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武亦幾乎支持不住,他擦掉嘴角鮮紅的血跡,緩緩擡起手中齊眉棍,擡起頭的同時司空雪海奔到面前,第二劍橫掃千軍,強大的劍氣從側面席捲而來,小武盡力抽身躲閃,說是三個回合,但實際上他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若能夠躲開這第二劍已是萬幸。
站在一旁觀戰的樊布衣凝眉思索,據他看來場中局面十分不利,若不出意外小武絕對走不過司空雪海劍下三招,正想到這裡,小武終究躲閃不及,司空雪海手中闊劍已經抽在他的身上,“啪”的一聲巨響之後,衆人只見司空雪海手中劍停在空中,而小武的身體橫空飛出。
劍上無血,樊布衣微微嘆着氣,看來小武的性命是保住了,可是接下來沛流離的事又該怎麼辦?這一招橫掃千軍過後,他已看出司空雪海的這一劍並不是以劍刃傷到小武,而是用劍背將小武擊飛,但即使是這樣,磅礴的內力也足以使小武身負重傷,不過如果及時救治的話,性命應該還是可以保住的。
小武的身體在司空雪海的劍下像一隻輕盈的燕子,平行地面飛出三丈餘遠,在空中劃出一道憂傷的曲線,他的身體終於重重的落在地面上,落地之時手一鬆,齊眉棍緩緩滾落到地上,四周衆人默默無語,好像在爲這個少年默哀。
小武側臥在地面上一動不動,沛流離聽到方纔他落地的聲音,他心急如焚一臉茫然,他知道小武一定是出事了,於是奮力邁步向場中走去,而幽若蘭則死死掐住他的臂膀,用盡全身氣力將他向後拖去。
這時他聽到司空雪海笑道:“兩招足矣,這個賭我已經打贏了。”
說着司空雪海轉身面
向沛流離,他雙眼炯炯放光,目光中滿是殺機,手中闊劍久未嗜血,而此刻殺氣瀰漫天際,他知道自己大開殺戒的時候終於到了。
南天門大多數人只是旁觀看客,他們無心亦無力參與此事,無論誰生誰死都不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活,眼前之事發生後只會成爲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又有一小部分人時刻在爲場中人擔憂,例如此時的樊布衣與空空大師,他們都在爲沛流離提心吊膽。
旦夕禍福只在一瞬之間,然而卻彷彿冥冥之中早有定數,沛流離的生死劫數又將被誰掌控?
心中悲痛化作熊熊燃燒着的憤怒火焰,司空雪海正要向沛流離走去,這時忽然聽到身後有一個虛弱的聲音道:“你還沒贏……”
司空雪海一愣,這時衆人皆瞪大了眼睛,驚奇地望着他的身後,身後地面上小武正吃力地爬起來,他咬緊牙關抓起齊眉棍,幾經搖晃終於站起身來,他望着司空雪海,嘴角浮出一絲慘笑,道:“我還沒輸,你還沒贏。”
衆人驚歎不已,這個少年身體裡究竟蘊藏了多少能量?是什麼支撐起他的身體,再度站在司空雪海面前,想想若是自己,是否會有如此驚人的毅力與勇氣。
說是勇氣,因爲他們都知道,這次倘若小武再倒下,便再也沒有機會站起來。
因爲他就要承受司空雪海的第三劍,也將是最後的終結一劍。
司空雪海絕不會再手下留情,這一劍他必然要使出全力置小武於死地,因爲這也是他最後的機會,一賭定生死,沛流離與小武的生死就押在司空雪海這最後一劍上。
在旁人看來,小武已經是半個死人,這一刻他還是個活人,下一刻他便是個死人。
司空雪海心中的怒氣終於達到頂點,他殺心驟起,手中劍正要屠戮生靈,先殺小武后殺沛流離,他們誰都無法逃脫!
南天門上,司空雪海縱身躍起,手中闊劍向上問天,天若有
情場中人逃過此劫,天若無情場中人血濺當場,劍身揮舞向下問心,心中恨意綿綿無有期限,第三劍從天而降,磅礴劍氣要比前兩劍更爲強大凌厲。
衆人看得目瞪口呆,試問當今武林又有幾人能承受這凌空一劍?
然而小武卻不再試圖躲閃,因爲他早已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避不開這一劍,方纔受第一劍時自己便沒有躲開,身負內傷口邊流出鮮血,而第二劍時自己已無力躲閃,被司空雪海以劍背擊倒在地,自己忍住劇痛爬起身來,而這第三劍將至,自己難道要站在這裡等死不成?
顯然他站起來並不是爲了受死而是爲了求生,如果要死他便不會費勁全力站起來,然而他又不是爲了求生,他若不是選擇站起來便可以保住性命,但他卻不要苟且偷生,他寧願站着死也不要跪着生!
雙手握緊齊眉棍,已擺好架勢準備迎接這從天而降的一劍,劍走高空宛若飛仙臨世,一劍劈下猶如天塌地陷。
一股強勁劍氣拂過面頰,小武身體幾乎站立不穩,好似屹立狂風之中,而手中齊眉棍依然向上招架,齊眉棍一柱擎天,司空雪海闊劍從天而降,劍棍相擊的一剎那竟有萬般光華在衆人眼中乍現!
闊劍劍刃正切入齊眉棍棍心,衆人都知道小武已是個死人了,小武手中棍被闊劍生生劈開,齊眉棍被劈爲數根長條木片,木片如天女散花般飄零而落,而闊劍依舊不停,沿着零落的棍身俯衝急下,那是一種不可逆轉的趨勢與不可阻擋的力量。
這一刻沛流離雖然看不見,但他卻已感覺到,場中並非只有一種力量在壓迫,而是兩種力量在相互抵抗,第二種力量暗流涌動,雖然不很明晰,但卻必須承認它的存在。
然而劍棍相擊的一刻南天門有數道光芒射出,衆人眼前一花,此刻就連樊布衣那雙眼眸也急速縮小,他心中甚是不解,木質的齊眉棍與司空雪海手中闊劍相互撞擊怎會閃現出如此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