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躲開廖蒼毅,蕭籽棠賭氣跑到夏織家去住了幾天——有家不能回,有電話不能開,這種感覺真的悶透了。好像全世界都被封堵了,只有他一個,只被允許有他一個……
早知道他是個霸道的人,只是沒想到他會用這樣令她窒息的方式捆綁着她的自由。
還有那句讓她夜不能寐的話——老子有的是女人,你還真以爲我離了你就活不了了……
煩躁的甩甩長至肩頭的淡棕色頭髮,因爲心底的煩悶,那張清秀美麗的臉龐悄然染上了一抹憂愁——
想想,也不能就這樣躲一輩子,所以她決定當天下班後就回家。
加完班,整理好了手頭的工作,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夜色降臨,氣溫已經低得不能長時間的站在外面了。
同王婉薇和夏織分手,蕭籽棠裹緊了外套,快步的往街口走去。
走了沒幾步,只聽到身後緩緩靠過來的車子傳來一聲清脆的喇叭聲——
她一顫,只覺得自己的脊樑開始一點點的發麻。
喘了喘,她回頭——
看到鄭經理從車窗探出頭來,她鬆了口氣,同時,心頭也滑過一抹失落。
看着蕭瑟而起的秋風,一身職業西裝的男人敲了敲車門,衝她一笑,“很晚了,送你一程?”
急忙搖頭,說不上爲什麼,蕭籽棠非常不喜歡和他靠近的感覺,他的眼神和笑容,時常讓她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東|方小說|網 .lnWO.換句話說,她覺得這個人的目光太犀利,好像能一眼就看穿人的秘密似的。
見她拒絕,鄭經理皺了皺眉頭,依然笑着,“公車已經沒了,街上也看不到出租車,別告訴我你家近的走幾步就到了——還是,你多心的把同事之間的舉手之勞添油加醋的想歪了?”
有些窘迫,蕭籽棠看了一眼街上稀拉的車子,秋風襲起,身上的外套頃刻間被冷風灌透——
想了想,此刻不適宜逞強,搞不好一直打不到車子,回到家八成已經凍僵了。
咬咬牙,蕭籽棠繞過去,鑽進了鄭經理打開的車門裡。
說了家的方向,蕭籽棠便一直沉默下來。始終感覺有一束目光在自己的臉上流連,她咳了咳,豎起外套的領子,半低着頭,用頭髮和衣領將自己的臉藏起來。
車子平穩的馳行在秋意盎然的街上。
等紅燈的間隙,鄭經理瞟了一眼她蝸牛一樣的舉動,微微笑起來,“你不怕窒息嗎?”
尷尬的擡了擡臉,蕭籽棠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對上那雙眼睛的片刻,她只覺得自己心裡的某根神經被猝然觸動了——
宛若似曾相識,卻又陌生的讓人不敢靠近。(東方*小*說*網 .lNWOW.)似笑非笑的眼底彷彿藏着一個裝滿秘密的深洞,蕭籽棠看了,只有種他的眼睛會將人吸進去埋葬的危險感覺。
倉皇的別開臉,她撫了撫自己狂跳不已的心——
這個人……
這個人……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看着路的前方,不敢再和他有眼神的交觸。
車子行駛了一陣子,在蕭籽棠家附近的巷子口停下來。
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蕭籽棠客氣的笑了笑,“謝謝你,鄭經理。”
年輕勃勃的男人輕輕彎起嘴角,“下了班就不要這樣叫了,何況我也不管你的部門——你覺得順口的話,叫我小鄭或者鄭哥吧。”
蕭籽棠對這兩個稱呼都感到無語,看着他一副隨便的樣子,忽然冒出一個疑問,“馬太太爲什麼這麼尊敬你?今天我要留下來加班,她還叫我早點回家呢。換了以前絕不可能,我覺得她是礙於你的面子……”
“她有把柄在我手裡……”鄭經理忽然眯起眼,語氣森然,目光陰寒的看着她。
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蕭籽棠尷尬的笑了笑,“呵呵……你真幽默……”
隨即也笑開來,鄭經理開門下車,繞過去幫蕭籽棠開了車門,看她也走下來。距離之近促使兩個人不得不短暫的對視了一下,蕭籽棠再度狼狽的躲閃開,緊走幾步,拉開距離,僵硬的笑笑,“謝謝你送我……不過……我怎麼覺得好像認識你……”
彎起嘴角,挺拔年輕的男人露出一抹燦然的笑容,“怎麼,我把亂認朋友的毛病傳染給你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揮揮手,蕭籽棠正目送着他轉身上車,忽然,她的身後傳來一個冷然凜冽的聲音——
“他是誰!”
聞聲,兩個人一齊回頭。看到從黑暗中慢慢走過來高大身影,蕭籽棠的心一顫——
走近了,廖蒼毅低頭盯着眼神慌張的蕭籽棠,語帶怒氣,“我問你他是誰!”
——他已經在家裡等了她三天!她不回來,不開電話,不給他機會和好。熬了這漫長的幾天,好不容易聽到外面有聲響,他驚喜的跑出來,誰想到竟然看到她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
“沒必要用這種語氣跟女生說話吧。”已經打開車門的鄭經理停下手上的動作,笑意幽深的看着陷入妒火中的男人。
“用你教訓我?”廖蒼毅不屑的冷哼一聲,推開蕭籽棠,氣勢逼人的走過去。帶着熊熊的怒火,他忽然伸手,一把揪住鄭經理的衣領,厲喝,“誰給你勇氣靠近她的!嗯?”
從驚恐中恢復過來的蕭籽棠見狀,急忙跑過去,拉住廖蒼毅的手,“放手!他真的只是我的同事!順路送我回來的!”
“順路?”廖蒼毅看着她焦急的樣子,氣惱的低吼,“這種粗糙的藉口只有你會當真!男人動了色心根本就跟野獸沒兩樣!你這個笨蛋,被人生吞活剝了也不知道!”
“廖蒼毅!”蕭籽棠見他在外人面前說這麼過分的話,氣得直髮抖,“你太過分了!”
說罷,轉身就往家門口走去。見她生氣,廖蒼毅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理會其他,急忙也追着她回了家。
留在原地的男人看着那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嘴角漸漸上揚,一抹邪意的笑意如水波般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