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家都知道了王姨的事情,同時也瞭解了袁奕軒的特殊體質。日子一晃就這麼又過去了兩天,巫澤源每天看着就只有一門之隔的喪屍寢食難安,他說:“我們什麼時候走,不是說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嗎?這個地方安全麼,外面就是喪屍,我看這些玻璃門已經有了裂痕,喪屍遲早都會闖進來的。”
“這不還沒有闖進來的嗎?”秦昊哂笑道。
“況且我們還要等雷明過來再一起走。”馬天雄說道。
巫澤源:“都過去多久了,你們那個什麼雷明還回得來嗎?他肯定是死了呀,你們還不明白嗎?”
其實日子過去那麼久雷明都沒有出現大家也知道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沒有人拿出來拉到檯面上講,畢竟沒有確定的事最好還是給以希望。
“你tm說什麼呢,你這個爛人。”雷亮衝上去就是一拳,巫澤源被打倒在地。
雷亮雖然嘴上說着哥哥凶多吉少,但真的從別人口中聽到還是無法忍受的。
馬偉衝上去攔住他,說:“好了,你冷靜一下,不值得。”
雷亮也不是那種衝動的人,聽了馬偉的勸導便也不去計較了。事情本就應該結束,但這個巫澤源要面子,被自己小的人打了一拳不服氣,又看大家在幫他攔人,氣焰一下子就高漲起來:“小鬼,說個實話還聽不下去了嘍,不想聽就別聽啊。但你能讓我別說嗎?”這下子邊上的人都看不下去了,這貨就是活該被打。
“你這話什麼意思!”雷亮上去又是一腳,巫澤源被踹飛。
接着雷亮撲了上去壓在巫澤源身上用拳頭捶他,巫澤源用手護住臉叫囔道:“好了哥別打了,我錯了。”
秦昊和馬偉也上去拉住雷亮叫他不要衝動。
“活該被打。”在場的人沒有誰對他表示同情。
今天晚上是劉思淼和秦昊守夜,劉思淼負責一樓,秦昊二樓。巫澤源越想越覺得憋屈,對於外面隨時破門而入的喪屍也是非常顧忌。他想逃跑,通過這兩天在這裡的生活,他發現一樓側門外幾乎是沒有什麼喪屍,而且不遠處就有不高的圍牆,他可以從那裡翻出去。
自己在外面也認識一些人,以前跟着董程鵬出去花天酒地的時候在會所認識了一個道上的大哥,這個人跟董程鵬玩的蠻好,說有什麼困難可以去找他。也是地方上的村霸,黑白通吃,頗有勢力。
巫澤源想跑,他下到一樓,看到劉思淼說:“那個秦昊說上去找你有點事,叫我來叫下你。說什麼好像想跟你換層樓看看。”
“哦”
巫澤源一邊想着小年輕就是好騙,一邊去開側門的門鎖。外面的確沒有什麼喪屍,也就五六隻在徘徊着,巫澤源一鼓作氣跑到圍牆底下。不過他開門的動靜可是吸引了那些在正門的屍羣。
喪屍有着敏銳的聽覺和嗅覺,這也是狩獵者的本能。
那些狩獵者循着聲音和氣味向側門涌去。
已經爬上牆的巫澤源回望那些涌入食堂的喪屍,不禁大笑起來:“去死吧!一羣煞筆”
“他的話你也信,這個人不知道又要搞什麼鬼。快點,我們下去看一下吧。”秦昊說。
劉思淼一下去就看到一大堆喪屍爭先恐後的從側門擠了進來,快得都已經跑到了他眼前。他猛然轉身向上面跑去:“快,巫澤源把喪屍放進來了,啊!”
劉思淼被喪屍狠狠的撲倒撕咬,一股凶煞的惡臭直逼二樓,秦昊緊急的喚醒了大家。一行人焦頭爛額,這種突如其來的危險讓人是無處躲藏。
“現在怎麼辦?”馬天雄詢問道。
“該死,進退維谷啊。”秦昊嘀咕道。
孫啓明跑到側面的窗戶往下看,發現很多喪屍都涌入了側門:“現在正處的喪屍應該不多,它們都一口氣跑到側門去了。如果我們下去,就是選擇與他們硬剛。只有選擇從正門突圍。”
看看二樓門口的十來只喪屍,大家知道從正面突破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但沒有辦法,只有放手一搏了。馬偉站在門口,準備開鎖:“快,要不了多久下面的喪屍就要衝上來了。”
說完,把門打開了。
大家也是殺紅了眼,槍炮上手準備殺出一條血路,前面的喪屍被打散擊退。但後方的屍羣也涌了上來。
“快”孫啓明負責殿後,指揮着大家的撤離。
下樓梯時張之崖不慎被撲到咬傷,用力嘶吼着:“你們快走,別管我了。”
大家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向前跑去,在最後的孫啓明說:“兄弟,我知道你很痛苦我幫你了結了吧。”他知道後面還有好多喪屍,現在不直接殺了他,等下被啃食反倒生不如死。
“謝謝了。”
說完,最後一聲槍聲就如同喪鐘一般響徹天空,跑在前面的人不約而同的回頭,不用說他們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跑出去的巫澤源並沒有嚐到什麼好果,他翻牆之後一落地,便引來了街上不少喪屍,手無寸鐵的他很快就被大卸八塊,被啃食得屍骨全無。
“狗日的巫澤源,我就知道他心裡沒有什麼好鳥。”上了車馬天雄便開始罵娘。現在馬天雄和韓凌羽還有葛童袁奕軒以及雷亮在一輛車上,還有就是阡陌和陳瑤以及李勤、錢小可、孫啓明一輛車,馬偉、胡楚楚、孟凡和江海還有顧鵬天在秦昊的房車上。
“接下來去哪裡?”韓凌羽用對講機問。
馬偉:“先前雷亮提的他同學一地蠻靠譜的,我看。”
“嗯,那個地方山清水秀,沒有什麼人,完全可以自給自足。我同學也叫我如果有事可以到他們哪裡去。”
“那就去那,我們車先停一下,讓韓凌羽的車先開前面去帶路。”
雷亮說:“有沒有紙筆。”
韓凌羽將車隔板裡的紙筆拿給他:“你要幹嘛?”
雷亮一言不發的在紙上寫下:“哥,學校已經淪陷,我和你朋友們現在去D城區夜龍鎮的廟前村,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我同學李曉宇的老家。如果你看到這條留言,來那裡找我。——你最聰明的弟弟 雷亮”
寫完,他下車將字條貼在學校門口的門柱上。寒風吹動着字條,不管它到底會不會被雷明看到,已經不重要了。被其他人看到也好被陌生人看到也罷,這文字的意義本就是凜冽末世中人們來照耀彼此的吧?
雷亮回到車上,看着悶聲不響的他,葛童提議放點歌聽放鬆一下氣氛。韓凌羽看着揹着吉他的葛童,覺得要是李櫻還在的話他們一定很聊得來吧,都那麼喜歡音樂。
車裡也沒有什麼碟了,陳明一般都是聽電臺的,不過還是翻到一張已經蒙了一層灰的鮑勃.迪倫的《Knockin' On Heaven's Door》
將碟插入播放器,迴轉的低吟哼唱飄向天空,飄向深不見底的夜,似乎在控訴着人們暴力的原罪。伴隨着第一道和絃第一句話被淺唱出來,車子緩緩發動起來,就在副歌中車子越開越遠。今夜的月光格外靜謐,一切好像在音樂的籠罩下都變得緩慢下來,包括行屍的步伐。
葛童看着窗外漸漸向後平移的房屋,那些路邊的喪屍也呆滯的望着他,一瞬間有種喪屍與人和諧共處的錯覺。
開在最後的是阡陌的車,孫啓明閉上眼,他依然會回想起那一槍,全車的張之崖同事們也籠罩在槍聲之下,一言不發。
在快要拐彎的十字路口,孫啓明回頭,發現後面有個扭曲的身形蹣跚地踱步,向這裡奔來。它的腸子已經耷拉出來,整個身子都是血肉模糊,他的眼睛裡似乎還有一絲想做人的渴望。他覺得它看着面熟,它突然就這麼停住了,仔細一看才知道它就是巫澤源。
“哎”孫啓明哀嘆一聲並叫其他人回頭看,不過已經來不及了,車子拐了個彎消失在了十字路口的盡頭。只有knock knock Knockin' On Heaven's Door的旋律還回蕩在這裡,久久沒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