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也跟着進去了,被其他人將她和秦止分別擠在不同的角落裡,一路向上,沒什麼交談。
回到辦公室時寧輕也沒真的依言去秦止辦公室。
兩天沒來上班,工作積壓了不少。辦公室也是個製造八卦和傳播八卦的地方,她一路從電梯回到辦公室再去茶水間和洗手間轉了一圈回來,寧輕收穫了不少關於她自己的八卦,無非是她和秦止的關係或者和徐家的關係。
那天秦止拖着她去找朵朵時讓何蘭和她的助理看到了,或許更多的人也看到了,之後她和秦止雙雙翹了兩天班,公司關於她和秦止的風言風語在他們消失的這兩天裡早傳得沸沸揚揚,傳來傳去無非是她是秦止的女朋友或者妻子之類,這也就解釋了她爲什麼碩士剛畢業一年就空降進入投資併購部,最近還成爲了董事會替補熱門人選。
也有知情人透露說寧輕其實是徐璟的女朋友,徐家內定的兒媳婦,如今卻和秦止勾搭到了一塊,還讓人給撞到了,背後指指點點的有點多。
更多人是傾向於相信後者的,將一個看着無論姿色還是才情上無任何優勢卻又異軍突起的女人往不好的方面踩是習慣,相信了後者再看着寧輕時眼神裡多少也就帶了些不屑,其他人如此,辦公室裡的同事亦如此。
再精英嚴謹的部門,總有那麼幾個喜歡八卦和幸災樂禍的主兒,如今看到寧輕時,雖表面上客氣,眼神中卻總帶了那麼些不屑,那種眼神讓寧輕想到了時下流行的三字詞,白蓮花,綠茶婊。
這兩個詞用在她身上,寧輕隱約覺得大概是沒用錯了,她是徐璟的女朋友,卻和秦止一起出去找朵朵,還花了兩天時間和他陪朵朵去看她的奶奶,這種做法於情於理都是不合適,甚至容易讓人誤解的。
回來之前寧輕也隱隱猜到了這方面的問題,如今真的遇上了倒也能坦然接受了。陪着朵朵的那兩天,寧輕覺得後悔,朵朵很開心,她……很滿足。
只是造成這樣的局面,確實也怨不得別人,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因此當她擡頭看到何蘭面無表情地走過來時,寧輕還是站起了身,很客氣地衝她打了聲招呼:“何總。”
何蘭美豔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臉皮繃得緊,她的走近,整個辦公室都能感受到她帶過來的低氣壓。
辦公室一時間有些安靜無聲,一個個擔心卻又好奇地盯着寧輕這邊。
何蘭走到了寧輕面前,繃緊的臉皮終於撕開了一道縫。
“捨得回來了?”冷冷帶着諷意的嗓音響起,幾乎在同一瞬間,她的手掌也跟着高高地揚了起來,照着寧輕的臉就要狠狠甩下來。
寧輕下意識擡臂擋住,一隻手比她更快,牢牢扣住了何蘭要揮下來的手。
“這是在做什麼?”淡冷的嗓音從她身後響起,嗓音略低,隱隱帶着不悅。
秦止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左手還拿着開會要用的文檔夾,右手牢牢扣着何蘭的手腕,眸光清冽凌厲。
寧輕默默往秦止看了眼,抿着脣沒有說話。
何蘭皺着眉,扭頭看秦止,太過氣憤,連平常關於僞裝的平和麪具也撕了下來,只是冷着臉看着何蘭。
“堂堂一公司的副總,上班時間來找下屬麻煩,丟不丟人!”秦止鬆開了她的手,語氣很淡,卻隱隱有一股氣勢在。
說完時秦止看也沒看她,只是往辦公室掃了眼:“開會!”
寧輕從書架上抽出會議筆記本和簽字筆,一聲不吭地跟着衆人去會議室。
“寧輕!”何蘭在背後叫住了她,“會後來我辦公室一趟!”
冷着臉離開。
寧輕沒應,在其他人探究的眼神下進了會議室,面容淡淡,將情緒掩藏得很好,開會時也沒有因爲這些小插曲影響到情緒,工作彙報簡潔明瞭,字字戳重點,其他人還很是意外地往她這邊看了好幾眼,連向來喜歡挑她毛病的秦止也只是淡淡頷首,從會議開始到會議結束,將近一個小時的會議竟沒再對她的表現有一絲挑剔。
會議結束時秦止叫住了寧輕:“寧輕,你先留下。”
其他人默默收拾着會議筆記魚貫而出,藉着出門左轉的機會偷偷往會議室看一眼,寧輕自始至終只是捏着筆低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整理着會議筆記,白皙細長的脖頸隨着她側低頭的姿勢彎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線條優美,半張側低着的側臉溫婉安靜,卻又極其專注,似乎完全沒留意到周遭變化。
秦止輕叩了幾聲桌面,不緊不慢的。
寧輕擡起頭看他,抿着脣,還是先道了聲謝:“剛……謝謝你。”
秦止看着她,視線從她眼睛裡移到她微腫的左頰,再移回她的眼睛:“臉是被打的?”
寧輕下意識伸手擋住了那一處,微微點了下頭,很輕:“算是吧。”
秦止脣角隱隱勾起了些弧度:“你這都還沒正式嫁進徐家呢,婆家還沒教訓,孃家倒上趕着先替婆家教訓人了。”
他這話聽着不太好聽,寧輕沒回應,輕抿着脣,看向他:“秦董讓我留下來有什麼事嗎?”
秦止看她一眼,從壓着的資料裡抽了份遞給她:“凌宇的項目重新修訂了一些條款,旭景讓步的底限僅限於此。你回去好好再看看,下一次的談判你來主導。”
寧輕點了點頭,拿了過來,翻了下,看沒什麼事,也就先回了辦公室。
寧輕想起何蘭離去前的話,雖不太想去,到底還是上午了一趟。
在門口的時候又遇到了剛從會議室回來的秦止。
秦止手掌還握着門把,側身看她:“你是要上趕着來找打嗎?”
“她不會的。”寧輕淡聲應着,“她剛纔就爲了給我個下馬威而已。”
敲了敲門,到底還是進去了。
辦公室就何蘭一個人在,神色隱隱還緊繃着,但比稍早前好了些。
寧輕叫了她一聲:“何總。”
何蘭擡起頭來,視線落在她臉上,然後慢慢移到了她有些紅腫的左半邊臉頰上,握着鼠標的手頓了下。
“臉怎麼了?”何蘭問,人就站了起身,走了過來。
寧輕抿了抿脣,沒正面應:“您找我有事嗎?”
何蘭在她面前站定,長長嘆了口氣,語氣舒緩了下來:“還在生伯母的氣?”
寧輕斂下眼眸,違心地應了兩個字:“沒有!”
何蘭又是一聲嘆氣:“寧輕,你也甭想着騙我,我知道你心裡委屈。”
寧輕沉默了會兒,擡起頭,定定看她:“我沒委屈,這件事情上我確實也有錯。但是我從不認爲我對不起任何人,更沒有對不起徐璟,無論是我媽的耳光還是您的耳光,都不是我該受的。”
寧輕停了停:“那天的新聞你們也都看到了,朵朵不見了,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失蹤了,我擔心她幫忙找她有錯嗎?她是我姐的女兒,從小就沒了母親,還被唯一的親人拋棄了,我幫她一下怎麼了,別說是陪她幾天,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願意摘下來給她!”
何蘭臉色倏地就沉了下來:“所以你就不顧徐璟的感受跟着別的男人一出去就是三天了?電話不接手機關機?”
“我只是想陪陪那個孩子,不是和什麼男人怎樣。如果徐璟真的懂得體諒就不會在那個時候和我亂吃醋而是過來幫忙找人,既然打電話也是吵架,還不如讓彼此清靜。”
“你……”何蘭的手掌陡的又掄了起來,巴掌照着寧輕的臉頰就要打下來。
寧輕釦住了她的手腕,沒讓她真的打下來。
“伯母,我還沒嫁進你們徐家。就算真嫁過去了,也不是你們家的丫鬟,說打就打。請你們也尊重我一下。”
甩開了她的手,抿着脣:“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站住!”剛走到門口,何蘭冷着嗓子在背後說,“你這什麼態度,徐家的大門都還沒進現在就成什麼樣了?當初如果不是你哭着求着說會好好對徐璟你以爲我真願意讓你進這個家門?”
“抱歉,我不記得了。”拉開房門,寧輕出去了。
一擡頭又看到了秦止,不知道是剛從裡面出來還是一直沒進去,人站在辦公室門口,一隻手隨意地揣在口袋裡,另一隻手端着杯咖啡,慢條斯理地輕啜着,姿態優雅。
看到他時寧輕打了聲招呼:“秦董。”
秦止視線從她臉頰上輕輕掠過,慢慢落在了她的眼睛裡,眉梢輕輕一挑:“和你未來婆婆吵起來了?”
寧輕眉心擰了下:“秦董什麼時候也這麼八卦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強迫症發作,最近幾章內容比較短小精悍,所以把後面兩章合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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