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徹死死地盯着張鬱,那種模樣,不比想要生吞活剝掉眼前之人好過多少。王徹吐了一口唾沫,手槍指在腦門上的危機感讓得他冷靜了不少。按道理說,他跟張鬱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聽到了部隊全軍覆沒的噩耗,讓得他情緒過度激動氣血上涌,才腦門發熱地幹了這麼一碼子事。
經過這麼一番冷靜地思考,王徹的過激情緒也終於是平靜了下來,抓着張鬱衣領的手也鬆了幾分。趁此機會,胖子李貫還有張芃立即就衝了上來,瞬間就將二人從中分開,然後便杵在了二人的中央。
張芃看着王徹,冷冷地說,“我們沒有說謊,MN地區的所有人類,在我們看來,他們基本上都變成了喪屍,沒有一個生還者!我們去過民兵部隊的駐紮地,那裡遍地都是橫行的喪屍。而我們,也差點死在那些傢伙的手中!”
張芃伸出食指,指向了停在圓形噴水池邊上的越野車,看着車子說,“我們當初差點死在它們的手裡,機緣巧合之下,我們找到了那輛車的鑰匙,我們就駕駛着那輛車衝出了喪屍羣!”
將目光移到在場衆人的身上,張芃繼續說,“其實,我想說的就是,你們當中如果有人識得這輛車上的標誌,你們就會明白我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張芃說的這些話基本上都是真實的,唯一假的一點就是支持了張鬱的說法。但現在是何種的情形,她並不是不知曉,就因爲是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們更不能窩裡鬥,必須團結在一塊。只要張鬱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只要還是爲了這個團體着想,她哪怕是死也是支持着他的。
大堂內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那輛越野車,那輛車正對着酒店的大門,結果自然是完全暴露在了幾十雙眼珠內。衆人發現越野車的車牌上,車牌數字的前頭有兩個字體。再仔細一看,郝然就是深深刻印着的‘MN’二字。毋庸置疑,這輛越野車絕對是MN部隊的軍用越野車,車牌前頭的那兩個字體已經顯示出了它的身份。
所以換個角度想,張鬱說的話是正確的,那個MN部隊的確已經全軍覆沒了。在場的倖存者不知是什麼表情,談絕望似乎也談不上,他們彷彿都靜了下來,不知在腦海中思索着什麼。
這時,小雨忽然開口了,對着他們鼓勵道,“大家其實不用悲觀,我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我們會帶領大家離開這座城市,逃到H市去的!”
“還能怎麼逃啊,你們的年紀都不是很大,我們很難相信你們!”一個傢伙似是絕望了地說。
“切。”
張鬱嗤笑了一聲,冷冷地反問,“你認爲我們的年齡應該是多大才能得到你們的信任?”
那人頓時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張鬱繼續說,“取得你們的信任不是由於年齡的問題,這是出自於你們內心的自我束縛思想。相對的,你們若是不信任我們,我們也很難信任你們。我們也是人,我們也想要生存下去!”
這句話已經說到死衚衕了,要是都相互不信任的話,那麼還能一起活下去嗎?
張鬱又說,“在場的幾位保鏢倖存者,曾經都是軍人,他們在我們到來之前幫過你們許多的忙,可能還從喪屍的口中救過你們的性命。你們連他們都沒有一絲的信任感,更何況是我們。”
張鬱看向了在場的衆人,眼睛緩緩地掃視,開口問,“你們有多少人懷着感恩的心情?”
這句話下去,近乎七成的倖存者都心虛地別過了腦袋,只有少數人正視着張鬱的目光。
張鬱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總而言之,我不指望被你們所信任,因爲我們接觸的時間還不過兩個小時。當然了,我們從現在開始,至少是到H市飛龍部隊之前,我們就是一個團體了。若是信得過我們的人,就可以加入進來,我沒有強求你們,這是自願的。你若是不願意加入,那麼今後的路,就由你來自己決定……”
在場的衆人,他們都沒有絲毫的猶豫,每個人都將自己的手舉得很高很高,並且表明自己願意加入。
張鬱再次無奈地嘆了口氣,將那把黑色的小手槍收回了腰際,然後整了整被褶皺的衣領,開口說,“基本上的情況就是這樣了,我們接下來開始討論具體的逃生方案……”張鬱是知道的,現在他們能有這種反應,完全就是因爲張鬱等人的‘身份’,倘若某一天這個‘身份’被戳穿了,張鬱等人的下場絕對不會有多好。
甚至是死,都不是沒有可能的。
頓了頓,張鬱接着說,“在開始討論之前,我有幾點需要再次說明一下……”
看過在場衆人,張鬱繼續說,“我們都是相同的倖存者,在場的衆人可能都看過一些末日小說、或是末日電影。我是真心的希望我們能夠一起活下去的,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段話將在場的衆人帶入了沉思,張鬱便又繼續說,“人性,雖然都有黑暗的一面,但我相信在黑暗的另一面,還是存在着光明。我們首要的目標就僅僅只是爲了活下去、逃出這個城市而已。至少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的目標是相同的,並沒有衝突,所以我們可以一起奮鬥!”
“雖然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信任前提,但只要我還是軍人一天,我就會帶你們接近H市一天!”張鬱嘆了口氣,無奈地笑了笑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其實是希望我們能夠相互信任的,沒有任何的猜忌和懷疑……”
在場衆人的面色有些奇怪,張鬱在此時卻是想起了安傑,他的兄弟。他們之間的那種感情,純粹就是兄弟般的感情,他們兩人能夠信任對方,將後背毫無顧忌地交給對方。可是,他卻是永遠地離開了。
“我不希望末日小說中的場景在這裡出現,爲了自己能夠活下去,甚至不惜犧牲夥伴當做吸引喪屍的餌,我不希望這樣。當然了,這種情況若是被我發現了,我會一槍毫不留情地崩了你的腦袋。別說我沒有權利,如果你們願意跟着我去到H市,那你們就是這個團隊中的一員,我就可以對你們的行爲進行管理。”
張鬱冷冷地說,“你們應該知道,想要在這樣的世界中一個人生存下去,基本上就是很難的。首先,我們都是普通到掉渣的凡人,沒有小說中講述的噁心力量,或是異能隨身空間,又或是變態到極致了的力量。我們只有團結在一起,才能夠成功地逃出這個城市,到達安全的地方去。”
在場沒有人說話,完全都是張鬱一人的獨自演講。大部分人都沒有耐心聽張鬱說這些話,只有少部分的倖存者,他們是認真地看着張鬱的,張鬱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記着、在腦海中。
看着在場衆人的反應,張鬱再度嘆了一大口氣,無奈地擺手,“好吧好吧,我承認,講來講去也就只是團結二字。但是你們這些人中,有多少人團結在一起的?”
這句話令得在場某些人頓時心跳加速,做賊心虛似的看了看四周,卻發現某些同類也在做着一樣的動作。某個土財主則心虛地看了看自己肥胖的肚子,肥的流油的大臉一顫一顫地抽動着。同樣的,有些沒有一絲貢獻的老人,在心中也是出現了心虛的感覺。
張鬱失望到了極點,他甚至都懷疑自己當初到這裡來是否是正確的。
張鬱深吸了一口氣,說,“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那麼多了,接下來就是討論一下具體的逃生方案了。”
這時,王倩和柳雪兒從樓梯上氣喘吁吁地跑下來了,她們的臉色非常的焦急。
與此同時,一羣羣面龐猙獰的傢伙也進入了這裡,從一個破開的通道中。