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餐廳內。
許是哭過，顧歡顏的眼睛有些紅腫，就連眼睛裡都充斥着紅血絲。
點了喝的，陸青芽開門見山，“跟你婆婆有關？”
顧歡顏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點頭。
看來真的是猜對了！還真的是跟她婆家的那點破事有關，自從上次在婚紗店裡鬧得不可開交，陸青芽心裡大抵有了底。
她頗爲顧歡顏打抱不平。
剛剛打電話時就尋思着不對勁，現在更加印證了心中的想法。
“你老公怎麼不幫你？”
顧歡顏嘴角無奈一扯，“指望他？我還是自求多福吧。”
看見顧歡顏低着頭攪動着杯勺，神色懨懨，陸青芽心裡也不是滋味，看不得她被別人欺負。
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選擇另一半何其重要。
默了片刻，顧歡顏嗤笑了一聲，眼神寥落，“瞧我現在的生活真是一團糟，無論是夫妻關係，還是婆媳關係，我都沒辦法處理好。”
見她自責，陸青芽氣不打一處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這不怪你，只怪你這個婆婆太刁鑽。”
顧歡顏無奈擠了擠嘴角，“謝謝你能這麼想。”
“我是說真的。”陸青芽的表情很是認真，頓了頓，又說：“女人說到底最重要的要靠自己。”
如果遇到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可以有所依賴，倘若是一個什麼都靠不住的男人，也只能靠自己。
興許是兩人聊了一番，顧歡顏的臉色要比之前好一些了。
說了許多，陸青芽覺得有些口渴，喝了一口水，又繼續道：“沒必要想這些煩心的事情，你現在這麼優秀，前段時間的設計比賽還獲得了獎項，完全可以爲自己而活。”
唯獨自己纔是點綴。
到最後，顧歡顏終於不再愁眉苦臉，真誠地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得幸虧你開導我，要不然我估計一直要這樣傷心下去。 ”
心中的煩惱重要學會傾訴出來，否則一直積壓在心上，越積越多，到最後也會變得沉重無比。
陸青芽無謂一笑。
停頓數秒，顧歡顏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趕緊說：“我們聊了有一會了，呆會我將你安全送回去。”
她算是時刻沒忘記陸青芽挺着肚子。
“不着急回去，這次幸虧你陪我出來，不然我在家得發黴。”陸青芽擺了擺手，吸了吸鼻子，充分呼吸着這自由的味道。
顧歡顏勾了勾脣角，“是你陪我纔對，跟你聊了這麼多，現在心情總算是好多了。”
隨後兩人一前一後地往門外走去。
剛走沒多久，陸青芽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莫名地停下了腳步，弄得走在一旁的顧歡顏莫名其妙起來。
“怎麼了？”顧歡顏皺眉，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她的肚子，緊張問：“不舒服？”
陸青芽搖了搖頭，好奇問：“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沒有啊。”
顧歡顏第一反應是搖了搖頭，只是瞥見陸青芽臉上認真的表情，也仔細聽了起來，似乎是孩子的哭聲。
“去看看。”陸青芽主動提議。
兩人順着聲源，往前走着，等來到一處角落，即刻看見一個小男孩蹲着，雙手抱膝，正在哭泣，全身發顫。
兩人面面相覷，都趕緊走了過去。
“怎麼了？你怎麼在這哭啊？”顧歡顏蹲下來，仔細問道。
似乎聽到了動靜，小男孩才停止了哭泣，擡起頭來，淚水掛在了臉上，皮膚很白，尤其是那張臉，白的就像是假的。
興許是臉白的原因，更顯瞳仁漆黑。
“我爸爸不見了......”小男孩抽泣道。
“小孩，你是不是跟你爸爸走散了？”陸青芽鎮定問。
小男孩點點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頓了些許，突然又說出了一句不着邊際的話來，“我不叫小孩，我有名字，我叫九九。”
顧歡顏：“......”現在是糾結名字的時候嗎？
“你叫九九啊，很好聽的名字。”陸青芽錯愕片刻，卻還是應了他的話，語氣輕鬆，想要緩和他的情緒。
九九點點頭，吸了吸鼻子，嗓音稚嫩且裹挾着沙啞，“你們能帶我去找我的爸爸嗎？”
兩人互相看了看，尤其是看到九九那副委屈的樣子，於心不忍，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喏，給你紙巾，記得把淚水都擦掉，男子漢大丈夫是不能輕易掉淚的。”說話之餘，顧歡顏遞給他一張紙巾。
九九乖乖接過，擦了擦眼角。
顧歡顏端詳着他的那張臉，不禁誇讚出口，“你還是第一個我見得這麼白的男孩。”
小小年紀，顏值就已在線。
九九聽了，倒沒有說話，抿了抿脣，微微垂下目光。
可是走了一會，基本上都是九九帶着她們兩人走。
陸青芽瞅了一眼四周，微微皺眉，低頭看了他一眼，“九九，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
九九繼續往前，“前面就是我跟我爸爸走散的地方。”
又繼續往前走了一會，經過的地方是一處破舊的巷道，行人越來越稀少。
兩人覺得有些不對勁。
陸青芽牽住了小男孩的一隻手，頓下了腳步，仔細勸道：“我們還是報警幫你找你爸爸吧。”
“不要。”小男孩搖了搖頭，繼續堅持，“你們陪我去前面看看，沒準我爸爸已經在原先的地方等我了。”
“那好吧。”想了想，顧歡顏同意了一聲。
陸青芽心中冒出了一團疑惑，越往前走愈加覺得不對勁，如此偏僻的地方，更是增添了一份詭異。
思忖片刻，她立即抓住了顧歡顏的手腕。
“怎麼了？”顧歡顏不解地望她。
陸青芽面色變得嚴肅起來，刻意壓低了聲音，“不對勁，我們還是快點回去。”
就在他們準備帶着九九回去時，眼前突然一黑。
“啊！”
陸青芽拼命掙扎卻無望，感覺眼前像是遮了一塊黑布，不管怎樣拉扯還是無法逃脫。
腦袋一下子變得渾渾噩噩，陸青芽眼前像是冒着無數的金星。
模糊之中，耳畔似傳來了九九略帶稚嫩的聲音。
“爸爸，我演的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