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建頓了下,接着道:“所以說嘛,梅丫頭,你想找項天語的麻煩,挑她的刺兒,只能另尋機會了;武瘋子,你想收徒,也只能另覓他人了;至於古墨那賊老頭,註定要讓他的好徒弟失望了。那個……嘿嘿,武瘋子,咱們喝酒去!”
“去,你個老不死的,沒辦事就想喝酒,想的美,滾一邊去!”武擎天收起美酒,冷哼了一聲。
邢建嘆道:“天下英才何其多也,何必爲了一個莽撞小子,跟門主過不去呢。”
說話時堂中溫度驟降,一股寒流自門外襲來,竟令三個高手打了一個寒顫。
眨眼間,桌子旁出現了一個氣質卓越的老女人,白衣白髮,目光森嚴,她的瞳孔恍若是用萬年寒冰凝成,冰冷無情。
“西門師姐!”邢建和武擎天迅速收起臉上的笑意,莊重行禮。梅丹萍也不敢怠慢來人,這個老女人叫西門冰,和邢建、武擎天、當今門主同屬一輩,修爲高深莫測,是門中唯一一個敢指着門主鼻子叫罵的牛人。
“放人!”西門冰輕聲道,聲音中自帶有一種威嚴。
“什麼?”邢建腦袋有些短路,不明白西門冰的意思,可當他發現西門冰臉上嗎,蒙上一層寒霜時,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曾被西門冰冰封折磨的悲慘日子,當即小心翼翼的道:“我多嘴問一句,師姐爲什麼要幫李錚?”
“放人!”西門冰聲音大了三分,那音波自她咽喉發出,直接粉碎了一旁的圓桌,使整齊的刑罰堂立時變得狼藉一片。
看到西門冰發火,邢建吃癟,武擎天心中大樂,忍不住在旁道:“小邢,你看你都惹師姐生氣,還不趕快放人賠罪。”
“邢師叔,打開獄門的令牌呢,我去幫你放人!”梅丹萍在旁趁機問道。
邢建在旁哭喪着臉,這兩個混蛋竟然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真是太沒人性了。若是給了令牌,肯定會惹怒門主,人家可是老大耶;不給嘛,師姐肯定會發飆,自己免不了被狂揍一頓。
邢建禁不住在心裡嘆道:“李錚啊李錚,你真是我的魔星,真不知道你到底使了什麼手段,進門派這麼短時間,就拉攏到了這麼多靠山。連這個不食人間煙火,性涼心冷的老魔女竟然都幫你,天啊……”
“小邢!”
一聲冷喝嚇了邢建一跳,他急忙切斷腦海中紛飛的思緒,恭聲道:“師姐
!”
“你長大了,翅膀硬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好,好,好,跟我去後山,我倒要看看,這幾年長進了多少,竟然眼裡連我都不放在眼裡了。”西門冰霸氣外露。
梅丹萍差點笑噴了,一個近百歲老婆婆竟然對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兒,說“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梅丹萍來這裡本是爲了陰老對手項天語一把,卻萬萬沒想到竟碰上了這麼一臺好戲,有趣,真是有趣。
作爲當事人,邢建心裡就沒這麼樂觀了,想起屁股被師姐踢得青一片紫一片的日子,他趕緊道:“別,別……師姐,你領我入道,傳我修行,在我的眼裡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多少次了,看見你,我都想叫一聲‘娘……’,我可以不聽世上所有人的話,但是絕對不會不聽你的……”說到動情處,眼中淚光閃閃。
梅丹萍捂着嘴,笑彎了腰,笑得肚子都岔氣了;武擎天,故意板着臉,忍得極爲辛苦;至於當事人西門冰,則聽得津津有味,回味無窮,還輕輕的點着頭,完全是一副深以爲然的樣子。
邢建見穩住了西門冰,心中微微鬆了口氣,接着道:“師姐,假若我今天輕易放了李錚,門主肯定會找我麻煩,到時候師姐爲了我,又要和門主對着幹了,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西門冰見邢建如此,口氣鬆了些,道:“我答應徒兒幫她救出李錚,所以你必須放人,門主那兒我去說。”
邢建和武擎天對視一眼,心裡明瞭。西門冰性冷,唯喜歡一個人,對其寵愛有佳,那就是她唯一的弟子玉清雪。
邢建想了想,道:“師姐,我有個辦法既可以放出李錚,又可以消了門主的怒氣,只是李錚要承擔一些風險。”
幾人對視一眼,真有這等好事。
武擎天忍不住擡腿踹了邢建一腳,笑罵道:“邢老兒,別賣關子了,趕緊說,當心我替師姐揍你。”
幾年前,上清仙門門主李逸風的大兒子李震宇是年輕一代的風雲人物,甚至被衆人當成了下一代門主,李逸風更是對其寄予厚望。誰料,李震宇一次外出歷練,中了一種非常詭異的毒。
即便以門主李逸風之神通,也無法幫李震宇清除毒液。
李逸風爲了臥牀不起的兒子,外出尋訪解毒之法,走千山,過萬水,當真是煞費苦心。
功夫不負有心人,李逸風終於找到一種清除兒子體內毒液
的丹方,此丹名爲華清丹,需要上千種靈藥搭配煉製方成。
以李逸風的身份、地位,湊齊上千種靈藥本不成問題,所有靈藥都湊夠了,獨獨找不到藥引——碧玉紫荊草。
碧玉紫荊草有很強的除毒能力,它生長的環境尤爲奇特,必須有毒、有水、陰冷潮溼才行。
李逸風花費很大代價,好不容易纔打聽到毒厄邪泉附近有碧玉紫荊草,他先後數次前往毒厄邪泉查探碧玉紫荊草的蹤跡,一無所獲。
按照邢建的想法,倘若李錚能夠冒着危險替李逸風找到碧玉紫荊草,那麼李逸風肯定不會爲了項天語而懲罰李錚,他的懲罰可免,直接成爲外門弟子,享受外門弟子方可擁有的一切待遇。
“就這麼辦!”西門冰聽後擱下一句話,轉身揚長而去。
邢建嘿嘿一笑,丟給梅丹萍一個令牌,然後拍了武擎天一把,道:“我們喝酒去,女兒紅啊,嘖嘖……梅丫頭,你很高興,很得意嘛,我一直懷疑你是打着針對項天化的幌子,跑來救李錚,現在看來果然是。我提醒你一句,別玩火,惹怒玉清雪事小,得罪冰魔女事大,小心她把你給冰封了,到時你想哭都哭不出來。”
“爲老不尊,你們懂什麼,哼!”梅丹萍像孔雀一樣高高的揚起頭顱,斜瞥了邢建一眼,轉身出了刑罰大堂。
李錚走出牢獄,有些詫異的看着走在他身前的梅丹萍,他沒想到接他出獄的竟然會是曾經的潑辣大姐。就在他以爲自己是梅丹萍救出來的時候,梅丹萍忽然回身道:“別那麼看着我,你能出來,完全是靠你那個小情人。”
原來是青茗,李錚壓根就沒完玉清雪身上想。
梅丹萍看到李錚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卻誤以爲他和玉清雪有一腿,當即說出了刑罰堂主的所有決定。並隨口添加了一條,她是任務監督者,一旦李錚不執行任務,她便有隨時斬殺李錚的權力。
李錚壓根就沒想過拒絕,反正他準備前往毒厄邪泉,尋找撕天斧,完成光頭老者的請求和囑託,何不妨順便找找那個什麼碧玉紫荊草。這樣一來,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呢。
李錚出了牢獄,大搖大擺的回到了新進弟子的區域,人人駐足而觀,殷切問候。李錚沒有被勝利衝昏了頭腦,保持着一顆平常心。他回到住所後,繼續修行恢復,兩耳不問窗外事,即便有人慕名來投靠他,他也置之不理,一心爲準備前往毒厄邪泉而努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