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多多一步步走到車旁,多多的目光轉到了何風身上。
“爸爸,你工作總是這麼忙。”
何風心一咯,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多多說這種話。
坦白來說,一旦選擇了某件事,將重心放在了這件事情上,就必然會影響其他的事情,就好比魚跟熊掌從來不能兼得。
多多轉念又說:“我就是隨口說說,爸爸,你快去處理事情吧,我會照顧好媽媽的。”
“好。”何風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多多的懂事他看在眼裡。
看到眼前的一幕,怎麼有種一家人分別的場景,容越琛眉頭一蹙,實在看不下去,迅速將多多抱上車。
車上。
多多噘嘴看向正在開車的男人,不滿道:“叔叔,我剛剛話還沒說完呢!你這是不禮貌的行爲。”
“哦。”容越琛淡淡應了聲,再無他話。
多多繼續說,義正言辭:“我們老師說了,做錯事要道歉,你要跟我道歉。”
陸青芽在一旁聽了,下意識地瞧了一眼男人,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後腦勺。
能讓他道歉是件難事,這一想法剛從腦海裡竄出來時,耳畔竟然聽見了低沉的嗓音,準確地來說,是容越琛道歉的聲音。
容越琛神情專注前方路況,他還不至於跟一個孩子慪氣,不過就是道個歉而已。
“好吧,我勉強接受了。”多多眉毛往上一挑,順便還不忘說教一番,“知錯就改就是個好大人。”
聽見多多說的頭頭是道,容越琛心想他應該能消停一會,道歉也是目前能讓多多安靜下來最有效的辦法,只是不盡然......
沒過一會,車廂內立即響起了多多的聲音。
“媽媽,你跟叔叔之前認識麼?”多多滿臉好奇地看着他們,心中的好奇心越來越旺盛。
陸青芽訝異,不知道多多爲什麼會突然問出這句話來。
“不認識。”
“認識。”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說出聲來,說出來的話是不一樣的結果。
多多蹙起了眉頭,一隻手託着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樣,兩人說出的話不一樣,看來有一個人說出來的話一定是騙人的。
“叔叔,你一定在騙我。”多多斷言道。
容越琛嘴角淺淺一勾,神情自若,“撒謊的話鼻子會變長的,是吧,芽芽?”他意味地透過後視鏡瞥了一眼車後座的女人。
原本就覺得有些不自然,再加上多多竟然選擇了無條件相信她,這讓她更加愧疚,畢竟她的言行舉止都在影響着多多。
多多眉頭皺得更深了,尤其是聽到容越琛的話,疑惑地直視着身旁女人的目光,“媽媽,我要聽你說。”
陸青芽尷尬地扯動嘴角,“認識但是不熟。”
男人的眸光微眯,不太熟?他的眼神閃爍着異常堅定的光芒,既然不熟悉,他會有辦法讓兩人之間的關係熟絡起來。
好不容易消停了會,整個車廂內陷入了一陣靜默。
只是這陣氣氛還沒有持續很久,多多的聲音隨即又響起,“叔叔,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說這話時,他那雙清澈的雙眸一直盯在男人不苟言笑的臉上。
“說。”容越琛輕啓薄脣,臉上劃過一絲疑惑。
“你是面癱麼?”
車廂又是一陣沉默,在一旁聽到的陸青芽也是一怔。
容越琛:“......”
說者並未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繼續說道:“我很少看過你笑呢,你也應該像多多這樣經常大笑纔對。”
他一邊說一邊示範地笑了起來,整個車廂內頓時響起了最爲標準的笑容。
容越琛已經不知不覺當中退出了羣聊,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心裡想的是孩子果然鬧騰的慌。
陸青芽在一旁只覺好笑,堵悶的心情好像消散了些許,摸着多多的手,“多多,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出色,你不能爲難別人做他一點也不擅長的事情。”
說出這句話時,果真起到了一語雙關的作用,既能讓多多明白道理,也能解氣一番。
很快,容越琛便將車開到了目的地。
透過車窗,能看見不少人往裡走去,各個身上的衣服都很顯眼,畢竟,能夠來這裡的人都是非富即貴。
他們三人下車入場時,頓時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在場的人都有意無意地將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尤其是見他們中間的小男孩時,滿臉的震驚遮掩不住。
容越琛什麼時候都有孩子了?難道孩子的母親就是陸青芽?
一時間衆人疑惑不已,畢竟這幾年容越琛的緋聞少之又少,一向很保護隱私,除了工作方面的事情,生活上的事情是不會輕易透露出來的。
因而在衆人面前也就成了一個謎,這也更增添了他低調的神秘感。
他們來到指定的位置,剛好安排的差不多在一起,剛落座時,一位中年男人便走到容越琛面前,主動打着招呼,“容總,好久不見。”
轉而他又將目光轉到了陸青芽身上,也打了聲招呼。
他的視線落在了多多身上時,明顯帶着一絲疑惑,又望了望兩人,半天突然問出聲來,“這是你們的孩子?”
多多正在搗鼓着別人剛送給他的新奇玩具,根本沒聽見這句話。
陸青芽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以爲他肯定要解釋一番,沒想到他一臉淡然,根本沒打算開口的意思。
一時着急,陸青芽只能主動解釋,“不是,我跟容先生只是普通朋友關係。”
中年男人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尷尬地扯動了嘴角:“原來是這樣啊,實在抱歉。”
容越琛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臉上就像是結了一層冰,全身上下籠罩着一層低氣壓,讓人不敢靠近。
中年男人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察覺到男人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尤其是那張臉陰沉的可怕,不禁感到汗顏,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得罪他了。仔細一想剛纔自己說的話並沒有什麼不妥。
到最後,他只得灰溜溜地離開,耳畔響起了小男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