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噩耗

這天上午兩名小交警正窩在一臺黑色的越野車測超速。天氣異常的寒冷,風雪交加的能見度極低,兩個人正在車廂你一言我一語的詛咒這該死的鬼天氣和抱怨這個變態的工作長待遇低的時候被左側刮過的紅色的旋風給驚呆了。

在副駕駛的那位更是連叼在嘴裡的煙都掉了下來。“喂”他拍了拍身邊的同伴“老李我眼睛沒花吧?剛剛過去的是一臺車?”

“你沒眼花”老李的眼睛也瞪得老大,對着正在查看手上儀器的那位說:“不用看了起碼過了一百五十碼。TMD......“他狠狠罵了一句國罵,“這些個有錢人個頂個橫行霸道仗着車好飆車,當馬路是他家的。看我老李的今天非把這些紈絝子弟逮着不可?”

“哎呀,我說老李呀,你也就嘴皮子利索。腳下也得加點油嘛,就你這車速還說逮人家呢?不把人跟丟就不錯了。”看着前面還在不斷加速的紅色跑車坐在副駕駛的那位不由的嗤笑一聲.

“WC,我說老劉你少站着說話不腰疼。你看看人家的是什麼車那是蓮花好不好再看看咱這破車”他憤然的狠狠的拍了拍方向盤“不是我吹,也就是我還能吊在後頭咱們隊裡換了誰也甭想。”

“也是,照我說咱們隊裡的車早該換了,就那堆破銅爛鐵還想跟人家上百萬的名車比,不是就得跟在人家車屁股後面吃尾氣嗎......”

兩人插科打諢的已經追到了G市著名的旅遊景觀濱海大道,前面的車冷不防再次加速紅色的車身像離鉉的箭一樣衝了出去。一下子把追在後面的車甩得老遠。

“靠......前面那位不是磕了藥,就是喝醉了,這哥們玩命呢!老劉快請求支援。在前面把人給截下來。”開車的那位緊張的握緊了方向盤,油門早踩到了底。

他旁邊的那位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那小子跑不了,我剛跟上面聯繫過今天前頭‘鬼門關’出了事故那段路早封了。”

而這一切駕駛紅色的跑車的葉小梨卻一無所知,一路上她不知闖了多少紅燈,至於違規就更不用說了,也算她運氣好住的別墅在城市郊區,道路上又因爲天氣的原因車輛稀少,要不然像她這樣的野蠻駕駛,早就出事了。腦海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剛纔從兒子手機中那個年輕的陌生男孩子驚慌失措的聲音:“您是葉阿姨嗎?是凌旭出事了在濱海公路,他把車給開海里去了......”

不會的,不會是真的。葉小梨的心裡一陣陣的發緊。她的小旭......不她拋開那些可怕的念頭,這只是一個玩笑一個惡作劇而已。等到她趕到的時候她的小旭一定像以往那樣嬉皮笑臉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向她最鬼臉,滿不在乎的叫她一聲媽。這一回她再不會不分青紅皁白的大聲呵斥。這個孩子啊!他做的所有隻不過只爲了喚起自己更多的關注罷了。

這些年對這個孩子實在是關注的太少了,她要給這孩子多一點再多一點的關心。因爲直到此刻她才發現原來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擁有也不過是這個孩子而已,想到這裡她的心裡越發的焦急起來,她要馬上見到自己的孩子,看見他安然無恙。

不由自主的油門踩到底,蓮花給力的飆到兩百碼向前飛馳而去。

汽車飛馳着上了濱海公路,再轉了幾個彎就到了整個公路最險峻的一段——一個將近九十度的大彎橫埂在眼前,彎道在數十米的山崖上,下面就是暗礁密佈波濤洶涌的大海。這裡因爲地勢的險要一直是G市交通事故最頻發的路段。也因此有了一個相當恐怖的名字——鬼門關。

遠遠的葉小梨就看見道路上一大排的路障和許多警察。真出事了,她心裡一陣發怵連忙踩了剎車。高速行駛的跑車在撞到你個路障後,拖着長長的剎車痕,歪歪斜斜的停了下來。緊跟着一直在後面辛苦追趕的警車也才距離它三四米的地方剎住了車。當兩名警察怒衝衝的下車要揪出裡面的司機質問的時候。紅色蓮花的車門打開了。一名穿着室內拖鞋,披着一頭亂髮的女子下了車。當即兩名見慣了大場面的警察叔叔掉了下巴,那個把車速飆到兩百的司機居然是一女的,看年紀還不小。這個姐姐威武啊!

吃驚歸吃驚該做的事還得做不是。兩個人上去就要先教育這個大姐一番。誰知這位根本對兩位警察視若無睹,直愣愣撥開人羣就衝進去了。要說開始葉小梨對兒子的事還抱有一絲幻想,當看見人堆裡那一輛剛從海里拖上來的因爲劇烈的撞擊已經千瘡百孔嚴重變形的悍馬的時候,全身彷彿所有力氣都被抽空了整個人軟綿綿的癱在了地上。這車型這顏色儼然就是自己送給兒子的十八歲的成人禮如。

但她到底是歷經風雨的成人雖然受了極大的刺激但理智尚存,只見緊緊抓住正在旁邊努力把她從地上攙起來的兒子的發小周澈的手嘶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小旭人呢?叫他快出來,別再和我開玩笑了。這回媽媽不罵他,什麼要求媽媽都滿足。”

“阿姨,小旭這次不是開玩笑......”周澈難過的低下了頭他不忍再說下去只用手指了指在寒風肆虐下的波濤洶涌的大海。抖着聲音說;“他在那裡?”

這幾話像是一把利刃徹底撕裂了葉小梨的心。讓她腦中那本來就繃得很緊的弦錚的一聲徹底的斷裂她眼前一黑徹底的失去了意識。兩名怒氣衝衝的擼起袖子準備教訓人的兩名交警看到了眼前事徹底沒了脾氣。在紅色的蓮花上貼了份超速的罰單,就嘆息一聲開車離開了。算了誰家的父母孩子遇上這種事不得急眼啊,自行車都能蹬上個一百碼何況還是輛跑車。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呦!

葉小梨再一次清醒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的病房裡,身邊是她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她的前夫凌濤。經過這一番折騰儘管悲痛到了極致葉小梨還是恢復了理智。望着身邊的男人曾經她以爲再見到的時候自己終於可以趾高氣昂的將他羞辱一番這樣的場面她曾今在腦海裡幻想了很多,可是誰知真正到了這一刻卻已經完全沒有這樣做的心情。

難過的偏過頭避開男人關切的目光她啞着喉嚨問;“找到小旭了嗎?”沒有救援人員說當時風浪大那片海的有暗礁密佈情況複雜很難找到小旭的......”說到這裡凌濤停頓了一下到底沒有將遺體這兩個字給說出來。

“會不會小旭根本沒在車上,開車的是別人”葉小梨的聲音裡帶出一絲僥倖。但就是這一點希望也很快被凌濤接下來的話給打破了“這......不可能.....”只見他一字一句艱難的說“當時有很多人在場,他們目睹了整個過程。小旭......當時......”凌濤再也說不下去,用手掩住臉大顆大顆的眼淚從指間蹦了出來。

正在這時門被輕敲了兩下,然後推開了。一名警察走了進來。他先是確認一番對方的身份在很程式化的慰問了一番死者的家屬之後在步入正題。從這名警察的口中葉小梨瞭解到整個事件的全部過程。

原來凌旭加入了一個飆車的少年團體,而在午夜或者黎明時分在馬路上狂飆使這些衣食無憂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需求刺激的最佳方式。而在今天早上這些不良少年們在鬼門關那裡進行了一場比賽。駕着車對着懸崖開然後在剎車,誰離懸崖的距離短誰就是勝利者。

“很遺憾令郎的車直接撞倒護欄,衝下了懸崖。他當時的車速非常快,地上也沒有留下任何剎車的痕跡。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令郎是自殺。”最後葉小梨牀前的警察合上手中的文件夾做出了這樣的結論。

“不可能小旭那樣活潑健康的孩子怎麼會自殺,他還剛剛滿十八歲,請你們一定要查清楚啊!”葉小梨激動的從牀上爬起來聲嘶力竭的說。被再一次關緊

而她這樣激動的行爲被身邊的凌濤制止了。只見他一邊用手壓制住欲起身的葉小梨一邊勉強的笑了笑送走了來訪的警察。當門被再一次關緊的時候,才沉聲說;“你冷靜一點,現在着急又有什麼用?小旭真是自殺的。今天早上四點的時候他在我的電子郵箱裡發了一封郵件。”

聽到這樣的話,葉小梨終於完全崩潰了全身沒有一絲的力氣倒在牀上掩面大哭起來。正在哭的昏天黑地的時候,突然一個柔和的女聲輕輕的安慰她;“快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活着的人還是節哀順變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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