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有時候夾着尾巴做人才好。”
“二嬸是指在這裡嗎?我都不住在這裡難道還擔心我得罪你們這些長輩嗎?對不起二嬸,我想先回去了。”江黎轉開頭就要往外走,還沒走幾步就再次被許文清擋住去路。
事情還沒有分清,許文清就這麼迫不及待,江黎秀眉緊蹙,只怪自己當時沒有拍照下來留着做紀念。
“這麼晚了,凜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回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許文清臉上原本的怒意瞬間轉換成笑容。
江黎心陡然一頓,凝視着許文清那張美麗臉上的虛僞。她冷冷拒絕,“不用了,我在這等凜川一起回去。如果他真的很晚回去,那就讓司機送我回去好了。”
“現在已經這麼晚了,就在這住下吧。”許文清根本不給江黎反駁的機會,拉着江黎就往宅子裡面走。周圍傭人看到這都用一種麻木的眼神看着,彷彿這種事情早已是司空見慣一樣。
“我不想在這住。”江黎掙扎了兩下,今晚是個不安靜的夜,雖然彼此都沒有證據證明對方。但大家的心裡都很明白,只不過還沒有撕破臉而已。
“你們在鬧什麼?”
她們吵鬧的一幕,正好被在夜裡散步的張欣容撞見。
“大嫂來的正好,凜川被爸叫走了,可現在太晚了,我就想着讓江黎別走了,今晚在這住下,誰知道這孩子偏偏不答應。我是沒這麼大的面子,不如嫂子你說說,江黎可是你的兒媳婦。”許文清話雖這麼說,但拽着江黎的手卻沒有絲毫鬆懈。
“二嬸,我不願意在這住,你何必強人所難。”江黎不悅的又掙扎了一下,明眼人看着覺得許文清手上沒用多大力度,但江黎卻感覺自己手腕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張欣容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畢竟江黎是她兒媳婦,她也沒壞到那種程度。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話:“就在這住一晚吧,剛纔我看到你爺爺跟凜川還有致遠說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開。你一個女人三更半夜走,你不怕出事,到時候凜川那邊我也沒法子交代。”
“可是媽——”江黎還想反駁,許文清見狀率先開口把江黎未說完的話截下來。
“大嫂都這麼說了,小黎你就別這麼不懂事了,我現在就讓傭人把你跟凜川的臥室整理一下。就算你現在回去了,到時候凜川那麼晚回家開車也危險,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凜川考慮一下不是嗎?”
兩個長輩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江黎哪裡還有插嘴的份,沉默着算是應許了。
等到張欣容走後,許文清臉上就露出了得意的笑,舉起還拽着江黎手的手笑道:“走吧,二嬸要不是壞人,看你這孩子就好像我會對你做什麼一樣。”
“我可沒這麼說,房間我自己認識,就不勞二嬸費心。天色不早,二嬸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江黎甩開許文清的手,獨自往她所住的那棟別墅方向去。
許文清這麼着急不讓她走,目地已經很明顯,可眼下她又走不掉。早知道,昨晚即使沒有證據也該跟白凜川提一下的。
回到房間後的江黎坐立不安,時不時看着牆上掛着的鐘。上面的短針指着九點,可白凜川還沒有回來,打電話給他也不合適。
就這樣忐忑不安的過了一個小時,房間門被人這時候敲響。她心中一喜,原以爲是白凜川回來了,可開門進來的卻是家裡的傭人。
“大少奶奶,我來給你送杯牛奶。”
“謝謝。”江黎接過牛奶,隨手放在了桌上,眼睛時不時盯在牆上的鐘上面。
許文清這麼執着的要求她留下一定沒什麼好心,她只能期盼白凜川儘快回來,也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心安。時間的等待總是最磨人的,她焦急的來回在原地打轉,白凜川還是沒來,反倒是自己等的口渴。
拿起傭人送來的牛奶喝了幾大口,又坐在房間等待。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江黎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最後是被一陣腹痛疼醒的。明亮的房間裡面依舊除她之外沒有旁人,牆上的鐘已經指到了十二,爲什麼白凜川還沒有回來。
江黎從牀上坐起來,腹痛越來越難受,疼得她小臉瞬間煞白。她摸索着準備下牀,卻一個不小心直接從牀上摔了下去。整個人有種腦袋充血的感覺,只片刻就疼得她滿頭大汗。
“啊——”江黎忍不住低呼出聲,手捂着肚子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可此刻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她拖着沉重的身體,一點點艱難的爬向那扇門,平日近在咫尺的門此刻卻觸碰不到。
每爬一步都像是踩在針板上,那種感覺痛不欲生。
回想今晚發生的事情也覺得不對,當時許文清就不讓她走。既然是不讓她走,又怎麼可能讓她安然無恙的呆在這。只是江黎沒想到,許文清這個女人竟然這麼歹毒。原本活着的理由就是好好照顧媽,如果這次她死了,那媽以後由誰來照顧。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不清,江黎無力的趴在地上艱難的蠕動。只依稀看到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似乎看到白凜川開門進來了。
“白……”她沙啞着聲音艱難開口。
白凜川看到這一幕,冷峻的臉上鍍上一層擔憂,他立刻彎腰扶起地上的江黎,一向平穩的聲音帶着少許顫音,“你怎麼了?”
“我……”江黎眸子轉動向擱着牛奶的茶几,她想告訴白凜川注意那杯牛奶,但身體的疼痛讓她幾乎要暈厥過去,更說不出一個字。
看江黎情況不妙,一向沉穩自持的白凜川臉色大變,慌忙將她從地上抱起,“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你撐住。”
“疼……”江黎依偎在他懷裡,聲音輕不可聞。
“來人,快備車!”白凜川咆哮的聲音將寂靜的夜喧鬧起來,驚慌涌出來的不止是傭人,還有住在家裡的幾個長輩。
張欣容最先注意到握在白凜川懷裡的江黎,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此時的江黎有些不對勁,“怎麼回事?”
白凜川根本沒心思回答別人的問題,抱着江黎直接往車那邊跑。有傭人開着車過來,他不管不顧的丟下一羣長輩就讓人去醫院。
感覺到懷裡的江黎漸漸失去知覺,白凜川心急如焚,“別害怕,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杯子……”江黎嘴裡重複呢喃着這兩個字。
白凜川俯身去傾聽,江黎說話聲音實在太小,即使這樣他也無法聽清,只能安慰着說:“不要再說話了,馬上就到醫院了,治病之後就沒事了。”
“疼,很疼……”江黎疼的在白凜川懷裡掙扎,雙手緊緊抓着他胳膊,連嘴脣都疼得死白。
“不疼,馬上就不疼了。”白凜川重複呢喃着這句話,摟緊懷裡的江黎,心疼的親吻着她眉心。看着懷裡江黎的模樣,他的心也跟着一陣陣抽疼。但凡這種疼痛能轉換,他都願意替江黎去承受。
“快點!”感受到懷裡的江黎正在一點點失去知覺,白凜川再好的定力也控制不住,衝着司機連吼了好幾聲。
“不能再快了大少爺。”司機被嚇得出了一頭冷汗,他眼下這速度,在城市裡面穿梭已經遠遠超速了,只要交警看到都是要追上來的。
“我老婆要是有什麼事,你就不是丟工作這麼簡單了。再不快點,我現在就把你從車裡丟出去!”
“是,是!”司機被白凜川那羅剎般的表情嚇得兩腿只哆嗦,再也不敢說半句廢話,開着車就直奔大路。即使現場有交警執勤,司機也直接踩油門衝過去,引得後面跟着幾部騎摩托車的交警。
車子一路開到醫院,白凜川抱着江黎橫衝直撞的闖進醫院,將守夜的護士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
“我老婆肚子痛,還不快去找醫生!”白凜川衝着護士大吼一聲。
白凜川的到來讓整個寂靜的醫院都忙碌起來,江黎被護士用推牀推進了手術室,白凜川想也沒想就要跟進去,卻被護士給擋了下來。
“白先生,手術室不能喧鬧,爲了讓醫生更好的發揮,你還是在外面等着吧。”
“你一定要治好的老婆,她絕對不能出事,一點都不行。”此時的白凜川失去了以往的冷靜,要不是護士攔下來,他真就會衝進手術室。
江黎發生的一切來的太過突然,他完全沒有意料到。只怪自己沒有早點回去,要不然江黎的病情也不用這樣嚴重。
事到如今,他只剩下無盡的懊惱。
“該死。”白凜川狠狠一拳砸在牆上,鮮血順着他指關節往下滴,雪白的牆壁也被鮮血染紅。
隨後趕來的張欣容看到兒子這幅模樣,不禁着急起來。隨着她一起來的還有幾個白家長輩,只有年歲已高的白老爺子沒有來。
“究竟是怎麼回事,江黎到底出什麼事了?”張欣容是第一個提出問題的。
白凜川餘怒未消的坐在長椅上粗喘着氣,雙手交叉,一言不發的盯着地上的地板,腦中全是江黎靠在他身上無力喘息的畫面,那感覺就好像江黎快要死了一樣。單是這樣想想,他胸腔中跳動的心就加速起來。
爲什麼會這樣,明明當時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