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2 暗施巧力
縱有千百般不情願,想到那些照片,她咬着牙逼自己又回到了公寓,用鑰匙開了門,一室的冷清,發現裡裡外外乾淨多了,大概是鐘點工過來清理了。
陳嬸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出現,估計是接到了他的命令。懶
行李箱也完好無損地擺在臥室的牆角,牀上的寢具全部換上了一套嶄新的,使人有種幻覺,彷彿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腰上的傷卻在時時提醒着她不要自欺欺人。
那些惡夢真實存在過,他就是個撕掉外衣的邪惡撒旦,對她使用了最爲人不恥的暴力。
一天沒吃東西了,她一點感覺不到餓,匆匆洗了澡,爬上牀,每動一下腰就發出疼痛的信號,小心翼翼地側身躺下,熄了燈,怎麼也睡不着。
是啊,怎麼能睡得着,只要一想到那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或許一惹他不高興,又要使用暴力,頓時只剩手腳冰冷,背脊更是陣陣寒意凍人。
緊繃着神經一直睡到半夜,彷彿聽到有腳步聲,壓迫的氣息使偌大的房間空氣稀薄起來,她僵直着背側躺着,搜索着輕微的響聲。
似乎習慣於黑暗,室內被窗簾遮得嚴嚴實實,他在臥室與浴室間行動自如。
她悄悄拉緊被子裹住自己,心懸在半空中,並暗自做好了打算,如果他再像昨晚一樣不顧她受傷的腰而強行碰她的話,她會反抗,不惜一切代價反抗。蟲
但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他這樣洗澡比往常要長一些,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才聽到輕緩的腳步聲,然後是被子被掀開一角,身後的大牀塌陷下去。
她睡得靠牀沿,背後意外地還能感受到屬於他的體溫,讓她有種如置烤爐的難受境地。而他躺下沒有任何動作,很快便在黑暗中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腰上受了傷,她從躺到牀上起就沒翻過身,其實現在身體已經基本呈現僵硬狀態,甚至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在發出抗議。可她並不打算動,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繼續保持這種側躺的姿勢。
與惡魔共枕,又不敢隨便翻身,這個夜晚對於她來說註定是個難熬的一夜。
早上被鬧鐘鬧醒,與之前每天早上醒來一樣牀上只剩下她一個人,相處的這段時間她也摸準了他的作息時間,基本上是半夜回來,早上一早就去上班。
這與她的作息時間完全是錯開的,所以只要她花點心思,還是可以在短時間內不用面對他。
至於他沒有碰她,估計是怕她反應過激,影響了他的興致,總之,像他這樣深沉心思的人,自然知道什麼事該在什麼時候才能做。
昨天輸的液很明顯起到了作用,翻身坐起來牽動腰部的時候已經沒有昨天那樣疼痛了,可也沒有減輕多少,用手一按,好象裡面的骨頭也在痛。
要不是之前照過片子,她真懷疑自己的腰是不是被他給打斷了。
恐怕現在這樣的自己被夕南看到,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吧,過去的溫若嫺可不是這樣的,從不肯吃虧,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些是她經常掛在嘴邊的。而絕非是如今這樣,受到欺負卻不吭聲,打落牙往肚子裡吞。
這些年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事,她早就從那個單純的世界裡脫胎換骨,也更加深刻得明白,衝動不能解決問題,暗施巧力,才能真正達到目的。現在只能暫時屈服,讓他放下戒心,再找機會找到被他拍下的大量照片,然後徹底擺脫他。
這樣想的時候,她上了公交車,發現往常擁護不堪的公交車今天竟然只有稀稀鬆鬆的人,這才突然想起,今天是週末星期六。
生活已經被那場暴力事件打亂了,連星期幾都記不清了,她苦笑着在車廂裡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就這樣傻傻地隨着公交車在城市裡逛了一圈,一直坐到最末站臺。
畢竟昨天一整天滴米未進,肚子早餓了,隨意進了一家東吳麪館吃了碗麪,然後又開始沒有目的地閒逛。去哪裡都行,就是不想回那座牢籠似的房子。
當天晚上,半夜他沒回來,反正知道他是不會碰她,於是放心大膽睡着了,第二天晚上他還是沒出現,她樂得不用和他躺同一張牀上,因此睡眠出奇地好。
兩天的週末,她想了很多,珠寶設計師的夢想在她心裡已經存在了好久,她也爲此花了好多的時間和精力,她不想放棄。再者說,她現在只是維尼的實習設計師,和另外五個新人一樣競爭三個名額,靠得是自己的實力,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加上,她不過是個設計部的小人物,與他見面的機會並不是很大。
這樣打定主意,她重新有了生活的勇氣。前天醫生就告訴過她,腰上的傷要完全好還要一段時間的休養,所以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走路的時候儘量放慢速度,以減少牽扯腰部的機率。
慢步進了辦公室,和一些同事打了招呼,她剛坐到位置上,湯思穎也到了,立刻關心地詢問,“你還好吧?感冒怎麼樣了?”
她不由尷尬了一下,勉強笑着說,“好多了,謝謝你幫我請假。”
“不用客氣,”湯思穎盯着她的臉,“我看你臉色不大好,你確定沒事嗎?如果身體還沒恢復,還是請假回去休息。這兩天也沒事,上頭只等你們交上設計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