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慧，我到了公司，發現賬面上財產沒多少了……可以說，現在這個公司等於就是一個……負債累累的公司。”永生吞吞吐吐地說出來，他說得也是很慢的，生怕刺激到永慧。然而，這讓永慧聽起來也感覺像是天方夜譚，她緊緊地抓着永生的領帶，問道：“你說什麼？爸的公司賬面上財產都空了？而且還負債累累？不，不，不可能的。爸當時在時，公司可是一直盈利呀！而且爸離開還沒兩個月怎麼會這樣呢？我不信，我不信！”
“的確，爸離世前是盈利……只是爸生病了，而我只顧得照顧爸，公司我全權交給金海了，可是他……他與於春茗那個老狐狸裡外勾結……只往外掏錢，根本不往裡補……所以……”永生邊說邊捂着臉，坐了下去。聽永生這麼一說，永慧吃驚般地大叫一聲：“不，不，不可能！金叔不會這樣的！他不會出賣父親公司的！”邊說邊癱坐在地上，她真的不願意相信金海會叛變柳家。
“永慧，金海的確是出賣了而且也叛變了公司。你還記得當年咱倆的婚事嗎？”永生強忍着傷心，把永慧扶起來，在她坐好後，這才問道。
“當然知道。可是，這與他有什麼關係呢？”永慧不解地問道。
“當年你不是說過你爸要你和一個姓於的訂婚嗎？”
“嗯。的確是有這一回事。”
“後來，在我答應入贅你家後，你爸就取消了婚約，你知道嗎？”
“知道，我也聽媽說了，說對方同意了。”
“那是你爸……把金海的女兒許配給對方了，還給了對方高回扣……而金海發現自己本來可以當經理什麼的，卻被爸最後偏心給了我，他心裡有氣。因爲當時爸掌管所有的事情，金海也只得認命……而且那個小於就是於春茗的兒子。”
“你是說他倆互相勾結就趁爸生病時，把錢給轉走了？”永慧此時這才明白過來。
“的確……我現在總是明白了，爸爲什麼那麼懷疑金海……看來，爸看的人比我準。”永生苦笑了下，“其實，這一切怪我，如果不是我太信任他，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永生，這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金海和於春茗兩個人太狡
猾了，是他們利用了咱們的信任……永生，你看，能不能如何把咱們的車什麼賣了？是不是能保住公司。”永慧一看到丈夫在難受，在傷心，急忙勸道，隨後又提出一個意見。
“唉，就算把咱們這個豪宅賣了，也無法賠上那錢，現在銀行電話不斷打來，要咱們還幾百萬的貸款呢。”永生嘆息道，“除非公司宣佈破產，這樣，還有可能，只是……這樣怕對不起爸，更加對不起媽和你。”
“公司不能宣佈破產！”柳絮早已在醫院聽說公司事情急忙趕回來，一聽女婿要說宣佈破產，立馬提出反對的意見來。
“媽，我也是不想宣佈，可是，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把公司給於春茗，他說讓我當一個名義上的董事長，也就是一個傀儡，另外一個就是宣佈破產。但我不想當競爭對手的傀儡，那樣更加對不起爸這一年來對我的培養，也對不住我的性格。”永生無奈一攤手說道。
柳絮想了想，說道：“要不，找韓勇商量下，他是你爸最得力的人，也是你爸最信任過的人。”看到柳絮想打電話，永生笑了，是那種無奈的笑，是那種悲傷的笑：“媽，你不用打了，剛纔我準備回來時，遇到他，而且他還勸我去於春茗公司呢。”
“他……他爲什麼要背叛你爸，你爸從未愧對過他。”柳絮一聽這個傻眼了，這是她從未想到過的事情，而且也可以說這應該是柳連傑第一次看走眼了的人。
“人往高處走，現在公司已經是一個空的了，要不，留下也是待崗。媽，永慧，如果不宣佈公司破產，咱們真的是填補不了那些空缺，而且銀行的利息也高達幾百萬呢。除非我向於春茗那個老狐狸低頭，把爸生前的事情交給他，讓他來……”
“不行。”永慧第一個表態，“我反對。他恨你還恨得很呢，又怎能拿你好好當人看待。沒準進門就是一個嘲諷。媽，要不就宣佈破產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且永生這麼憨厚這麼老實，早晚也會生意興隆的。我也相信，永生將來定能勝過對方的。咱們是威武不能屈！”
“永慧說的對，的確不能向對方低頭，好，那麼永生，你明天回公司宣佈破產。那些員工，你看着安排吧。媽和永慧都不是
很懂的。如果錢不夠的話，就算把房子賣了也無所謂。只要能讓那些員工不受委屈就行。咱們不能讓那些跟隨咱們幾年的員工沒錢。告訴他們，就算破產了，你工資還照樣發他們，雖說不如以往多……但錢還是有的。”柳絮說道，“再說，我現在還是院長，還有錢。如果再不行，我可以把醫院轉讓……”
“媽，醫院不要轉讓醫院，這可是你拼死拼活賺來的。”永生和永慧拉住柳絮的手，說道。
“傻孩子，財產去了，還可以再來。而且這樣，也可以讓你爸心裡安點，要不他走得太傷心了。自從你爸走後，我也感覺自己力不從心了，可能是年齡大了吧。我把醫院轉讓這點錢，可以給待崗的員工當作工資。永生，你放心，只要留得柴燒，早晚會有東山再起的時候。雖說現在錢少了，咱們也變成窮人了，但……我們要對得起良心！”
看着岳母兩鬢白髮，還有那堅強的笑意，永生點了點頭：“既然媽這樣說了，我明天就去做。媽，謝謝你。”“謝什麼，孩子，咱們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做什麼？”柳絮笑着撫摸着兩個孩子的頭，只是從今後，他們一家不再是豪門而是一無所有的窮人了。
張嬸望着這一切，嘆息道：“人一走，茶就涼，這可真的是現實呀。”隨後，又對柳絮說：“夫人，當年是你和老爺把我從海邊救起的，雖說你們現在是一無所有了，但知恩圖報。我不要你們的錢，只要你們還能收留我，就可以了。如果錢不夠的話，我那幾個月的工資也可以給你們，充填上公司的賬面。”
“張嬸，謝謝！”永生握住了張嬸的手，淚還是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姑爺……”張嬸剛剛喚一句，永生打斷，“張嬸，你直接喚我永生吧，從今後，只要有我永生一天，我也會盡力孝敬你老人家的。媽，永慧，沒意見吧？”“沒有。”柳絮也被張嬸給感動了，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後也對張嬸說：“張荷，謝謝你。有你的存在，我們還有信心。以後，咱們就姐妹相稱，誰也不準再喚什麼夫人、小姐及姑爺什麼的了。”“好！”“謝謝你們！”張嬸也落淚了，她的確是遇到了一家好人，當年如果不是柳連傑發善心，她現在早已是堆白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