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秦堯暗叫一聲糟糕,沒事逗弄着這小丫頭玩,居然一時忘記提防了。
“呵呵!呵呵!我這不是看她受傷了,無聊的緊,陪她鬧着玩玩嗎?”秦堯打着哈哈乾笑了幾聲,一邊說一邊做好準備隨時開溜,“那個,既然你回來陪她了,那我就先走一步哈!”
話說完,他就要穿牆逃跑,哪知道卻是一頭撞在了牆壁上,發出好大一聲聲響,感覺額頭都要起包了。
苗採瀟感同身受,同情的看着他,暗想着:幸好自己屁屁疼,沒有逃跑的想法,不然,一定會跟秦堯一個下場攖。
“這個,那個,南宮世子,有話好好說哈!在淑女面前,不可以使用暴力的!”知道牆壁這是被南宮睿給施了法術了,秦堯只能認栽的對南宮睿舉手做投降狀。
看到秦堯吃癟的樣子,苗採瀟一時忘形樂呵呵的嘲笑出了聲音:“秦堯,原來你這麼怕他呀!”
“看起來,你很開心?”南宮睿視線一轉,看向了苗採瀟。
後者頓時心裡一涼,趕緊閉嘴並沉下臉,換做一副知錯能改的懺悔表情償。
“那個,你們大概有好多話想要聊,那我還是先告辭了吧!”秦堯沿着牆緩緩的往門口移去。
“本世子倒是覺得應該先跟你好好的聊一聊!”南宮睿的視線又轉向他,當他自稱本世子之時,足以顯示此時的心情十分的不好。
“呵呵!呵呵!南宮世子,你這樣說,小心引起小丫頭的誤會!再說了,我真不覺得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聊的!還是你們聊,你們聊!”秦堯心裡直打鼓。
他當然也不是完全打不過他,只是他是契主,而自己不過是被契約者,若是將南宮睿打出個好歹來,自己也是要跟着受罪的。
嗯嗯!所以,他是爲了自己少受點罪,才這樣忍讓的,絕對不是自認打不過他。
一邊聽着的苗採瀟狠狠的瞪了秦堯一眼:這傢伙,又要不講義氣了!
但她不敢再開口,因爲她也真切的感受到南宮睿的生氣。
嗚嗚~早知道會闖禍,她也就不多管閒事的去捉弄南宮騫了!
時光能倒流嗎?能的話,她絕對會阻止秦堯呼風喚雨,而是捉條蛇放南宮騫的牀上了。
南宮睿杵在門口不動,只是冷冷的看着秦堯。
後者挪了一半,又悄悄的試了試牆壁,發覺的確沒有退路之後,只能妥協道:“好吧!世子大人,您想要聊什麼,我便捨命陪君子了!”
苗採瀟惡寒了一下:還捨命陪君子呢!是根本逃不過吧!
眼睛裡頓時冒出崇拜的小星星:原來,她家世子爺是這麼厲害的人物啊,連這隻看起來十分厲害,都能變化成人的百年厲鬼都怕他呢!
看來,自己依傍到了一棵大樹。
有錢有權還有本事!這真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啊!
“出去聊!”南宮睿冷聲道。
就在苗採瀟聞言隨之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他一道視線掃了過來,同樣冷然道:“你皮繃緊點!”
苗採瀟嚇得立即拋開所有綺絲,默默的趴在軟榻上裝死。
南宮睿與秦堯走了出去之後,苗採瀟很想要試試看牆壁上的法術有沒有被撤回的,但掙扎了許久,還是決定乖乖的睡着就好,免得再觸怒他,那下場就不得而知了。
出了內室,南宮睿沉冷的開門見山道:“南宮騫趁此機會博了我父王的心軟解了禁閉,顯然是立即就會有所行動!你暗中好生盯着!”
“我當然要好好的盯着他了!”秦堯咬咬牙道。
他倒不是真的因爲南宮睿的關係而對南宮騫咬牙切齒,實在是若沒有秦家的人和南宮騫搗亂,他至於陷在靖王府中被南宮睿當牛當馬的使喚嗎!
“既然已經引蛇出洞,那就要打蛇打七寸,不能讓他再逃回蛇洞中,到時,再想要引出來,那就困難了!”南宮睿道。
“嗯嗯!”秦堯連連點頭,露出一個同情的眼神瞟了一眼內間休息室,嘆道,“只可憐了裡面那個小丫頭,看起來被你嚇的不輕!話說,世子大人,你這樣嚇她不好吧!”
“關你何事?”南宮睿卻直接丟一個白眼球給他,“還是說你覺得你這回真是做對了?”
秦堯立即閃躲目光,抓抓額角,但只心虛了一下下,立即又底氣十足的道:“但若不是我們誤打誤撞,你有機會將計就計嗎?”
“你們還有功勞了?”南宮睿冷眸看他。
“一點點總有的吧!”秦堯臉皮厚的討功勞。
“等你將功補過之後再論吧!”
“小丫頭說的沒錯,你果然腹黑又狡猾!”秦堯嗤聲,然後在南宮睿一個冷眼掃過來之前,人已經飄遠了幾分,留下一句話道,“我去南宮騫那裡看着了!”
餘音落下時,他的身影已經飄出了疏墨軒,但南宮睿還能聽到他之後的嘀咕:“唉!明明有那麼多的人使喚,憑什麼老是支使本尊啊!”
“因爲……”
——
“因爲他只有出來了,才能施展拳腳與二哥對抗!”纖雲院中,南宮商抿一口茶放下茶具時說道。
在他對面,是嫺靜的雲氏,此時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大好。
“只是,這樣一來,府中又將要不得安寧了!”她皺眉輕嘆一聲,纖長的手指無意識的撫弄着手中的茶杯。
“孃親只管着將府中的庶務管理好便成了,那些事情,不用去操心!”南宮商勸道。
“我倒是想操心,但也操心不上啊!”雲氏苦笑了一聲,也不在此事上多做糾結,轉移話題道,“哦,對了,你父王這幾日與我商議了一下,挑選了幾位閨秀,並暗中叫人畫了畫像來,你看看可有眼緣的!”
南宮商的眸色微微一黯,淡笑道:“父王與孃親幫商兒物色的必然都是好的,孃親看着給孩兒定下就是!”
“這是要給你議正妻之位的,哪能隨意!”雲氏卻非要南宮商自己挑選,“雖然因爲我的原因,令你與世子之位無緣,已經十分的委屈了你!但是你如今身份總也是要比以前更好一些的,正妻的選擇尤爲重要了!家世背景,自然是你父王把關了的,但是夫妻之情上,我還是希望你看中喜歡的才娶,免得像世子與早逝的世子妃一般貌合神離!”
“孃親!”南宮商喚了一聲,最終還是在雲氏的堅持下,接過了她遞來的畫像一一看過,並有意無意的問道,“對了,孃親,聽說世子妃去世當晚,也發生了匪夷所思之事?”
“噓……別多問,這件事情,王爺已經叫人壓制下來,不準亂說了!”雲氏立即道,“而且,當時我身爲妾侍,並沒有機會進靈堂,因此以訛傳訛的也未必聽到真相!只知道王爺事後查明,一切都是紫竹良心過意不去,才裝神弄鬼的!”
“哦!是這樣啊!”南宮商淡淡的應了一聲,也並未繼續深究下去,就像是母子隨意閒話一般。
“怎麼樣,可有一眼看去便閤眼緣的?”雲氏最關心的還是兒子的終身大事。
“看來看去的倒是眼花了!還是孃親給孩兒做主吧!”南宮商作出苦惱的樣子道,並將畫像都推回了她的面前,
“你這孩子,怎麼對自己的婚事這麼不上心呢!”雲氏有些焦急的道。
“姨娘,不是孩兒不上心,是真的相信父王和姨娘的選擇,何況,我終究還是要離開王府,出外經商的,孃親只要挑選一個品行好,不要因爲孩兒的常年不在家而埋怨的就好!”
提到這個,雲氏的視線便黯淡了下來,有些心酸的道:“不知我是否能跟你父王說說,不讓你長年累月的在外奔走!”
“孃親,這話可千萬不能在父王面前說起!”南宮商立即制止道,“您現在雖然得了父王的恩澤得封側妃,但你應該比孩兒還要了解父王的爲人。他樂於施善於人,卻最不樂意被人要求,一旦你要求過多,便會變得愈加的貪婪,到時,有可能那柳氏的下場便是孃親您的前車之鑑!”
“我又不會像柳氏那樣……唉!算了,不說了,一切都是我們的身份所拘束的原因,孃親的確不應該不知足!”雲氏黯然道。
“孃親,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心境,只有心平氣和,才能萬事皆順!”南宮商勸道。
“看來名利這東西,有時候是容易迷了人心的!”雲氏自嘲的笑了笑,隨即長舒一口氣道,“好了,我不說這些了!既然你自己不願費神挑選,那我便打聽一下她們的品性之後再做挑選吧!”
“一切聽孃親安排!”
“你呀,有時候便是太懂事了,叫我一直愧疚難安,不知該給予你什麼纔是最好的!”
“正因爲孃親教的好,孩兒才能得到父王的賞識,管理商務,不然整日陷在你爭我奪之中,我們母子三人未必會有今日的日子。”南宮商溫和而滿足的一笑道。
——
夜,漆黑如墨,大雨傾盆。
在這樣的夜晚,正該是早早熄燈睡覺之時。
但在清華院中,雖然雨夜之色同樣濃重,卻依然有人不曾安穩入睡。
“我該怎麼做?”南宮騫充滿憤怒的問道。
“以你如今在靖王心中還有一定的地位,建議你可再使用苦肉計!”來者正是那夜到訪的使者。
“你以爲我父王是蠢笨不堪的廢物嗎?”南宮騫不屑的冷哼道,“這一次,我看都未必是因爲我的苦肉計奏效,只不過是因爲他不想落下虎毒食子的罵名才網開一面而已!”
“呵呵!你倒是十分的瞭解靖王爲人啊!”鬼使的笑聲十分的尖銳。
“少說廢話!若是你主子只不過是如此吩咐你的,那看來他也不過如此!還是各歸各的行事,不要插手我的事情了!”南宮騫道。
“大公子這是想要過河拆橋了?”鬼使聲音一變道。
“笑話,你們何時真正幫過我?”南宮騫再次冷笑,“不過是想要趁着我與南宮睿內訌,你們想要坐收漁翁之利而已!”
“我家主子若是不幫你,你與秦氏的那些醜事早就宣告於天下了!若是他沒有暗中助你,你以爲那個術士是那麼好找的嗎?”
“你什麼意思,術士是你們安排進來的?”
“雖說不是刻意安排,但總少不了主子的幫助,希望大公子能夠清楚明白!”
“你的主子究竟是誰?”南宮騫不喜歡這種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在靖王府呼風喚雨了這麼多年,他如何能忍受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不知是什麼人的擺佈,“難不成,是南宮商?對!一定是他,只有他是在我與南宮睿相鬥之後最直接的得利者!”
鬼使模棱兩可的不做正面回答,只僵硬着面部表情道:“總之,大公子眼下除了與我家主子合作之外,其實已經沒有退路了!既然你將我召喚了過來,必然是有意要跟我家主子合作的!既然合作了,便暫時休要再去考慮那許多不必要的東西,只要一心想辦法對付南宮睿!至於南宮睿除掉之後,你是否再有與我家主子一決高下的決心,端看你的能力如何了!”
“你們這是承認在利用我了?”南宮騫怒道。
“大公子不要動不動就發火,我家主子說了,決定權是在你手上不錯,但卻也不是非你不可!”
“你……”
“話已至此,大公子若是不想合作,便直說了吧,我家主子沒有那個閒工夫跟你耗着!若是想要合作的,那就趕緊想辦法重新獲得靖王的愛護,九月的秋獵想辦法參加就行!”
“秋獵?”
——
“這麼快又要到秋獵的時候了啊!”吃完飯,在偏廳小憩的南宮棣雲感嘆了一聲,又看了看陪他喝茶的兩個兒子道。
“時光如白雲蒼狗,的確是一閃而逝!”南宮商附和了一聲。
南宮睿低眸喝茶,並未說話。
“嗯!一晃有好多年不曾與你兄弟二人好好的在一起狩獵了!”南宮棣雲繼續感慨。
南宮睿的眉毛微微挑了挑,不做回答,只在放下手中茶杯之時,淡然的看了南宮棣雲一眼。
後者也同樣在看他,素來威嚴的臉上倒是難得的帶了一絲笑意。
最是溫和可親的南宮商倒是充當了二人的調和劑,一邊附和,一邊回憶道:“的確如此呢!細想想,孩兒自從滿了十歲過後,便開始接觸府中的田產、商鋪,因爲愚笨一些,學起東西來總是要慢了許多,便浪費了大把的時光在商務之上。
而今,雖然小有些出息了,但又常年在外,自那以後,便再沒有跟隨父王參加狩獵的活動了呢!”
“的確如此!”南宮棣雲點頭道,“也是難爲你了,與家裡人總是聚少離多!”
“只要父王與二哥不嫌棄我愚笨,拖累了你們纔好呢!”南宮商謙虛的道。
“說到關於商務方面的事情,你們兄弟三人之中,還是你最有能力一些的!”南宮棣雲讚賞道。
“父王誇獎,孩兒愧不敢當!只是比別人多了一份勤奮的心而已!”南宮商道。
“父王,既然三弟今年秋狩之時剛好在家,那便帶着三弟一起參加秋狩吧!”南宮睿忽然插聲道。
“嗯!爲父正是這個意思!”南宮棣雲見南宮睿能夠理解自己的心意,立即點頭道。
“父王,二哥,我還是不要去獻醜了吧!”南宮商卻推拒道,“這些年在外奔波,馬術是日益長進,但是這箭術麼,怕是生疏了不少!”
“無妨無妨,離秋狩還有些時日,你最近空閒在家,正好去練功場上多練習練習,熟練了就好!聽說皇上今年有意要讓各府比拼獵物的數量,我們靖王府是馬背上脫穎而出的人家,總不能輸的太難看啊!”南宮棣雲興致看起來不錯的道。
“如此!孩兒自當勤加練習,可不能拖了父王與二哥的後腿!”南宮商道。
“我南宮棣雲的兒子,斷然不會這麼沒出息的!哈哈哈!”南宮棣雲十分喜悅的笑道,“好了,商兒,你此時便去練習吧,我與你二哥還有話說!”
“是!孩兒告退!”
南宮商一離開,南宮棣雲便難得的露出爲難的表情道:“睿兒,皇上的意思,可能是要各府成年男丁都必須下場比試,你看是否通過太子建議一下皇上打消主張,或者可派府中下人代替?”
南宮睿暗暗挑眉:南宮騫那邊才得了秋狩的示意,這邊父王便來徵求自己的意見,可見南宮騫是下了功夫的了。
“秋狩各府男丁比拼的主意不知是誰獻計的呢?”南宮睿蹙眉試探的問道。
這幾日的朝堂之上,雖然皇上提過秋狩準備的事宜,但是就目前來說,還不曾有人提出比拼的事情,可見是今日散朝之後,皇上單獨召見了南宮棣雲,喬丞相,以及秦庸等六部尚書之後得出的意見。
“是秦尚書,他雖身爲文臣,卻說重文的同時不能廢武,如今雖然邊關太平無事,也不能讓小一輩的太過安逸,總要有些競爭,才能在關鍵時候起到作用!”南宮棣雲垂眸道,“雖然爲父總覺得向來看不起咱們武將的他說出這樣一番理論,實在是顛覆以前的形象,卻無言反駁,總不能讓他趁機滅了咱們武將們的威風!”
果然是他!
南宮睿有此一問,自然是想要再次確定一下,秦庸是否真的會在秋獵的時候利用南宮騫來對付他。
而此時他更是知道,在同僚面前素來要面子的南宮棣雲雖是這樣與他商談,其實並不是真的希望他去找太子說情。
“父王,能聽孩兒一句話麼?”
“父子之間,有什麼不好說的!你只管說來!”南宮棣雲捉摸不定這個城府最深的兒子的心性,有些不確定的道。
“父王,其實大哥的事情,雖然從一定的程度上傷了孩兒的顏面,但是事情卻也不能完全的責怪大哥!”南宮睿道。
“這怎麼說?”南宮棣雲心中一動,順着南宮睿的意思問道。
“秦氏之事,其實也是孩兒的疏忽,因爲府中自從雨兒去世之後,便發生的十分的詭異,便冷落了秦氏,造成了她的寂寞!她媚骨天生,若是有意去吸引男子,那人自然是躲不過她的故意引又的!所以,這件事上,孩兒也有一定的責任,而最大的錯其實還是在秦氏身上!”
南宮棣雲與秦庸之間的明爭暗鬥,貌合神離,南宮睿自然最是清楚,他此時這樣將秦可蘊貶低了,恰好說進了南宮棣雲的心裡去。
再引以爲咎,讓南宮棣雲不擔心他會妒恨手足,一切就可水到渠成。
“此事如何能怪你,你爲雨兒守制是你的情分,秦氏不安分是她的荒淫,騫兒也是荒唐,任是旁人如何引又,他總要知道,朋友妻尚且不可欺,何況是親手足之妾!”南宮棣雲生氣道。
“父王,其實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些日子了,想必大哥也吸取了教訓,您便不要再苛責他了!”南宮睿感動的動容,併爲南宮騫求情道,“何況,父王也就只有我們兄弟三個,若是我們尚且不團結友愛,怕是不但被人笑話,落人口實,還會被人趁機挑唆,傷了情分!”
“睿兒,你能這樣說,爲父甚感欣慰!”
“都是一家人,什麼樣的怨恨都能隨着時光流逝而淡漠的,而且兄弟齊心,才能其利斷金,父王相信我們兄弟三人一定能將靖王府發揚的越發廣大!”
“好好!就憑你這麼說,爲父就不擔心靖王府的將來了!那秋狩一事,爲父便做主讓騫兒那個混蛋一起參加了!咱們靖王府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也不怕秦庸那個老匹夫刁難或是出的餿主意了!”
“一切全憑父王做主就是!”南宮睿躬身時,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一抹光亮:南宮騫,既然你要自尋死路,那我便成全了你吧!
“南宮睿,你可真夠老奸巨猾的,我估計你家老頭都不是你對手!”一直跟在南宮睿身邊的秦堯忍不住感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