別人。在我們之前，最近，有人來過這裡，並做了這個標記。”我儘可能冷靜的分析
到。“而且，這個人認識我，熟悉到了解我的某些習慣和細節。我想有興趣來這裡。並熟悉我的人，是誰，不用我說出來你們都猜得出來吧。
”
胖子的大眼珠子轉了轉沒說話。傑克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我走回來，站在傑克面前。對唐語默說：“你們放一個人進入過地下溶洞，爲什麼？我想，你們沒料到他會走這麼遠，這麼徹底吧。在我們
之前，他已經抵達了你們的聖地。永生之門。”
其實，在發現這個標記後，表情變化最大的人其實是唐語默。如果不是因爲承受着傑克的一定體重，我想她會跳起來或做出別的更激烈的行
爲。
而且，傑克也應該對唐語默的身體不由自主和無法抑制的微小動作有感覺，在我質問唐語默時，傑克的眉毛也擰成一個問號。問號的對象同
樣是唐語默。
“他是魔鬼。”唐語默的話裡充滿了恨意。
“是因爲他走到這裡嗎？如果因此就稱他爲魔鬼，那你也是。當然，還有我們。”我用眼睛掃了一下傑克和胖子。
“別算上我。我不是。”某個從外表來說最像魔鬼的貨色提出了抗議。
“不。儘管他能走到這裡更讓我意外，但是他能讓我們族長答應他下來。纔是他魔鬼本性的體現。他是第一個進入地下溶洞的外姓人。這對
我們客家人來說，是無法想象的。”
我面無表情地直視着唐語默。我已經滅掉了手電，此刻唯一的照明就是站在我身後胖子手裡的火把。火把的光照在唐語默臉上，而我的臉則
在自己的陰影裡。
這個效果很好，雖說跳動的火光，會弱化唐語默臉上的某些細微表情變化，但我隱藏在黑暗中的臉，卻能增加她的心理壓力。這對逼迫她說
出實情有幫助，而且我還能通過觀察，比較準確判斷出她的心理活動。
“那你們爲什麼讓他下來？”
我的這個問題讓唐語默的目光閃躲了兩下。其實她是看不見我的眼睛的。我刻意保持了一個很微妙的距離，我的臉完全在黑暗裡，火光照在
她臉上，卻不足以反射到我的臉上。她的目光不是在躲閃我的眼睛。而是在躲閃她自己的心。
“這是我們族長和他之間的協議，我不知道。你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我們族長，或者你可以問他本人，你們應該很熟吧，否則，他也不會爲
了救你。擔保別的人再一次進入地下溶洞。”
唐語默說的再一次，應該是胖子和蕭婷進入地下溶洞尋找我們的那一次。可擔保是怎麼回事？胖子能夠順利進入地下溶洞，只是複述了曹明
哲給他的一句話，難道這句話裡還隱含着什麼更深的意思？
“那你爲什麼稱他爲魔鬼？只因爲他進入地下溶洞？這不足以讓他成爲魔鬼吧。”
我看到唐語默的眼睛向右上角轉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說：“爲什麼不夠？他改變了我們客家人數十代的傳統，我們的秘密將因此無法保守
。這對你們來說或許是無關緊要的，對我們客家人來說則是致命的。這叫。。。。。。用你們的話怎麼說來着？”
“看熱鬧不怕事大。”胖子憋不住，伸過腦袋來說了一句。
胖子這一動，不但光線的明暗度起了大變化，更主要的是完全打亂了我的節奏和氣場。我氣得恨不得踢死這貨。
“他怎麼出去的？我希望這個問題上你不要隱瞞。這關係到我們的性命。”
火光已經照在我臉上，我不可能再一次隱藏自己的表情，只好讓自己的表情儘量顯得嚴肅、沉穩。其實這個問題纔是最重要的，我前面的問
題都在給這個問題做鋪墊，我在搞清楚唐語默知道多少，和她知不知道曹明哲是如何從這裡出去的。
是的，石壁上的標記是曹明哲留下的。而且我可以確定，他是有目的留給我的，因爲他留了一個我最熟悉的標記。他不但給我指了一條路，
還要讓我知道留標記的人是誰。
從唐語默的口氣可以看出，曹明哲進入地下溶洞是耍了手段的，並沒有受到客家人的邀請。而且他居然一個人深入到了這裡，那他就不可能
從原路返回離開這裡，他怎麼離開這裡的成了目前最迫切的問題。
“我們是在聽到宋先生說的那句話後，才知道他已經離開地下溶洞了。他能說服我們族長，讓他進入地下溶洞，並能活着走出去，你說，他
不是魔鬼是什麼？！”
火光下，唐語默的表情突然衝動起來。似乎我的這句話讓她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