脣槍舌戰
就在她趴在那裡昏昏欲睡的時候,門“砰”的一聲被人大力打開,她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就被人一把從沙發上拎了起來,震天的怒吼隨即傳入耳中,
“這幾天去哪兒了?”
眨着一雙茫然的眸子瞪着面前這突然闖進來的男人,她愣了好久纔回過神來,幾天不見她覺得他有些陌生,英俊的面容沒了曾經的優雅,有些疲憊似乎還有絲絲的擔憂。懶
她想一定是自己這幾天太累了,所以看花眼了,他怎麼可能在乎她的死活。婚禮結束,他該全心全意地陪在他心頭上的人身邊,從此將她視爲路人的。
所以,他現在怒火沖天地出現在她家是爲了什麼?掙扎了下她有些不悅地說,
“你先放開我行不行?”
她本就累得渾身快要散架了,再被他這樣拎着領子拎起來,她直覺痛苦地皺起了小臉。
“說!這幾天去哪兒了!”
他口氣火爆地冷喝着,然後猛地鬆開她,由於慣性她直接重重跌坐着沙發上。
他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堵山擋在她面前,讓她覺得無比壓抑,抿了抿嘴,她沒有擡眼看他只是淡淡說道,
“旅行去了!”
“旅——行——?”
她聽到他的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發出來的,頭皮一陣陣發麻,卻依舊低着頭不言不語。蟲
【如果你快樂不是爲我,會不會放手其實才是擁有】
第一更!
顧墨辰盯着她那副漠然的樣子恨不得殺人,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表示自己心裡的怒意了。她還真是好興致,新婚第一天,新娘失蹤,卻原來是獨自一個人旅行去了!傳出去真是笑死人了!
“那手機怎麼關機?”
他上前一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
她神色漠然,眼神清明,依舊是淡淡的幾個字,
“沒電了!”
從第一天開始那羣人就沒收了她跟衡叔的手機,他們最怕的就是他們這些外人通風報信。
“從第一天就沒電了?”
下巴上的力道加大,顯示着某人的火氣。
“嗯!”
她別過眼應了聲,面上雖是依舊平靜着,心底卻顫抖的厲害。
她也算是經歷過一些事情的人,手術檯上生離死別的場面她也經歷過,血肉模糊的畫面她也經歷過,卻從來沒有一次如面對這個男人時般膽戰心驚。
這樣的男人是毒,是蠱,讓人不由自主的接近,無法自拔的淪陷。
她的不吵不鬧,讓他滿腔想要發泄的怒意硬生生憋在了肚子裡,如果她跟他吵跟他鬧,他找機會正好將那火氣噴薄出來,心情也就不會這麼鬱悶了,可是她就是這麼能夠沉得住氣。
他沒有動作,她也保持着沉默,半響他冷冷鬆開捏住她下巴的手,她白皙的肌膚上一片殷紅的淤痕,
“慕黎,你還真是夠自私的!”
他邊嘲諷着她邊瞥了一眼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過時的款式,破舊的外殼,這樣的手機還能用?怪不得沒電呢?
“以後拿着這塊手機用,一天24小時都必須開機!”
他從褲袋裡掏出一塊手機丟在她身旁,冷冷命令着。這手機是自打第一天打電話聯繫不上她之後,他就準備給她的。
龍門內部專用的手機,只用來送給自己的伴侶或者自己在乎的人,只要開着機,不管她人在那裡,龍門的定位系統都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她。
慕黎有些驚訝,擡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歪頭看向那手機,銀灰色的機殼散發着沉靜銳利的光芒,背面正好朝上,她一眼就看到那條張牙舞爪的龍形紋飾,讓人不敢直視。
“不用這麼麻煩,我的手機還能用——”
她的話音還沒落下,她自己的那塊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剛要伸手去接,卻被他一把奪了過去。
不過她還是瞧見了上面的來電顯示是林文城,她曾經刪了他的號,在決定嫁給面前這個男人之後,她又重新存上了,她告訴自己要漸漸習慣將他當做陌生人。
“還能用是嗎?”
他看了一眼那來電顯示冷聲問道,本就鐵青的臉色瞬間蒙上一層駭人的光芒。
她一時語塞,然後就見他捏着她那塊舊手機猛地朝對面的牆上摔了過去,一陣驚天動地的響聲過後,那手機七零八碎地躺在地上,只剩下一堆殘骸。
慕黎被他這粗魯的動作給嚇得捂着嘴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看了一眼那滿地的狼藉又回頭滿臉驚恐地瞪着他,有些蒼白的嘴脣張了張,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墨辰冷冷瞥了她一眼,她的手在不停地抖着,看得出來她是真的被他嚇到了,他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將她的防盜門摔得震天響。
半響,慕黎才從那漫天的恐懼中回神,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她才讓自己紊亂的心跳漸漸平息了下來,然後緩緩走過去在那一堆殘骸中檢出自己的手機卡,換在那塊銀灰色的手機上。
話說這個男人瘋了嗎?她不過就是失蹤了一個星期,不過這也礙不着他什麼事吧?她這個正室不管不問,成全他跟心上人,他不是該感謝她嗎?竟然還摔東西?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勁!
只是她身在雲南,根本不知道,這一個周這座城市已經被他掀地天翻地覆了,甚至整個中國也快被他翻遍了,就爲了找她。
而狂奔離去的顧墨辰,坐在車裡煩躁地爬着頭髮,他也說不上自己這是怎麼了,在得知她回來了之後竟然會那麼想見到她,而且還這麼瘋狂這麼興師動衆地找她。
明明是從此就該安心進行自己的計劃,一步步羞辱慕家,摧毀慕家的,怎麼反倒爲了自己的棋子正事都不顧了,這一個周他被她的失蹤搞得覺都睡不好,工作也沒有心情。
他還記得龍意在連續跟着他加了幾天班之後滿臉悲痛地對他說,
“老闆,你是不是瘋了?”
算了算了,他發動起車子自己安慰自己,他不過是在履行一個丈夫的責任而已,妻子失蹤,他有責任搜尋她的下落。
僅此而已。嗯!一定是這樣的!
慕黎用他給的那塊手機開機之後,短信滴滴響個不停,都是提示有未接來電的短信,以前她出去的時候幾乎沒人會找她,洛辛桐她一般會提前通知,然後偶爾就是有打錯的電話。
這一次怎麼這麼多?她窩在沙發裡翻得手都疼,結果發現n個未接電話都是他打來的,她忽然有些能夠理解他剛剛的怒意是爲了什麼。
只是,他找她有什麼事?
她捏着手機猶豫着該不該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剛剛他也沒說,估計是沒有什麼大事吧,可是他又打了這麼多的電話……
想到頭痛也不知道該不該給他打,她索性扔下手機收拾了下東西去洗澡,結果一進浴室她就被嚇得尖叫了聲,原本簡潔的洗漱架上多了一堆男人用的東西,牙缸牙刷沐浴露洗髮水剃鬚刀等等等等,那沐浴露洗髮水每一樣都是大牌的奢侈品……
習慣了就自己那兩三樣東西的她,忽然間對上這麼琳琅滿目的一堆東西,而且還是一堆奢侈品,她一時誤以爲自己是不是進了別人家的浴室。
愣了一會兒之後,她又衝出浴室來到臥室,果然牀鋪有人睡過的痕跡,旁邊的衣架上還掛了一件男士的睡袍,銀灰色的絲質睡袍,讓她不由自主地就想起那個男人。
忍住將那衣服丟出去的衝動,轉身回到客廳抓起手機就給他打電話,這下也不需要任何的猶豫了。
那端電話接起,她的語氣很不好,自己一直守護着的世界突兀地被人打擾,這種不安定感讓她的心情極其鬱悶,
“我家裡的東西怎麼回事?”
他似乎愣了一下隨即又漠漠道,
“什麼怎麼回事?”
語氣裡似乎殘留着剛纔的怒意。
她極力讓自己冷靜然後咬牙說道,
“就是你放在我這裡的東西!”
“哦,我在那兒住了幾天!”
他繼續回答的雲淡風輕,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雖然那事情對她來說極其鬱悶。
剛開始聯繫不上她的那幾天,他索性一直住在她那裡等,就怕她哪天忽然回來,等了幾天之後他終於放棄,也沒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