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起,永生只要一有空閒時間,立馬就教小梅開車,而且還真得如他所說,他教得是很嚴,甚至有幾次小梅哭着喊着要回家,可是剛剛走了幾步,又返回來,她不想讓永生小看她。望着噘嘴還帶有淚痕的小梅,永生偷偷摸摸地笑了,他早摸透了這個小妹妹的脾氣了,所以,吵了了之後,看到小梅要走,他也不心急,而是穩穩地坐在車裡,靜靜地等她回來。
當然,永慧有時也會勸他,儘量少吵小梅,畢竟是一個女孩子。永生笑道:“永慧,你想得她太簡單了,她其實比你更加有個性,而且牛犟勁兒更大。像她這種人,學習開車一定會有志氣的。所以嘛,不是我不懂憐香惜玉,而是她這類人是無法憐香惜玉,只要惜玉了,就會半途而廢。還有,我這已經算是鬆的了。你可能還不知道,我記得我在駕校學習時,那老師的髒話說到就到,尤其是當你上車練習時,再一着急,稍微不留意就會出錯,得到的就是老師的破口大罵:‘喂,你是笨蛋呀還是傻瓜呀,怎麼那麼大的東西就看不到?”
“就算是一個瞎子,也是能感覺到的!’不過,爸也教育過我,說老師罵我是爲我好只要一個人能忍耐住罵那就是有耐心的。經歷了幾個月的苦練,總算把車學出來了。可小梅這個咱們得要給她速成,所以,我也講得比較多些。如果她學不好,咱們走了之後,她去接咱們,萬一不敢開什麼的,或者路上出現什麼差池,到時候,就真正的是車毀人亡了。如果真正的到那個時候,再後悔也遲了。就算再有亡羊補牢爲時不晚,可是人都已經不在了,還有什麼可補的?”
聽了永生這番話,永慧也不再管永生教小梅學車的事情了,畢竟永生說得也對,真的出了事故再後悔也沒用了。也許正應了那句老話嚴師出高徒。所以,在這短短一個月裡,小梅很快就學會了,而且開車用小宜鋒的話來說那就是“比爸爸開得還穩當。”
永生得知後,笑道:“這樣子纔好。要不怎麼叫出師呢?正好,今天是一個星期六,小梅,今天就由你開車帶我們到我昨天定好的飯店裡去,因爲下個月,處理完公司的事情還有就是別墅的事情。這幾天,我已經在報紙上刊登出來要轉讓一間別墅,就那間給姨的,我先讓你們住着,這間我就得要轉讓了。”“沒問題。”小梅點頭說道。
當永生要讓胡伯上車時,胡伯一開始並不願意,說什麼自己並不是永生家人,可是永生卻說道:“不,你已經是了。因爲你跟我們生活了這麼久,而且永慧自出生後也一直由你照顧。所以,你完全是我們的家人,你看現在又讓你照顧宜鋒的,不表示下似乎嫌得我不盡人情。所以,胡伯,你就上車吧。”宜鋒也在一旁嚷嚷道:“胡爺爺,上車吧。小梅姐姐車開得可好啦!”拗不過永生的邀請及宜鋒的言語,胡伯也只得上車了。其實,除此之外,永生還有別的用意,那就是要向外界宣告自己教人開車也是有能力的,當然用一句簡單的話來說,就是炫耀。
當來到飯店,來到雅間後,永生先把胡伯拉到正位,然後把張荷安置在胡伯右手位,隨後又把小梅拉到胡伯左手邊,這才與永慧站起來後,一同舉起手中的紅酒,先給胡伯敬酒。永生說道:“胡伯,在我和永慧走後,要麻煩你照顧宜鋒了。”胡伯有點吃驚,也慌忙地站起來,可是因爲一時性急,竟然把桌子上的筷子什麼的給掉在地上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先生,這怎麼……能行?你是主人,我不過是一個……”
“胡伯,我不是早就說過咱們是一家人嗎?什麼主人不主人的?在我們走後,你跟小梅都是主人了。而且也都是宜鋒的長輩。還有,胡伯,你以後直接就叫我永生好了。叫我先生,這不是太好聽,而且也有點生疏感覺。今天,我和永慧這碗酒,你是必須喝得,第一這是我們作爲小輩的人兒敬你,是代表對你的感激;第二,也算是代替天堂裡的父母敬你,畢竟你在爸媽剛剛創業起步時就跟隨他們,也算是對他們二老的一種歉意吧。”
聽永生這麼一說,胡伯也只得點頭稱是,他知道自己不喝就代表着不禮貌,更加是對不起已經不在的兩個人。看到胡伯喝了一口後,永生和永慧這也各抿了一口紅酒。宜鋒看到後,也忙舉起手中的飲料,向胡爺爺敬去:“爺爺,爺爺,我敬你,我要謝謝你照顧我!”“好,爺爺喝!”胡伯再次抿了一口酒。宜鋒也喝了一口飲料。
稍微吃了點菜後,永生和永慧再次站起來,向小梅敬酒,當然小梅沒有喝酒,因爲今天是她開車,所以,永生就給她點了飲料,小梅一看
章哥和柳姐要給她敬酒,忙端起來飲料,用發顫的音說道:“章哥、柳姐,按理說,應該是我敬你們纔對。因爲這幾年裡,也多虧你們收留,我才能在你們家待着。”
“小梅,如果你還認我爲姐,就別說客氣話。”永慧說道,“其實,我跟永生是一樣的,因爲當年在勞動市場找保姆時,就相中你了,因爲你是來自農村的,一看就是一個很老實的人。比起其他那些搶着要當保姆的人好多了。再加上永生也知道農村的人是比較誠實的,而且不會做出不好的事情來。這幾年裡,尤其是永生在進監獄後,你的負擔很重的,不僅照顧我媽和我姨,還照顧我和宜鋒,這酒,當然是應該敬你的。”
看永慧說得如此誠懇,小梅點頭了:“好,我喝。我也希望你們,別忘記經常回來。如果真的適應不了農村生活,胡伯和我還會在這裡等着。可以說,我們會等着把房子還是物歸原主。”說完,她就把手裡的飲料一飲而盡。永慧和永生這才相視一笑,也各抿了一口酒,隨後各自坐下,這才吃菜。
當吃到半截時,永生又端起酒,對張荷說道:“姨,這幾年辛苦你了。因爲我和永慧的不懂事,讓你受了不少的委屈,在這裡,我向你道歉,這是一。第二,你還願意跟我們回農村,這讓我們感動。第三……”未等永生說完,張荷笑了:“孩子,說什麼道歉不道歉的,俗話說不知者不爲罪,你們不知道,我怎麼能怪你?還有,什麼可感動的,畢竟,我也是來自農村,我這麼回去,可以說是真正的做到了重回田園。我現在真的盼望能早日回到農村,開始咱們新的生活。農村生活,正如柳姐生前所說,那裡的生活興趣很多。永生,永慧,你們要認我這個姨,以後也別說什麼客氣話了。”
“好!”三個人又是各抿了酒杯裡的一口酒。
又在吃喝一陣後,永生這次自己端起酒,向妻子敬去,說道:“永慧,謝謝你,如果在我進監獄時,沒有你的支持,沒有你的鼓勵,也許我也不會提前出來的。在這裡,就讓我向你敬一杯酒吧。而且家裡,也多虧有了你,也讓這個家沒有散。可是你不僅沒有丟棄家,也沒有丟棄我,甚至還要求與我一同回農村,要受罪。我更加要敬你!”
永慧笑道:“沒想到,你住了一年多的監獄竟然比原來會說了。看來,人要是真正的想變成能說,都得要進監獄一陣。好啦,永生,別再謝個沒完沒了了。再說了,回農村,我也只是想當一個真正的媳婦,要不家裡就你姐和你弟,他們也夠苦的,除了自己家人,還得要照顧你爹孃,我回去也是算是盡孝心吧。只要你在後邊一個月裡,能搞好公司的事情就好說了。只要一切搞好,咱們就可以順利地走了。”夫妻二人相視一笑,各自喝了手中的紅酒。
宜鋒見狀,也再次舉杯,效仿永生:“我也要敬張奶奶和小梅姐姐,我要謝謝他們……嗯,還是謝謝他們。因爲他們對我照顧很好的。真的。還有,我也要敬爸爸、媽媽,謝謝你們生了我,讓我有一個快樂的生活。”看着天真無邪的宜鋒,全部人都笑了,各自舉起手中的飲料和酒,都衝宜鋒一點頭,然後這才一一喝了下去。
“章哥,柳姐,要不別墅,先別轉讓的。萬一,你們還想再回來時,轉讓了別墅恐怕沒地方住了。”小梅提議道。胡伯也忙點頭說:“是呀,是呀。”永生一笑:“不行,必須轉讓。也可以說這叫破釜沉舟,既然要真正回到農村,那就要把城市裡的一切都拋棄掉,這才叫真正的迴歸自然。當然,如果不是考慮宜鋒學習上的事情,我也可以把他帶走,但農村學習實在不行,只得把他留在這裡。這裡就由你們來照顧了,到暑假或者寒假時,我會把你們都帶到農村玩。除了別墅要轉讓,公司也必須要移交,雖說是爸媽的心血,但在這裡,看到任何東西,永慧和我都會有點傷感,或者說,我們是想逃離這個傷感之地吧。等到什麼時候,我們真正的膩歪時,回來後再說。還有,我看我除了可以做限時餐館,就算我將來開個駕校也是挺好的呀。哈哈!”說到這時,永生笑了起來。
永慧捅了他一下,嗔怪道:“別傻笑了,就你這本事,一個月就讓人學會開車,那駕校的師傅可就慘了。”大家再次笑了起來。
在下午2點,永慧和張荷以回去收拾東西爲由,而先回家了,宜鋒爲了尋求快樂,所以,對爸爸說他要小梅開車帶他去公園玩,永生也應了下來,畢竟永生也考慮到自己這一走,恐怕週六週日可能極少能回來了,讓孩子開心一會兒也是好的。
胡伯本來也想回去的,
可是宜鋒卻拉着他不要他走,說是要與胡爺爺一同比賽釣魚,原來曾經在一年前,在公園的河邊釣魚時,當時宜鋒就與胡伯比賽過,但當時胡伯釣魚比他多,他不服氣,決定這次再來場釣魚比賽,而且還必須要有爸爸在場。見此情景,永生就笑着說:“胡伯,去吧,既然宜鋒這麼小就有競爭力,就再與他比賽一次。”胡伯無法,也只得上車。就這樣,他們向公園駛去,爲的是遊玩……
回到家裡,張荷和永慧又一次看了看家裡的各種傢俱和物品。尤其是永慧傷感得很,她更加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到農村自己是不是適應得了。雖說曾經在農村待過一陣,可當時時間比較短,看不出來什麼不適應的,可是時間一長,會不會與永生的弟媳發生矛盾呢。
張荷看到後,說道:“永慧,不用嘆氣的。如果真正適應不了,咱們再回來,反正這邊還有一間別墅,也夠咱們住的。兩間,有點太大,也太浪費錢了。我看,你還是別再改變心意的。要不永生會……”
“我知道,只是畢竟,這個地方是我父母的家,想到離開,還是有些不捨。可是,看到它們就又想離開。也許人生就是在矛盾中度過吧。”永慧無奈地搖頭,的確,當在一個地方熟悉了,突然來到陌生的地方時,又有誰能一時適應得了?不過,爲了逃避這個傷感之地,永慧還必須要離開這裡,因爲離開了也會好些,會不再去想那些傷感之事了。這樣,對她的身體更好。
同時,在公園裡,永生竟然遇到了溫易文和他的妻子,他們也帶着孩子來公園玩。
“溫總。”永生向他打招呼。
“啊,這不章董嗎?”溫易文笑道。“溫總,別這麼喚我了,直接叫我永生吧。而且我和永慧決定,過幾天回老家,而且公司什麼我也準備移交了!”永生笑道。“公司?移交?”溫易文反問道。
“的確是,因爲我想回老家再發展,不想在城市裡待了。如果溫總有意向,可以來收回的。”永生說話很自然,而且他也是沒有多想,但在溫易文那邊看來卻像是永生有什麼陰謀一般,因爲他聽說過永生住進監獄那一事。他淡淡地一笑,隨後轉換了話題,他信奉的就是商場上是沒有可信任的人,因此,他不大相信永生所提出的建議。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就因爲這次的誤疑,而讓他失去了一次好的機會……
“哈哈,胡爺爺,我贏了!”宜鋒的笑聲響了起來,“是呀,爺爺老了,不如你了。”胡伯笑道。他倆的笑聲反而打斷了永生和溫易文的對話,他倆順聲望去,看到宜鋒的桶裡竟然有七八條魚,而胡伯桶裡纔有兩三條。
“這是你的兒子?”溫易文問道。“是的。宜鋒,叫溫爺爺!”永生一邊點頭一邊喚兒子。“溫爺爺好!”宜鋒擡起頭,打招呼。“好懂事的孩子。沒想到,你的兒子已經這麼大了。”溫易文點頭道。
“對了,溫總,你與郝姨夫同歲,爲什麼……”說到半截,永生猶豫了下,不知是不是該問對方的隱私,畢竟他的妻子跟自己年齡差不多。溫易文一笑:“我嘛是晚婚晚育,算是遵從計劃生育了。”又在閒聊幾句後,兩人握手告別。事後,永生才知道,原來溫易文的現任妻子並不是他的原配,只因當時他前妻並沒有給他生兒子便被他給“休”了。
小宜鋒玩夠了,就嚷嚷着要回家,於是,大家又一同乘車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宜鋒一上車,就睡着了,睡得還真是蠻香。此時,永生感嘆道:“還是小孩子好,什麼都不用想,都不用顧慮。”
此時,胡伯說道:“永生,你剛纔爲什麼要把移交公司的事情給溫總說呢?”永生這才一一把事情的原由告訴溫總,最後說道:“他也是房地產公司的,比較瞭解這一行,我有意告訴他,就是要他能接手,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會猶豫。”
“其實,我看他是怕你有什麼陰謀。他是老謀深算,生怕被別人算計了。”胡伯笑道。“胡伯,你們都這麼對人不信任嗎?”永生似乎有點不解了。
“對,也可以說這叫信任威脅。因爲這裡,發生過很多因爲信任而產生的法律上面的種種問題,所以,人們都學會了不信任。也可以說,這是城市裡發展的一種不好的現象吧。”“看來,我明天去公司後,得要好好與金叔他們商量下。”
“好,一定要交給放心的公司!要不,白浪費了你爸一番心血。”“我會的,謝謝胡伯!”隨着車子的顫動,永生和胡伯誰也不再說話,而是靜靜地坐着,然後各自閉上眼睛,等待着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