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96 捉摸不透
只那麼幾秒鐘,車內的孟厲野一動不動,目光復雜,緊隨着她匆匆奔進大樓的纖瘦身影,胸口冒出來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全然的陌生,一種全然陌生的感覺。
在這之前,他已經進行過多次試探,原以爲萬無一失,自己現在提出來她就算撧,不過是象徵性推託,最後還是會答應。懶
事情卻出乎意料,她拒絕了,竟然以那樣無限嘲諷的語氣拒絕了,似乎是反擊他之前對她的態度。
摸着下巴,他突然低笑了一下,冷謔傲然的眸中霍然有暗沉的潮涌。
有一點他沒弄懂的是,到底她是真心拒絕,還是在心裡對他和簡君易誰最適合做她的金主,經過一番衡量後才做出的選擇。
很顯然,現在的溫若嫺投入了另一個懷抱,她已經忘了某個人,忘得乾乾淨淨。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獨自享受着生存的快樂,過得風生水起,只有某個人,還帶着關於她的所有記憶獨自在那裡……這不公平!
在他的眼裡,無論是從財力還是身份地位,自認爲比簡君易都要稍勝一籌,簡君易得到她,不過是先下手而已。花了那麼長的時間,浪費了太多的精力,他有備而來,最後站在勝利者位置上的人應該是他,而且只可能是他。
蟲
從大樓門廳玻璃後探出頭,她確定那輛跑車已經離開後才慢慢走出來,飛快地攔了輛計程車,直奔御苑公寓大樓。
等到她搭着電梯盯着頭頂不停變化的數字,曾經在這裡所經歷的一切記憶轉眼排山倒海而來,窒息的感覺襲捲了整個呼吸,心臟開始無規律地狂跳。
這麼急做什麼?他能有什麼重要的事,頂多是說白天盜竊之類的,假如是破了案,經理恐怕早就打電話過來了,又何必他大老闆親自來說呢。
思及到這裡,電梯開啓後,走出來的腳步自然就放慢了,可是再慢最後還是到了公寓門口,她猶猶豫豫站了好長時間,才掏出鑰匙開了門。
寒冷的冬夜,從黑暗的公寓裡包圍過來的卻是一層層暖氣。她輕輕吸了口氣,目光很容易就在黑暗中定在那道高大的身影上,空氣中飄着淡淡的菸草味,脫了羊毛手套和鑰匙一起塞進皮包裡,卻突然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聽到響聲簡君易也沒急着出聲,將她警戒的神色盡收眼底,然後踱步到茶几旁掐滅了指間的煙,才擡起眼問,“要在這裡談,還是外面?”
在腦中飛快地思考了幾秒,她還是有所保留地說,“不麻煩到外面,就這裡好了。”
他不露聲色,又摸出煙盒,抽了一支出來含在脣間,打火機在黑暗中照映出一張英俊疲憊的臉部輪廓。
她想了想決定很開口,“你找我談什麼?”
煙霧在暖暖的空氣中開始飄散,他一隻手插進褲袋中,目光緩緩滑了過來,“警方查了一天,我剛在飯局上接到警察局長的電話,事情有點眉目了,盜竊的事的確是有人事先謀劃,他們的目的就是你。”
“我?他們要偷珠寶,與我有什麼關係,我自認爲在這個城市裡沒有得罪什麼人。”她一時間完全不相信他的說辭。
她的反應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答應了芷瑤今晚早點回去,繼而彎身去拿沙發上的外套,踱步走了過來,眸中深不見底,“不用直說我想你應該猜到是誰。”
她不自覺一怔,迅速在腦海裡過濾可疑的人物,最後有一張臉慢慢在眼前浮現。
知道她想起了誰,他微微眯起深幽的眼眸,扔下了一句話,越過她往門外走去,“你好自爲之。”
經他一提醒,她自然想到了一個人,只是他有什麼證據?扭過頭正準備詢問,已經不見他的人影。
跑到公寓走廊裡,看着他漸漸走進電梯的身影,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爲什麼要特意告訴她這些?難道僅僅是爲了挽回維尼的損失嗎?可如果這樣,那他爲什麼要善心大發,單獨找她過來,提醒她小心那個人?
這些究竟是不是像騙她和他同居那樣,是他精心佈下的局,現在這樣說是爲了嫁禍它人,轉移她的視線,還是真的如他所說,確有另外一個人在暗中策劃這一切?
不管真相怎樣,她一定要查得水落石出,還自己一個清白。
環視着滿室的黑暗,身體的每個細胞彷彿在剎那間發出恐懼的信號,她嘆了口氣,低頭拉上了門,畢竟這裡留給她的是傷痛和屈辱,她不喜歡這裡。
十點多回到夕南公寓,夕南訝異極了,蹦蹦跳跳跟在後面,“咦,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十點下班就直接回來的嗎?怎麼沒像昨晚一樣去約會?你和孟厲野吵架了?”
原本滿腦子都是問號,現在又被夕南拋棄來了一長串的問題,她哀號着一頭栽到沙發裡,“天哪!夕南,你饒了我吧,我頭疼。”
“哼,人家是關心你。”夕南不甘示弱,跑過來使勁捏她的臉,“快從實招來,你到底和孟厲野怎麼啦?”
若嫺實在是頭大,索性直接一口否決,“沒怎麼,發覺性格不合,分手了。所以麻煩你容大小姐以後不要提他,我現在一門心思,只想好好工作。”
多年的默契和了解使夕南一眼就看出了若嫺在撒謊,於是開始了苦口婆心的勸說,“纔不相信你們會分手,孟厲野人真的挺不錯的,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氣,好好抓牢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